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想做个摆摊达人》
作者:人偶师阿月
文案
家里穷,西北风又喝不饱。
想过上好日子就得靠勤劳致富。
90年代
国际金融市场厮杀混战的时代,锦衣卫头目普京大帝还在大学里面做校长助理。叶利钦还没有上台。苏联人民还在贫困线上苦苦挣扎。
余意悄悄地摆摊,带货,肩提手扛着运动服,毛巾,袜子,在满洲里,北京和莫斯科这几个地方挣着贸易差价。
抱着不怕苦不怕死的精神,挣得盆满钵满,提早奔小康。
对外经贸集团(倒爷集团)老总被她小作精模样迷住,一见钟情,“你勤劳,我勇敢,我们永远在一起怎么样?”
呸!明明自己又勤劳又勇敢好吧?一点都不了解人家,还想谈朋友?
软萌的合伙人顶着闺蜜的名义老是对她动手动脚吃飞醋是怎么回事?
我把你当女朋友,你居然想做我男朋友?
必须拆伙!
一心搞事业,玩命做富一代。
内容标签: 灵魂转换 情有独钟 随身空间 年代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女一余意男一石荣 ┃ 配角:贝拉 ┃ 其它:四哥余音黑子
一句话简介:靠摆摊发家致富的故事
立意:纪念勤劳勇敢就能飞黄腾达的年代
第1章 细雨
1990年
南省
天无三日晴,地无三里平。说的就是内陆地区多山多水的资市。
正月十五刚过,这个十八线城市就进入了多雨的季节。
淅沥沥,哗啦啦,白天下小雨,晚上下大雨,不歇气的下。
茅草屋里面静悄悄的,寒酸的老式家具上都是岁月留下的脏污和孩子们磕碰后的印子。
余意躺在又湿又潮的被子里,看着自己卧室里的泥砖墙壁,漏风长草的屋顶,觉得事情变得太荒唐了。
一小时前,她还在沪市富丽堂皇的家里,因为怄气拿着价值千金的古筝乱弹一气。吵得她老爸不能跟客户好好谈生意,举着手机对着她瞪眼睛。
只是眨了一下眼睛的功夫,她就穿到了三十几年前的一座破房子里,由一个大学生降级成了一个十七岁的高三学生。
不对,应该是高三毕业生余意。
因为家里穷,交不起辅导费,加上成绩也不是很好,高三下班年毕业考完之后,老师就隐晦的跟余意说,寒假结束后,就不用来学校,等7月份来学校拿毕业证书就可以了。
自尊心强的妹子气得躺在床上二天没吃饭,活活把自己饿晕了过去。等她醒来,占据这个身体的灵魂变成了融合了她所有记忆的余意。
“好饿!”她躺不住了,求生欲让她慢慢的从床上支撑着坐起来,床铺发出脆沙沙的响声。掀起床单一看,下面铺的居然是稻草。
“这家真穷!”余意嘀咕着,已经是90年代了,改革开放十多年了,怎么这个家里穷的跟60年代一样?
她气喘呼呼的下床,扶着墙壁按着记忆找到了厨房,又小又暗的房子里,做饭用的是笨重的农村土灶,烧火用的是稻草稿子和松树叶子。
碗柜子没找到一点能吃的东西,揭开灶上巨大的木头锅盖,里面有一小层没刮干净的锅巴。
她迫不及待的抓起一块锅巴,塞到嘴里使劲嚼,饿时吃糠比蜜甜,冰冷的锅巴多嚼几下后味道居然不赖。
家里静悄悄的,除了她,一个人都没有。
前几天,四堂哥从外面发了财,开着小轿车,拿着大哥大回来了。
二伯一家子喜气洋洋的用炮仗迎接衣锦还乡的宝贝儿子。还在奶奶家大摆宴席,请亲戚朋友吃席。
村里的人都去给他家送恭喜,她爸妈和叔婶也去奶奶家帮忙待客。
她因为被毕业,躺在床上生闷气,她妈怎么也叫不动他,只好由她去了。
——————
院子的门开了,有几个人进门来,听声音好像是她爸妈邀请客人进屋,一边说话一边朝堂屋让。
堂屋里响起了爸妈还有一个青年的声音,仔细听,好像是她那个发财的四堂哥。
她妈拿出自己家树上接的橘子和自己做的红薯糖招待四堂哥。
余意站在大土灶边继续
面无表情的嚼锅巴,嚼得“咯吱咯吱!”
堂屋里的说话声清晰的传过来。
“庆庆,你看,我们家现在的情况,真是穷得叮当响了。”她妈一边把剥好的橘子递给侄子一边诉苦:“九月份老七要上大二了,学费不说,生活费一个月得100块吧?双胞胎要上小学一年级了,因为超生没户口,上学要出1000块钱的借读费,两个孩子2000块。唉,我因为这事被单位开除了,家里好好的大瓦房也被村里的人扒了……”想起伤心事,她妈就想哭,因为还是正月,所以忍着。
“五婶,您的难处我知道,想借多少,您说个数!能拿的出来的,我一定先拿给你!”四堂哥呵呵一笑,估计喝了点酒,说话不过脑子,大包大揽。
“救急不救穷,大正月里,叔叔婶子怎么可能会找你借钱呢?”她爸接腔,深深吸了一口烟说。
“那,叔叔的的意思是?”四堂哥余庆有些纳闷的问。
余意吃完锅巴,还是觉得饿,拿起大铁锅铲,啃上面粘着的饭粒。
厨房粗糙的木板门被“嘎吱!”一声推开,她妈几步走进来,满脸嫌弃的从她手里抢过大铁锅铲子,一边说,“女孩子家舔什么锅铲子?小心嫁不出去!”她的大手一把抓住她细瘦的手臂,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到堂屋的待客桌子前。
“你看这次回去开工,能不能带带九满一起?”她妈满脸堆笑的对着余庆,满脸疲惫的容颜,带着沧桑:“她今年正好高中毕业了,你带着她一起去北方,随便给她找点活干就行!”
资城人喜欢在孩子名字后加一个“满”,表示是家里最小的孩子。
“九满?”西装革覆的四堂哥看着被推到身前的小姑娘,酒都吓醒了。
余意家族排行第九,余家这辈最小的女儿,昵称“九满。”
看着瘦弱的堂妹,余庆不知道说什么好,叔叔家现在很困难,他是知道,也惦记。
这次回来,他本就打算帮助一下叔叔一家,送点东西,或者给双胞胎们出点学费什么的都行。
不过都是一杆子买卖,帮完就能走人。
可带去公司入伙干活?那可是私人老板开的公司,怎么可能轻易带人进去干活。
“不瞒叔婶,”余庆抓了抓头发,又不自然的握了一下桌子上的大哥大手提电话,“我干活的地方是北方边境城市,现在冷到零下三十几度,一不注意就能冻出毛病来。九满是个小姑娘,又这么单薄,去了那边,不知道多受罪呢!”
“她去南方打工我更加不放心,一个是没有熟人带,二是听说那边的人都说白话,过去打工的人得做半年哑巴,女孩语言不通,没人护着容易被坏人欺负了去。”她妈满脸担忧,“我要是能去,我就自己去南方工厂干活了。可眼下双胞胎年纪还小,你奶奶身体不好,要人照顾,唉!”
“那是!”,余庆同意的点点头,南方工厂里的腌臜事情很多呢,除了工作时间长,拖欠工资之外,女孩子被什么工头,老板骗去做二奶的也很多。
“行!九满的事情就包在我做哥哥的身上了,婶子,你们就放心吧!”余庆松了松勒得有一点紧的领带,大包大揽的应下了带上妹妹去边城的事。
送走喝高了犯迷糊的四堂哥余庆,她妈就拉着给余意梳头,洗脸,换衣服。
按照余庆说的,去边城干活,除了要带上身份证,健康证,还得有护照。
做边境贸易嘛,指不定就得出国,出国没护照可不行。
想到女儿还有可能出国,于毅妈妈就不由得有点开心。
按照资市这边的风俗,孩子们长大了,不出去打工挣钱就是没出息的象征。
孩子们敢于出去打工,挣钱回来,可以给家里盖房子取媳妇是一件能让父母很骄傲的事情。
所以家族聚会里,由先出去的孩子带着后来长成的孩子出门打工,是约定成俗的事。
余意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妈给她梳了一个双编麻花辫,又给她穿了一件自己买了三年都舍不得拿出来穿的大衣。
余意把手插兜里,直接插到下面的裤兜里,一看,呢子大衣早就被虫子蛀出来一排大洞。
“哎呀呀,这件羊毛大衣服好贵的。”余妈心疼了半天,找出修眉刀,给女儿修整眉毛,“你的眉毛像你爸爸的,又粗又浓,也是一个倔脾气!”
余妈抱怨着她的粗眉毛,不拔掉一些显得凶像,又美滋滋的夸她:“女儿的眼睛倒是像我,又大又圆的杏仁眼,眼尾自然上翘,以后不显老。”
收拾完孩子,她就带着余意去市里政务中心办护照去了。
她家的虽然是农村户口,可是离城里十分钟就走得到,乘公交车几站路就到政务中心了。
现在出国人员不多,办护照的窗口几乎没人。过去就是交钱拍照按手印,很快就拿到了一本红色的本本。
余妈心疼那两百块钱手续费,拿着护照爱惜的左看右看,夸自己孩子照出照片来真好看。
余意心事成重重的走在一边,北方那么冷,她一点也不想去。
接受了原身的记忆后,她也明白,在资城乡下,像她这样的大姑娘,考不上大学,不出去打工不可能,不是南下做厂妹就是北上做倒爷。
进厂两班倒,睡不好吃不好,18岁的姑娘劳作做几年就老得像28岁,还不如去边城碰运气。
出发前的一天,所有亲戚都来他们家聚餐。
一直在奶奶家蹭吃蹭喝的双胞胎也回来了。
一进门就过来找她:“姐姐,你要出远门挣大钱啦?”
双胞胎弟弟们脸色红润健康,和余意过年只有一身旧棉袄不一样,他们穿的是新衣服,还是羽绒衣。
这倒不是余妈偏心,今年全家人都没有添置新衣服。双胞胎的新衣服是南下服装厂打工的小姑姑给买的。
余意撑住两个扑过来的小团子,防止他们把脏兮兮的手印拍在自己衣服上面。
“是啊,你姐姐出门挣钱,给你们盖房子娶媳妇用!”大姑姑笑着一边喝这芝麻豆子茶,一边说。
周围的亲戚都笑了起来,同意大姑姑的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