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霍清有些无力。
左右她收拾不了他，但有人会收拾周放忍这小子。周是茗的话，这家伙总不会不听吧？
按捺着性子和周放忍在包厢里待了接近两个小时的时间，等梳理接近尾声的时候周放忍忽然叫了声她的名字：“霍清。”
“嗯？”霍清下意识的回话：“没大没小。”
他们已经站起来整理东西，不断大的包厢里被迫距离只有一米左右，氛围沉静之后就不由自主的变的暧昧。
霍清垂眸可以扫到少年骨节白皙修长的手指，但始终没有抬起头来看她一眼。
直到周放忍叫她这一声，霍清微微抬头，瞬间只感觉眼前摸黑了一瞬间——是对方带着清冽气息的影子，像是瞄准猎物等候多时的豹子一样。
一击即中。
很短促的一个吻蜻蜓点水的落在了霍清的嘴唇上。
这刹那短促到女人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周放忍就又已经直起身子了，整个过程中仿佛只有她唇瓣上淡淡的柠檬香是真的。
那是属于少年身上，独有的味道。
霍清额角跳了跳，沉着脸瞪他：“你真以为我不敢报警抓你是不是？”
“姐姐，我知道你什么都敢。”周放忍眼睛弯了弯，并没有很明显的笑，但周身似乎与世界都和解了的气氛就像一只慵懒的猫。
他记得他和霍清还‘要好’的时候，这女人曾经得意洋洋的跟他吹嘘过自己整治前男友的手段。
霍清的确是心狠手辣的，在她眼里已经分手了的男女就是陌生人。
周放忍记得她曾经说过有一任在分手后不依不饶，妄图扮演霸道总裁对她说奇奇怪怪的时候，就被她毫不留情的报警以骚扰罪送进局子里去了。
前男友她尚且都敢这么干，况且他这么一个连前男友都算不上的呢？
周放忍一点也不怀疑如果他彻底惹恼了霍清这女人会把他送进局子里的真实性，只是有的事情……他是宁可冒险也要干的。
“钢笔我不要。”少年临走之前把霍清递给他的礼盒又推回去了，清风霁月的风骨清朗无比，只留下一个回味悠远的笑意：“刚刚那个吻就当做酬劳了。”
霍清：“……”
这小兔崽子说完就走，连让她发泄一下的渠道都没给。
女人在包厢中呆呆地站了一会儿，只觉得哭笑不得。
霍清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会被一个比自己小了五岁的‘狗崽子’弄的哭笑不得，左右为难。
虽然不到‘举步维艰’的程度，但的确是左右为难的。
咬了咬唇，霍清还是犹豫着拨通了周是茗的电话——她不会让同样的错误在自己身上覆辙两次，上次和周放忍的‘私下交易’已经让她和周是茗的关系到达破碎边缘了，这次莫名其妙的又搭上，她无论如何也得给周是茗打个预防针才对。
况且，霍清觉得自己这次挺冤枉的。
来HK交涉一个案子都能莫名其妙的被狗狗缠上，早知道她还不如不来了呢。
纤细的指尖有些焦躁的点着红木桌子，霍清边蹙眉叹气边等着周是茗那边接通。
可惜，对方的手机关机了，估计十有八九正在飞。
这真是，该联系上的时候一个都联系不上的神秘定律。
霍清有些恼火的按灭手机，只觉得此刻的心情真想捶死周放忍解压——她本身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也不知道那家伙大半年过去了还执着什么。
难道自己之前有对周放忍好过么？心慈手软过么？明明一直都是在逗他啊。
这样也能喜欢的话，那他是不是有点抖M人格就喜欢被虐啊？
霍清不得不认真的反思了一下自己和周放忍相处的过程，尽量捡能想起来的回忆。
等复盘完毕，她不得不真情实感的下了结论，那就是周放忍大概就是个抖M，自己是真的没有好过。
所以他喜欢个屁啊？让大家都心烦。
心浮气躁之下，霍清直接点到昨天新加上可实际就是周放忍小号的微信，气冲冲的骂了句：[喜欢个屁啊，你能不能清醒点！]
跟训狗似的，也没留什么情面。
只可惜训完之后等了半天，并没有人回应她——大概是周放忍看到了也不想回应的程度。
霍清又气又觉得有点爽，拿起手机连发了几条辱骂派表情包过去才勉强算解气。
弄完过后，她去TIS上和lock私信道谢：[锁神，多谢，今天和您介绍的朋友聊得不错。]
lock是在线状态，回应的倒是蛮快的：[那就好。]
霍清指尖在屏幕上斟酌良久，想了想还是问了：[呃，锁神，您给我介绍的这个弟弟我认识，挺巧的，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啊？]
实际上霍清是真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怎么她之前无论如何都‘勾搭’不到的高冷锁神，周放忍认识起来就这么轻松呢？那臭小子甚至还有可能认识锁神本人加了他私人号，啧啧，这真的是学校里的人脉就能办到的事情？反正她是不大信。
[lock：是别人给介绍认识的学生，有什么问题么？]
当然有问题，有大问题……不过霍清当然也不可能和他说就是了，就是……她怎么感觉锁神的语气有点奇怪呢？霍清眉头轻蹙，犹豫的打字问：[锁神，你不觉得很巧么？]
她知道哪里奇怪了。
就网络上的虚拟伙伴在hk给自己介绍的客户自己恰好认识，这梦幻联动的概率正常人都会觉得有些奇怪吧？可锁神好像一点都不觉得奇怪的样子，这难道就是大神？
霍清思维倒也不是敏锐过了头，但就是感觉怎么思考都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
[有点。]不过lock那边回复的也很快，几乎就是深藏功与名的云淡风轻：[不过你们聊的开心就好，其余的事情并不重要。]
。
也是，不重要。
可谁知道她会因为这一场命运般巧合的饭局心烦意乱呢？霍清轻轻叹了口气，疲累的打下了‘谢谢’二字，她权当结束了今晚的交流，仰头倒在了床上躺平。
-
十几里地开外正在宿舍做模型的周放忍看到手机屏幕上几乎两个割裂的对话框，一面是嚣张跋扈的‘喜欢个屁啊’‘狗崽崽’‘龟孙儿’等等字眼，而另一面是假装乖巧的‘谢谢锁神’‘您不觉得很巧么’之类，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其实很难想象有一天霍清发现这些都是自己自导自演的是时候，这女人会有多生气。
八成是会气到想把她‘生吞活剥’的地步都有可能……不过他甘之如饴。
“阿忍。”室友从洗手间出来，正巧看到周放忍盯着手机像是在笑的样子，便问了一句：“玩游戏呢？笑这么开心？”
“嗯。”周放忍点了点头：“钓鱼游戏。”
第四十一章 越界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第二天一早，霍清就打电话和周是茗说了来香港遇到周放忍之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
她们之间基本无话不谈，也没什么羞臊可言，霍清连强吻这件事儿都说了还是用一种愤慨的态度说出来的——基本明码让周是茗为她弟弟负责，给自己一个交代。
但是霍清没想到，这女人居然无动于衷。
周是茗好像没睡醒一样，电话里头迟钝了好久，才打着哈欠懒洋洋的回了一句：“这…我也管不了他啊。”
？？？
女人这慢了半拍，还有点无辜的语气直给霍清听的黑人问号了。
“你管不了？什么意思啊？”这和之前炸了的女人还是一个人？霍清气笑了：“他是你弟，你说你管不了还想推给我不成？”
呃……
电话对面的周是茗被迫想起半夜时周放忍给她打的跨洋电话，隔着限流少年的声音清醒冷静，字字珠玑的叫她别管别过问，所以她怎么可能管得了啊？
怕是霍清也不知道，自己这边早就被周放忍打点的明明白白了，她也很无辜的好么！
周是茗颇为委屈，也不敢犟嘴，只得默默的承认自己的怂：“这个，我一直管不了他啊，你也知道的。”
霍清：“你……”
“其实推给你也不是不可以。”周是茗连忙打断霍清，一鼓作气的说着：“我真的怪不了我弟也不想管，其实仔细想想喜欢谁都是他的自由，我不拦着你们啦！”
说完，周是茗就利落的挂了电话。
还伴随着开启飞行模式的缩进乌龟壳里，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怂就怂吧，她认了，她是真的没那个本事去管周放忍和霍清之间的事情了。周是茗比谁都了解这俩人，没一个省油的灯。
披着披肩坐在阳台上的霍清几个电话打过去都是关机状态后，气的差点把桌子上的黑咖啡给砸了。
她坏毛病多的数不胜数，其中有一个就是生气的时候喜欢砸东西，以前刚刚接手的时候这脾气闹得最厉害，现在长大了都已经好久没砸过了。
逐渐，也觉得没那么多戾气烦躁需要发泄。
可没想到居然在这个清晨，她又感觉到手痒。
可能是因为醒来之后，她看到周放忍又给自己发消息了。
少年没说什么过分和越界的话，只是在微信里公事公办的询问自己要不要和他一起去现场实地勘察一下，完全一副事业批的态度。
可就是如此，让霍清觉得更加心烦意乱。
理论上来说她是很想有个明白HK运作体系的人带她考察试水的，尤其是这个人还是lock介绍的，无可挑剔……可偏偏是周放忍，是对她有着‘不良心思’的周放忍。
她到底是该敬业的公事公办，权当做利用周放忍这个人该怎么样怎么样，还是应该快刀斩乱麻，宁可不要这个项目了也不给那小子任何希望？
可真有够难办的。
霍清垂眸盯着微信对话框里的文字，斟酌一番还是回了一个字：[行。]
她不是不懂事的年轻人了，应该明白什么时候都要以事业为重的道理，其余一切皆为过眼云烟，时光过隙后就会消逝不见的。
九龙洲这个项目在HK的一条夜行街前端，基本是属于年轻人的‘黄金地段’，之所以现在这块地能又拿出来重新开发拍卖，全因为前老板破产了不得不这么处理了而已。
否则这么一个好地段，怎么会有人舍得出手？当然也轮不到霍清一个外地老板还能过来冒险分一杯羹了。
正是因为这属于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霍清才推翻了自己一贯的保守主义，打算搏一把试试的。
想要完成一个项目少不了成百上千次的来回勘察，今天还只是第一次而已。
和周放忍约的时间是下午两点钟。
霍清用手机地图翻了翻勘察地的位置和周边环境设施，看明白了那地方挺五光十色的，基本和青海那种郊区地带没什么可比性，那自己就也不用穿什么运动鞋休闲服了。
五月份的HK温度已经是温热的状态了，霍清从行李箱找到一条墨绿色的长裙穿上，削肩高腰的设计让女人纤细的身子从侧面看着就像一张薄薄的纸。
倒是前凸后翘，腰肢纤细，肤若凝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