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客人,她帮他调着酒,一一推过去了,又时不时趴在吧台,和四周陌生的男人们聊一聊天。
推酒过去时,顺势俯下身,红发虚拢在肩,前胸一湾盈盈的雪白,若隐若现。
不若这欲说还休,她与谁都很聊得开。
弧形吧台外,男人们如同簇拥着拢过来,围绕她身边,都愿意同她谈笑两句,呼唤她喝酒,她也十分豪爽,给自个儿倒一杯,闷着气儿就喝了。
末了还展示自己杯子,眼睛都不红一下。是个酒场老手。
怀礼吞吐着烟圈儿,正好奇她怎么会在这里,正巧,便见那个小辫子男人过来了。
显然他才是这里的老板,小胡子男人听他吩咐两句,便去一侧忙了。
调酒台就暂时交给了南烟接理。
她八面玲珑的,显然很吃得开,还拿出画纸,随意地描摹一二,给客人画起了画像儿,迎来一片欢呼叫好。
怀礼看到这里,一支烟也抽完了。
收回目光,折身回到了座位。
怀郁和一群人已经开始打牌玩骰子了,吵吵嚷嚷的,又叫了刚迎他们进门的小丑女上来点单。
“怀郁,你少点几瓶,”陈舒亦嘱咐着他,“我和怀礼都喝不了的,怀阿姨刚还跟我打电话让我监督你少喝点呢。”
怀郁哪管她,大刀阔斧地只顾着点自己的,懒洋洋地说:“陈舒亦,你再给我妈打小报告下次你就别跟着我来了。”说着啪的一声合上菜单,觑她身旁的怀礼一眼,补充道:“尤其我哥也在的场合。”
陈舒亦杏眼瞠圆了,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你说是吧,哥。”怀郁又笑嘻嘻地征询怀礼意见。
怀礼轻笑了声,没说话。
没片刻,楼梯上传来了动静。女人的高跟鞋声。
怀礼循音望过去。
南烟一手拎着两瓶酒,另一手拿着几个杯子,人就这么袅袅娜娜地晃上来了。
幽昧的深蓝-灯-光下,那毛衣外套自她肩头滑出一片勾人的白,清纯的脸因了酒色浮现,飘上了两抹娇酣的酡红。
五官秀气,只淡淡描了唇与眉眼,不加浓妆涂抹也十分动人,卷发垂于肩,一股子娇娆的慵懒气。
南烟也看到了那边的男人。
她微微挑了下眉毛。有点意外。
这几天忙得天昏地暗,有几日没见他了。还怪想的。
男人褪去了身白色医袍,衬衫领口松散开,锁骨下方一颗暗红色的小痣如一豆跳跃的暗火,在灯光下随他眼底的神色忽明忽灭。
他一副懒散自如的模样坐那儿,手臂搭在椅子一侧,隔了层烟气,用一种略带审视的目光看着她过来。
身旁坐了个披肩发的女人,双膝矜持地并拢,朝向他的这边,偶尔与他交耳谈笑两句,他便微微颔首。
哦,又有新女人了。
“嗒”的几声细微轻响,酒瓶与酒杯在桌面放下。
怀郁正玩着牌,一抬头看到是她送酒上来,倏然就是一愣。
南烟迎上他这般不善的目光,却是先开了口,笑道:“怀医生,真巧啊,在这里碰见你。”
一把莹润嗓音,轻俏又柔软。
也不知是在同他们哪个怀医生打招呼。
怀礼正一抬眸,她张扬的目光便掠过了他,与他心照不宣似的。
唇边一径饶有意味的浅笑。
她却是没同他说话,只这么对视一眼,便又不着痕迹地别开。
怀礼看着她,弯了弯唇角,也别开了脸,朝一侧呼了口烟气。
“……”
怀郁瞧见他们二人这么一番眼神交汇,嗅到了不太正常的味道。
刚要对怀礼开口,她却又主动蹭着怀礼的膝盖过来了。
有意隔开了陈舒亦。
怀礼眼前一把纤腰晃动。
她娴熟地打开了酒瓶儿,摆开杯子,为他们一一斟上了酒。
时不时地用腿.内侧蹭一蹭他的西装裤,她那裙子后摆极短,臀浑圆挺翘,双腿细白。勾绕的发梢随动作拂过他鼻尖儿,飘来一抹柔香。
莹莹绕绕,经久不散。
陈舒亦也察觉到气氛不对劲儿了,问怀郁:“你们认识?”
“算是吧,”怀郁哼笑,“不过不太熟。”
“也是呢,我和怀医生你的确不太熟,”南烟慢条斯理地倒着酒,瞥了眼怀郁,又同陈舒亦笑着眨眼,解释自己,“我和另一位怀医生比较熟。”
“那你们,哪种熟啊?”怀郁试探地瞧了瞧她,又瞧了瞧怀礼。
怀礼向后疏懒地靠住了沙发,仍一副好整以暇,看她纤柔背影。
“不知道呢,”南烟故作神秘地一笑,挑了挑眉毛,“怀医生你不如问问另一个怀医生?”
“这是我们店里新到的酒,我们老板说了,如果不合口味可以换个别的,不用补差价。”
全都倒好了,最后一杯酒推给了怀礼。南烟眉目盈盈瞧着他,头发丝儿掠过他臂弯,如勾勾绕绕的嗓音一般生了痒,轻声,“但如果合口味的话,可就不能换了啊。”
说完,她最后看他一眼,晃着纤腰从楼梯下去了。
脚步声飘远了,怀礼没拿那酒,盯着她背影消失了,才收回了视线。
过了会儿打起了牌,陈舒亦临时去了趟洗手间,怀郁这才凑了过去,问一句:“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
怀礼跟怀郁他们打牌一向散漫,咬了半支烟,随手那么出着,嗓音很淡,
“她不是想玩儿我吗。”
“那你就陪她玩儿?”
正一把末了,对面破云一声雷似的打断了他们,嚷了句:“怀礼,怎么又输了啊——”
“三把了没赢过我们。”
“怀郁你换他吧!”
一桌子吵吵嚷嚷的。
怀郁笑着打趣:“我不是说了么,他就一‘游戏黑洞’,玩牌都没怎么赢过我的,能输我一晚上,你们别欺负他了啊。”
“不会吧,怀礼是没好好玩儿吧?”
“我觉得他根本没好好出——”
同桌的人方才又点了些别的,这不多时,楼梯又飘上一阵高跟鞋的动静。
还是南烟送上来。
女人唇边仍噙着笑容,脱了那件红毛衣外套,吊带皮裙包裹出娇柔不干瘪的好身材。
下一轮牌洗好了,她也径直到了他们的桌前,微微俯下身,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故技重施一般,蹭了下怀礼的膝盖,就要走。
接着,她的腰忽然被一个力道轻轻地带过。
向后跌一下,一屁股就坐在了他腿面。
男人的臂弯稳稳接住了她,她正惊疑,他抬起了双好看的黑眸,看着她笑。
“过来替我摸张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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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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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要我
吃出滋味
愉快得
知觉麻痹
——《迷魂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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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滋生
仿佛又回到了俄罗斯的那一夜。
南烟在他腿面坐定了, 从怀郁那眼珠子都要掉出来的表情上移开了目光,看向身前的男人。
光线像是深蓝色的漩涡,他的睫长而淡细, 眼睑形状很好看,这么垂眸看着她,眼底拂下一段错落的影。看不清神色。
薄唇轻扬起,清俊眉眼之间依然笑意微微的。
怀中一股柔和的雪松香气,这么环绕住了她。
她心都跟着向下沉。
南烟坐稳了, 伸手, 一张张替他理起了手中的牌。又如那个异国雪夜一般,看一看他, 笑着问:“那怀医生今晚是想赢还是想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