按理说四月的沪市温度应该算是比较热了,可今天的天气实则算不上太好,来的时候有些微微的轻风,哪知道现在准备走的时候却是狂风四起。
因为只回来两三天,索性只是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而且腿上只穿了一层丝袜,着实有些凉。
于是我裹了裹身上的风衣,低头往前走。
可能在非洲生活的时间相对较长,已经习惯了乌干达的温热,忽然间被春风这样吹拂,顿时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
就在我刚刚走出墓园,想要打车的时候,忽然有个温润的男声从身后响起:“安宁?是你吗?”
闻言我顿了顿,心想只是来趟墓园而已,就遇到了熟人吗?
但听这声音,我已然知道这个男人是谁了,本想着不要跟沪市的任何人去有联系,可还是不经意间的遇到了。
我转身的时候,向皓那一张熟悉的脸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他穿着一件黑色的西装,整个人看起来颇为贵气,而他身上看起来像是比以前多了种成熟的气息。
想来这两年公司发展的应该还算是很好吧。
我皱着眉缓缓的说道:“是我!”
我虽然不想见到任何人,可终究还是淡淡的看向了他,而他却惊讶的问我:“你这两年去了哪里?怎么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似的,我哪都找不到你。”
看着他关心的样子,本想冷冷的开口说再见,可还是没狠得下心,堵在喉咙里的话全都咽了下去。
只是缓缓的开口道:“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再见到向皓,总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只是向皓突然抓住我的胳膊:“两年都没见到你了,这么快就要离开吗?你曾经也说过我们可以做朋友,难道聊一聊都不可以吗?”
是的,我是曾经在病床上跟他说过,我们只能做朋友。
说来向皓也没有对不起我,我也没有理由对他那么冷淡,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也只能站在原地。
向皓收回了手,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将手插在兜里,甚至有些低低的说道:“这里很难打到车,风这么大,你穿的这么少,一直等着会着凉的,你去哪我送你去。”
我有些犹豫,不停的看着路边开车的方向,可事实却是如此,站了很久也没见到有一辆车。
只好犹豫着答应了向皓,大概向皓为了避免尴尬,云淡风轻的问我:“你怎么会来墓园,是来看你姐的吗?”
我闻言向他笑了笑:“嗯,你呢?”
“我来看我妈,他去年的时候突发心脏病,没来得及,所以…”
虽然我对他妈妈没有太好的印象,即使那时候对我也是各种的不满意,还想尽办法想让我离开向家,但终究是逝者已矣,我也只能感叹着。
我听到他说的这话,并没有立刻接话,毕竟对他来说是个痛苦的回忆,我见他目光有些沉,大概他妈妈的死对他来说打击也蛮大的。
我想还是转移话题吧,虽然两年没见面,而且当时连告别也没有,就急匆匆地离开,但还不至于一见面就聊这种沉重的话题。
于是我开口问道:“公司还好吧?”
向皓一边开车一边自嘲的笑着:“还好吧,向氏还能继续挺着,而且最近的发展也是不错还是有赖于时代集团的帮扶,毕竟在最早期时代入股了向氏。对了,你这次回来有见过时向南吗?”
“我不想听这名字!”
向皓刚一说出这话,就被我冷冷的态度压了下去。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反应,哪怕是在非洲的时候乔辰风会无意的提到,甚至顾晚晚在聊天的过程中也提到过都不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反倒是现在,我的态度让向皓有些震惊。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现在和他身处在一个城市,随时有可能会偶遇到,所以才这么在意这个名字的出现。
向皓这个人本来就不是个会和人聊天的人,他以前经常是那种可以把天聊死,他说完这话被我无情的打断之后,我们之间沉默了一会儿。
良久,我以为我们没有话聊的时候,没想到向皓还是继续问出了口:“你住在哪儿?”
想到刚刚对他的态度有些生硬,这会儿我有些尴尬的回到:“贝拉酒店。”
他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为什么会住酒店?”
我想了想,很多事情也没有必要去隐瞒了,大概从顾晚晚说她家老程听见我们的谈话内容,那也就意味着几乎昭告了天下。所以我很直白的告诉了向皓:“这两年我在非洲,今天回来是办事,很快就会回去了。”
我很明显的感觉到向皓的方向盘顿了顿,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甚至车子轻微的滑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了正轨。
他有些失态的抖了抖手,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抖的厉害:“怎么…怎么跑那么远去了?”
“是一个人去的吗?”说完向皓不再看我,而是将目光放在前面,继续开着车。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问,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问,但毕竟相遇了,也搭车了,就没有遮遮掩掩了,所以我轻笑着回到:“不是,原来我们医院的乔辰风一起跟我一起去的,你应该记得这个人。”
车子渐渐的在红灯路口处停了下来,只见红灯渐渐的闪烁着,而向皓低着头也有些磕磕绊绊的问我:“记得,他一直都很喜欢你,你、你们已经…”
“嗯,你想的没错,我们很好,他追随了我两年,如果不出意外,我们会在一起。”我没等他说完,直接帮他说完了。
这下子我们之间的沉默一下子蔓延了出来,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睛看着前方有些愣神。
直到后面的车发出急促的喇叭声,我才看到前方早已经变成绿灯,于是我推了两下向皓的手臂:“你怎么了?已经绿灯了。”
向皓看着前面的灯,然后纠结着一张面容将车开了出去。
第202章 快点把婚礼办了
向皓的情绪说不上太好,但也不是太过糟糕,只是心事重重的样子。
算了,不去管别人了,自己的感情都一锅粥的状态,哪还有心思去理会别人呢。
到酒店至少还有半个多小时的路程,只是我们现在之间有些冷场,他伸手将电台打开,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电台里正播放着时代的新闻。
说的都是最近时代在沪市的几个大项目引资如何的好,如何的给沪市带来了新的经济契机,还有他们在其他国家的投资,包括欧洲和美洲的生意都做的很壮大了。
呵,看来时代发展的很好,想必也是和林氏的联手,让他们两个大集团都有了很好的发展。
只是我在非洲呆久了,这样的财经新闻对我来说没什么兴趣,不等电台里继续说着时代在其他洲的哪些国家都有什么生意,我伸手就按了off键了。
“我不想听到关于那个人或是跟他有关的任何信息。”我为我的行为跟向皓作了解释。
“嗯,明白,看来你是真的不想再提起他了,听你的意思是还没确定跟乔辰风在一起?打算什么时候和他、结婚?”向皓说话的时候顿了一下,然后缓缓的转动着方向盘。
我虽然有些奇怪,他问的这个问题我其实一时间很难回答,但为了不冷场我也只好逃避的转移了话题。
“你呢,跟曾希如怎么样了,好像我走的时候就很少看到她,现在你看你妈也没带她来吗?”
他们最早可是如胶似漆的,即使到后来我知道向皓对她可能没那么喜欢了,但也不至于走到哪里都不带着吧。
只是我等半天,他也只是简简单单的说了句“离婚了”就不再继续说了。
离婚了?
记得当初我和他那一段畸形的婚姻中,他和曾希如的感情可是好的没得说。
为了赶走我,不惜的把她带回家,在我的卧室,在客厅里做那些苟且之事,可才短短的两年,就已经变质了吗?
不过说来也可笑,两年算什么,我的婚姻生活不还是一年的时间就已经变了质。
一想起这些内心就有些压抑不住的抽疼,即使过了两年,就算是五年十年,这些伤痛都是真实存在的。
既然可能我也戳到了他的痛楚,也让自己想到了一些不愉快的,索性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我也不关心他和曾希如为什么会离婚,既然离了,那我就祝愿他以后能找到个好女人好好生活。
此时已经能够看到贝拉酒店了,他的车子稳稳的停在了酒店门口。
我刚要开门,就听到他的声音响起:“就打算这样走了?”
我看了看他,不然呢,我和他之间也没什么可留恋的,就算是在两年前也没有多大的留恋,对我来说能够这么淡然和潇洒的面对着向皓,大概就是因为我没爱过他吧。
自从他提起时向南后,我的脸色并不怎么好看,心情也不是很好,于是有些低沉的说道:“嗯,就这样说再见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明天还要赶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甚至转机。”
向皓见状也没多说什么,只好点点头。
只是我下了车,并没打算直接就走了,毕竟人家送我回来的,我也不是没有教养的人,想等着他开车离去我再走,可他却半天没动地。
我也只好俯身透过未关的车窗看向他:“怎么了?”
“我知道你不爱我,但你一定也不爱乔辰风,既然愿意给他机会,能不能也给我一个机会,毕竟我们此前还在一起过。”他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闻言怔住了,原来外人早就看的比我透彻,爱不爱谁,别人一眼就看得出来。
可在我心里向皓和乔辰风又有所不同,他以前只是一心爱玩的花花公子,我们之间只是为了各自的利益强拧在一起的,没有感情基础的。
我想了想最终还是安慰他道:“还是老话,我们适合做朋友,不纠缠才是朋友最舒服的相处方式,相信做了朋友的我们,下一次我回来还可以好好相聚,不是吗?”
向皓直直的盯了我一会儿,我也没有退缩,也直视着他的眼睛。
然后他忽然笑了笑:“好了,看你不开心故意开玩笑的,我现在这种单身的状态挺好,还没那么快想找个女人把自己束缚住。”
他摇了摇头,慢慢的将车窗升了上去时按了两下喇叭,随即将车开了出去。
之后他的宝马车就消失在车来车往中,我看着他彻底离开,才转身回了酒店。
其实向皓也并不是不好,相反经过两段感情的洗礼,他早已经变得成熟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就总会自动的想到当年那段不堪回首的被利用的婚姻。
也许是他带着曾希如在我们那个家里当我面做出那些难以启齿之事,对我做出的羞辱,注定我们之间都不会存在着交集。
看来一件事深深的嵌入人心的时候,真的无论以后变的有多好,都无法让人喜欢的起来。
我边走边摇了摇头,刚刚回到酒店,甚至连身上的衣服还没有脱,就突然电话铃声想起。
我拿起一看,是乔辰风,不是刚刚通过电话了吗?
“怎么才挂了电话就又想我了?”我有些累的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上,顺便伸了个懒腰。
“安宁,我妈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是我爸身体不好生病了。”
我一听立刻坐起了身子,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生病了?你前段时间不还给伯父伯母通电话说身体挺好的吗?”
“可他们岁数大了,身体也熬不住了,正好你在沪市,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他们,我一时半会儿也回不去,手头上的事情太多了。”
我有些犹豫的纠结道:“可我一个外人去好像并不太好吧。”
可是乔辰风有些没精打采的声音算是哀求道:“安宁…在沪市我没有能拜托和信任的人了。”
……
我承认我这个人容易心软,他这样一说我就动摇了。
当年若不是他一心为了我远赴非洲,也不至于不顾父母。
但我们也没确定关系,我也只好以乔辰风的朋友的身份去看看伯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