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茜想着这里以后就是自己工作居住的地方,干起活来心里也很火热。
于是,两个半大的姑娘齐心协力做了三天,原本老旧的屋子不说焕然一新,但比之前灰扑扑的样子看上去的确敞亮了许多,简单整洁,又不乏艺术性的情调。
容绪前一阵去北城出差,回来后,得知年晓泉搬了新家,找着时间,便带自己的好友谷平安过来贺喜了。
谷平安就是容绪当初想要介绍给年晓泉的自由投资人,他名下有两家日化工厂,不大,做的全是有钱人的生意,专门走私人定制的路线。
谷平安平时为人挑剔,自从几个月前,在好友容绪家中用过了年晓泉的护理油,心里便一直对这个小玩意无比惦念着,此时来到金锣巷,他在屋子里转了转,见到年晓泉下来,立马扬声打了个招呼,开口笑道:“我的情况,老容应该跟你说过一些了,你要是看得上,就跟我一起把你的护理油做成高端私人定制产品,你觉得怎么样。”
年晓泉给两人倒了一杯茶,转身让程茜去切两盘水果,然后,在一旁的理发椅上坐下来,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我那个护理油,其实是我在我爷爷留下的方子上改进的,原材料大都是一些我们村里自己种的东西。我后来,在这边也买过一些类似的原材料,但做出来的效果,没有之前的那么好。”
谷平安听完点头表示理解,“这你不用担心,越是好的东西,越是对于原材料有讲究。如果你有时间的话,我可以带我厂里的研发人员跟你一起到村里去看看,要是情况合适,也能跟村民达成长期合作。”
他这话说完,年晓泉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毕竟,她过去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一瓶自己无意中做出来的护理油,竟然能够让村民们一起也跟着沾上福气。
小前村这些年,虽然一直接受着国家的扶贫,整体收入提高了一些,但相比周边其他村,人均收入还是很低。此时,年晓泉得到谷平安的这一番话,显得十分心动,点了点头,便从旁边的抽屉里,又拿一盒新的护理油放在谷平安面前,轻声说到:“原来的那个护理油主要适合干性头发,现在你们手里这个,是我前一阵重新弄出来的,适合油性,在我室友头发上试了试,吸收效果也都很不错。”
程茜在后面切了水果出来,坐在旁边听了一阵,直到容绪和谷平安离开,她才拍了拍年晓泉的胳膊,有些操心地说到:“小泉,他们城里人总把一些事情想得很天真,但咱们农村里出来的,谁不知道谁啊,要想一起富,哪有那么容易。有时候,你兜里有了个好东西,人家巴不得想方设法拉你后腿呢。特别你那个方子,还是你家老爷子留下来的,你就不怕,你们年家那些叔叔伯伯过来跟你抢啊?”
年晓泉听见她的话,一时倒是愣了,她眨一眨眼睛回答道:“不至于吧,我听我奶奶说,我爷当年分家的时候,田和房都只拿了最少的一份,就因为老年家做笔的技术传给了他,白纸黑字写着的,况且,其他人拿着这个方子,也没有用啊。”
程茜想了想,还是没放心,塞了一口苹果进嘴里,嘀咕到:“反正你要小心。”
几天之后,年晓泉放考完期末考,跟着谷平安去了小前村,或许是因为程茜的提醒,并没有让年家那群人知道。
村长听了年晓泉的提议,一张老脸显得格外高兴,握着谷平安的手,就差没有大喊亲爱的。
可没想,当天下午,年晓泉那几个堂叔堂伯还是得到了消息,二话不说,过来就开始找茬。
他们一来认为年晓泉有能力把老太太和年玥接到城里去,腰包鼓起来,自然也有义务接济接济他们这些还不怎么富裕的亲戚。另一方面,也是觉得年晓泉到底是个姑娘,她现在手上的这个方子虽然当年的确属于年老爷子,但谁让他家没有男娃娃呢,方子落到年晓泉手里,那不就等于落到了外姓人的手里。
于是,年家的一群男人咽不下这口气,以年大为首的几个人一听这事,当即带着各自的“武器”,找上门来跟年晓泉理论。
谷平安过去没见过农村人民的彪悍,还试图从中劝架,只是不一会儿就被年大伤了额头,躺在地上直嗷嗷。
好在最后,高考完在田里干活的年佑闻讯赶来,扯着嗓子大喊几声,这才将几个年家的男人劝了下来。
年晓泉于是再没了和人商谈的心思,索性在年佑的陪同下去了村长家。
谷平安捂着脑袋被气得头晕眼花,起来之后,索性让村长把村里几户比较本分的家庭喊过来,直接签了两年的原材料收购合同,真金白银一给,年家那群闹事的男人这一下愣了,哭天喊地一阵,可在其他村民高高兴兴的压制下,还是只得息鼓偃旗。
白宴这一段时间忙着学校期末考试的事,私下里,又一直盯着袁平劭的把柄,准备找个机会把人从副总的位置上拉下来,只是没想,他担心年晓泉期末备考没有过去打扰,她倒是自由自在得很,跟个突然冒出来的谷平安一拍即合,直接一起回老家去了。
白宴被气得有些受不了,打着年晓泉的电话,得到几句敷衍的回应,心态更是一时失了衡,一连坐在卧室里吃了好几口的药,走到阳台边上吹冷风,整个人脸色白到病态,鼻子下面缓缓流出一道鲜红血液,大半夜看过去,有如赤鬼一般。
孙秘书原本过来送资料,开门见到这一幕,吓得两腿一软,当即“哎哟”一声,把人送去了医院洗胃。
第二天,年晓泉回到潭城,听孙秘书说白宴病了,心中顿觉愧疚。
她这几日跟谷平安在小前村和周边县镇视察,之后又去了秦南的物流中心,等忙完缓过劲来,发现自己跟男友已经好几日没有认认真真说过话了。
他两年初的时候约定好暑假一起出国旅行,白宴那时看着兴致勃勃,比年晓泉这个没出过国的人还要热络,不断地询问两人想去的地方,甚至连他十六岁那年英国太奶奶送的私人飞机也提前大半年调了过来。
没想如今年晓泉一声不吭迷上了做事业,二话不说,就把之前跟白宴约好的事忘在了脑后。
她于是从飞机上下来,看见外面等着自己的白宴,一时心有不忍。
白宴此时已经将身上的药味仔仔细细洗去,摇生一变,恢复了往日的干净,瞧不出昨天夜里那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他手上带着一盒年晓泉喜欢吃的榴莲,把人接上车,便递过去,伸手捏了捏她的耳朵,轻声说道:“怎么黑了?”
年晓泉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靠过去,撒娇似的回答:“我这是健康,老外都流行这种颜色。倒是你,这段时间怎么又白了,大夏天的看着,好清爽啊。”
说完,她见白宴朝自己看过来,眼神里带着些许隐隐的痴色,一时有些诧异,等再看过去的时候,又觉得像是看走了眼,于是,她只能低头吃了一口白宴带过来的榴莲,很是真诚地道歉:“对不起啊,本来答应跟你一起出去旅游的。”
白宴单手搭在方向盘上,勾嘴笑笑,显得并不在意,只是手指将年晓泉嘴边的碎屑抹下来,放进自己的口中,开车之后,若无其事地跟年晓泉聊了聊她这几日的经历,中途还给她提出了一两个不错的提议。
年晓泉见状以为他当真是消了气,靠过去,大摇大摆的对着他的手亲了一口。
只是白宴没有像过去那样回应她的俏皮,而是面无表情的将手收回来,将车开至一处人烟稀少的路上停下,将年晓泉抱到后座,把身上的衣服一扯,直接开始干正事儿。
年晓泉心里对白宴有愧,加上两人的确已经有段日子没有亲昵,于是格外放纵了他两回,只是最后苦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昏昏欲睡。
但白宴并没有觉得自己就此得到解放,他靠在年晓泉的身边,眼中依然透露着许多解不了的渴,好似从沼泽深处爬出来、不断吞噬灵魂的肉虫,对于新鲜血液的渴。他抱着年晓泉,甚至有那么一刻,想要剥开他们的胸膛,将里面鲜红的心脏剜出来,一口一口地喂着她吃下去。
但他也知道,年晓泉并不会愿意接受这样鲜血淋漓的渴。
两人于是休息了一阵,启程回到碧湾小区的家。
年晓泉在门口买了两碗馄饨,吃过之后起身进了浴室。
白宴见她沙发上的手机响起,是谷平安打来的,伸手将它往旁边的沙发里一扔,许久之后,见年晓泉擦着头发出来,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他便迈步上前,把人扛起来,直接拐进了自己的卧室里。
年晓泉第二天起来,两腿有些发软。
跟个八十老妪似的挪去了厨房,喝下一大口热水,出来躺在沙发上,看见自己的手机被设置了静音,划开一看,发现有十七通未接来电,全是谷平安打过来的。
年晓泉一时惊讶得坐直了身体,连忙将号码拨了回去,不一会儿谷平安接了起来,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开口便是一句道歉:“小年,对不起,这事是我的疏忽。
年晓泉显然还没有明白此时发生了什么,她皱了皱眉头,轻声问到:“是出什么事了吗?”
谷平安见状,沉默一阵,叹一口气,低声说道:“护理油的配方昨天被发现外泄了。你们年家的那些人说那是祖传的,他们也有份,所以现在跟雪山日化合作,准备下周生厂完,以最便宜的品种进入市场。”
年晓泉整个人一时间僵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原本虽被年家那一群人闹腾,但因为当时手上拿着方子,心里并不十分着急。此时,得知配方泄露,还将以最为普通低廉的形式进入市场,她一时身体发冷,只觉四肢都要没了只觉:“方子是谁泄露出去的,知道吗?”
谷平安沉默一晌,没有回答。
事实上,他对于这一次的配方泄露,其实也很疑惑。
毕竟,他公司里还有很多远比护理油更为高端的香水、沐浴露品牌,但是这样难堪的事情,却从未出过。所以他叹一口气,只能再次道歉起来:“对不起,暂时没有,不过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解释。”
年晓泉挂上电话之后,整个人还是恍惚的,她将身体陷进柔软的沙发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天花板,许久之后,直到白宴下楼,走过来将她抱起,她吸了吸鼻子,才发现自己的脸上已经不知什么时候挂上了两行泪珠子。
白宴双手抱着她的胳膊,靠在她的脸颊边上,低声问道:“怎么了,一大早起来哭成这样,昨天弄太疼了?”
年晓泉此时只觉得白宴的怀抱格外让人安心,搂着他的脖子,一个劲地哭,直到情绪平复下来,她才小声抽泣着,跟他把刚才电话里的事断断续续说了。
白宴听罢,手掌放在她的后背轻拍了拍,目光低垂着,面无表情地回答:“跟那种小作坊合作,这样的风险的确避免不了。”
他这话说完,又继续安慰到:“不过,事情也不是没有回转的余地,我先让孙倩去查一下那个雪山日化,你不要难过。”
年晓泉一听事情还能有转机,一瞬间坐了起来,看着眼前的白宴,使劲点了点头。
白宴于是也没有避着她,直接拿出手机,在电话里跟孙倩把这件事说了。
年晓泉坐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话,双手不自觉的抱住白宴的胳膊,轻轻靠在他的肩膀上。
白宴见状伸手将人揽进来,挂上电话,轻笑着说到:“我还以为是多大的事情。那个雪山日化不过是个迁城当地的普通厂子,等孙倩把预算报出来,直接收购了就好。至于你那个容先生的好友,他这次既然能出这样的错,下次想来也避免不了。你以后还是不要跟他们合作了。我下午跟娉婷打个电话,让她给你单独弄个工作室。她现在在学着接手傅家的产业,从你这样的小牌子做起,正正好。”
年晓泉呆呆地听着他的话,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她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兜兜转转了一圈,又跟傅氏牵扯在了一起。但无论如何,白宴能为她做到这些,她觉得自己到底还是应该心存感激。于是,她扯了扯白宴的衣袖,有些苦恼地说道:“那…收购是不是要很多钱啊?还有,如果我跟谷先生那边断了合作的话,是不是要赔违约金?这可都是问题呀。”
白宴看着年晓泉此时懵懂天真的脸,她的眼角还带着刚才哭泣时的红润,睫毛纤细脆弱,仿佛不堪一折,只能被放在手心里,小心呵护着。
他于是勾着嘴笑了一笑,将她的脑袋埋在自己胸口,手指细细地抚摸着她细长柔软的发丝,手指缓慢地互相交错着,眼神晦暗,温柔而平和地说到:“能用钱解决的,怎么能算得上是问题呢?”
作者有话要说: 呵
感谢在2021-05-28 20:54:22~2021-05-29 21:23: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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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4章
年晓泉靠在白宴怀里, 此时听见他这一句话,心情隐约变得五味杂陈起来。
她忽然之间,觉得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 都好似成为了他眼中的一场玩闹, 他静静地接住从云端跌落的自己,将她捧至最高处, 风光无限, 引人垂涎, 只是夜深人静时, 她或许也会掂着一颗惴惴不安的心, 茫然四顾, 仿佛脚踩空中万里的楼阁,怎么也看不到让人心安的地面。
白宴发现年晓泉此时的沉默, 低头靠过去,见她闭着眼, 便将人推后,俯了俯身子, 缓缓地压下, 手指在她下巴上来回地摩挲, 等感觉到她睫毛上的细微颤抖,才吻向她的侧脸,低声问了一声:“怎么,还是不高兴?”
年晓泉听出白宴语气之中的担心,一时又睁开了眼,摇摇脑袋,笑着回答:“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不重要的事。”
白宴于是也跟着她笑, 只是手指往下揽了揽,在她的腰/侧细细揉弄一阵,开口说话,带着些意味深长,“与其想些不重要的事情,不如,我们再来一回?”
年晓泉被他的话吓得一瞬间失色,犹如惊弓之鸟,怪叫一声,挥舞着爪子,连连拒绝,“你、你还是不是人!生产队的猪隔三差五都要放假的,你这周扒皮怎么就光逮着我一个人啃!”
白宴听见她这一句话,一时间朗声大笑出来,他平时少有这样开怀的时候,伸出胳膊,将年晓泉的手抓住,放在嘴边很是缠绵地吻了一阵,而后安抚似的揉了揉,说道:“我不过是开个玩笑,昨天周扒皮已经被你榨干了,今天哪里还能再来一次。”
年晓泉因为他的话,脸上一时漫上了些许红润,扭了扭自己的身体,轻声嘟囔到:“就你有道理…那你倒是下面别起来啊。”
白宴这下倒是浑然不要脸皮了,叹一口气,看似无奈地回答:“这也不能怪我。谁让它挨着你就容易想入非非呢,说到底,还是生产队的小猪太可爱了些。”
年晓泉觉得此时的白宴实在太不正经,两人要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真的擦枪走火,于是把人往外一推,连忙从沙发上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拿起自己的手机,故意板着脸说到:“不跟你闹了,我得给容先生去个电话,不能让他为了我的事,和谷先生生了嫌隙。”
白宴这回倒是没反对,甚至还神情自然地说了一句:“是该说说。我正好也给娉婷去个电话。”
于是当天下午,在家中“磋磨”多时的傅娉婷接到白宴的电话,终于得到解救,搭着最近一班的飞机来了潭城。
傅娉婷前些日子放暑假回到国内,原本想过一段神仙日子,没想她刚回家没几日,家里就来了个老熟人——自己之前在洗浴中心外见到的那只鸭子。
鸭子是不寻常的鸭子,品种复杂,家世离奇,甚至还认识自己的老母亲。
傅姗站在傅娉婷门口,没有看见女儿脸上的异色,只顾笑意盈盈地介绍到:“婷婷啊,这是你林阿姨的儿子,郑泽,你们年轻人应该都看过他演的电影吧。”
傅娉婷叹一口气,觉得人生苦闷,毕竟,她要真看过,当初就不至于犯那么大一错了。
但好在她平日里嚣张惯了,做坏事一向理直气壮,对着眼前找上门来的郑泽也能脸不红气不虚,仔细打量一阵,还能变换思路,认为自己当初之所以将人认错,完全是因为眼前这人长相太不端庄,衣着太不检点的缘故,甚至举一反三,认定他本人风气不佳,一定和洗浴中心里的工作人员有着不正当的男女关系。
郑泽原本被母亲派过来给傅姗送四十岁的生日礼,没想到私下里跟傅娉婷聊了几句话,得到她这样的评价,一时气得两眼发黑。
他也十分不明白,为什么自己顺风顺水二十几年,有朝一日功成名就,却偏偏要遇上傅娉婷这样的倒霉玩意,偏偏两人因着母辈的交情,还翻不得脸。
傅娉婷不知道她妈心里打着跟郑家联姻的想法,每每听见傅姗在自己耳边念叨郑泽的好,只觉反胃,如今接到白宴的电话,一时只觉看到了圣母玛利亚,连忙找着借口买机票,头也不回地跑了。
孙秘书在机场接到傅娉婷,两人在车上聊了聊年晓泉发生的事,傅娉婷从她的描述中感到些许奇怪,再细问了几句话,见孙秘书躲躲闪闪,一时恍然大悟,当即打着电话给白宴,直截了当地问:“哥,所以这次年姐姐的事,是你搞的鬼?”
白宴此时正在看着电脑里的财务报表,“嗯”了一声,态度摆得无比坦荡自然。
傅娉婷被他这一副理所当然的态度倒是弄懵了,坐在车上,深吸好几口气,许久之后,才重新开口问到:“你到底图什么啊,你有没有想过,年姐姐之前为什么不想跟傅氏合作。”
白宴没有回答。他看着屏幕里的数字,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一敲,说起话来,显得十分冷漠,“很多事情不在于你想不想,而是在于应不应该。”
傅娉婷听见他的回答,一瞬间皱起眉头来,她扭了扭胳膊,很是无奈地告诉他:“但年姐姐肯定不会希望你这样做的,她有选择自己事业伙伴的权利。”
白宴在那头沉默下来,好一阵之后,忽的低笑出声,将座椅转过去,望向窗外的一片明媚,回答:“所以呢?她现在只是还不适应被人保护起来的生活。等她习惯了这些,她就会知道,很多弯路,其实是大可不必去走的。”
傅娉婷听见白宴的话,明明是八月的天,身上却隐隐发起凉来,她看着车窗外的景色,心中不禁漫涌起一股忐忑、不安、与愤慨。
可当她打开门看见白宴的那一瞬间,心中那些复杂的情绪却又一缕一缕地化作了无奈和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