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两人在休息间的座椅上互相纠缠了一阵, 彼此都有些隐藏的情/欲汩汩往外倾泻着,直到年晓泉的下唇被人咬得生疼,呜咽了两声, 快要受不住时, 休息间的门才冷不丁的被人从外面打开。
年晓泉脸上的沉迷于是一瞬间收敛起来,好似被这声响骤然唤回了神志, 身体一僵, 整个人露出些许茫然畏惧的表情。
白宴比她反应更快一些, 抬起手来, 将她的脑袋一瞬间按在自己胸口, 侧过脸去, 看着门口的女人,脸色阴沉, 眯了眯眼,不悦地问:“谁让你进来的?”
林璐鹿此时站在门口, 双手背在身后,像是还有些呆滞, 直到那头梁秘书从另一边赶来, 抓着林璐鹿的胳膊, 道了一声歉:“白总,对不起,我刚才离开了一会儿,这人不知道怎么闯进来的。”她才面露不屑地回过神来,而后冷哼一声,扬着脑袋被梁秘书带了出去。
年晓泉听着门外不断远去的脚步声,心中那些原本被勾起来的炙热像是渐渐冷淡了下来,她浑身没有力气, 发呆了一会儿也不说话,直到白宴将手重新靠向她的腰侧,她才深吸一口气,从他的腿上下来,稳稳地站在地上,赌气式地转过身去,不论身后的白宴怎么抱着亲哄,她也再不肯说话了。
第二天,年晓泉一大早来到工作室,刚刚把办公室的窗户打开通了会儿风,那头楼下的阿姨便送过来了一大束白玫瑰,包装精致,泛着幽香,看上去很是打眼,里面最中间的地方,还插了一张卡片,上面写着一句——对不起,老婆,我错了。
工作室的众人见状纷纷凑过来,挨个对着年晓泉起哄,这个喊着“容哥好浪漫”,那个大大咧咧地批评自己的情侣不上道。唯独年晓泉站在原地,看着卡片上的字迹,有如被曝露在灯光下一般,脸上忍不住地发着烫,把手里的花束往地上一扔,做出很是嫌恶的样子,见旁人看过来,干脆把花拆开,挨个分发给了自己工作室里的年轻人,让他们插在自己的办公桌上当个摆件,自己则是眼不见为净,干脆连看也不看了
当天下午,一则直指年晓泉利用职务之便与多名男客户存在不正当关系的消息在网络上迅速发散开来。
她这一段时间因为飞机失事的事在网上小有名气,不少人将其拜做了“福娃妹妹”,那些记者正瞧找不着话题,如今,骤然出现这样的新闻,立即大肆渲染了一番,人们的评论于是一下也变了向,特别是那些之前对她大喊喜欢的,此刻好似变了个人一般,说起话来,简直已经称得上恶毒。
年晓泉对于网上的事了解并不多,当天中午,还是去见一位自己的老客户,从她儿子那里得到了些许暧昧的暗示,回去的时候,才从助理口中得知了这件事情。
她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前思后想了一阵,立即让助理小徐去查这个消息的来源,特地还跟她重点提了一嘴林璐鹿。
昨天,林璐鹿的男朋友被他顶头女上司带去参加白氏的公司年会,两人这一段时间一直在冷战,林璐鹿得知了这件事,立即打着年晓泉工作室人员的名号进了酒店,说是捉奸,可没想到,半路遇见年晓泉和白宴在休息室里的那一出,无论是从这个消息发布出来的动机和时间来看,她在年晓泉这里,都有着最大的可能性。
只是助理得知年晓泉的意思,沉默了几秒钟,而后摇摇头,小心翼翼回答到:“白总那头其实一直在处理这事,梁姐刚才打电话过来,说让我们不用担心,至于爆出这个新闻的人,现在暂时还查不出跟林总监有关。”
年晓泉听了她的话,有些不悦地转过头来,皱了眉头看着她问:“梁姐?你什么时候跟梁秘书这么熟了?”
小助理一时说漏了嘴,只觉有苦难言,抓着手里的方向盘,支支吾吾好一阵,演技轮番上演,最后连胃疼都搬出来了,年晓泉才就此作罢,被她绕了过去。
下午,年晓泉坐在办公室里上网,接到程茜的电话,得知她喊自己喝茶,正巧如今自己心烦意乱,想了想,便也答应下来,起身开车,去了两人约好的茶馆。
程茜如今生的二胎快一岁,身材越发臃肿了一些。
早些时候年晓泉劝她多做锻炼,上一些专业恢复体型的课。
可程茜觉得费钱,想着能省一些是一些,自己在家里减肥了好几个月,最后肥没减多少,倒是弄出来个胃病,可谓得不偿失。
按理说,她丈夫的修车行现在渐渐生意好了起来,都开第二家分店了,一家人应该已经是幸福美满的时候,可偏偏程茜心里也不知道拗着什么坎儿,各种精打细算,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朵缺了水的花儿一般,精神状态低迷,性格也不像之前那样有着说不完的甜言蜜语了,往那一坐,好似周身都带着些消散不去的愁苦。
年晓泉早些时候劝她回来上班,没有结果。
一开始她是因为惦记着家里的孩子,后来是因为离开职场太久,人养成了惰性,也心生了对于社会的恐惧,于是上班的事情一推再推,现如今程茜成了现在这一副模样,于是年晓泉也不再劝她,只是偶尔出来,陪她聊一聊天。
今天早上,程茜在网上看见了年晓泉被人爆料婚内出轨的事,气得在网上跟人对骂了几小时,之后把人喊出来,开口说到:“你可不要脑子犯浑呀,白宴那是什么人,你要是粘上,可脱不了身的。”
年晓泉“哎”了一声叹口气,把手里的茶杯拿起来,看着水里面根根挺立的茶叶,很是无奈地回答:“嗯,是我的错,这次从岛上回来,没下狠心跟他一刀两断。”
程茜看着年晓泉现在故作冷静的样子,心中又生出了些许不忍,她皱着眉头,语气里带上了些同情道:“其实,这也不能全怪你。你俩毕竟是初恋,又经历了那么离奇的意外。这事放谁身上,一时半会儿都出不来。”
说完她也不再说话,只是看向自己的茶杯,脸上露出些许怅然的表情来。
年晓泉抬头,瞧见她此时的模样,一时又皱了皱眉头,把胳膊放过去,抓着她的手问:“怎么,是不是你们家那个又出什么事儿了?”
程茜被年晓泉握住了手,一时间像是被摸到了伤口一般,低着脑袋呜咽起来,眼泪吧嗒吧嗒的往桌上落,许久之后,才重新抬起头来,说了一句:“他上个月跟他那个前妻开房,我找的私人侦探查到的就有四五次,这个月,他总共就回家了六天。”
她这话一说完,年晓泉“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咬牙道:“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跟我说?”
程茜吸了吸鼻子,赶紧去拉年晓泉的手,嘴里喊到:“我跟你说什么呀?你那么忙,再说了,就算知道了,我还能跟他离吗?”
年晓泉一时被程茜的态度弄蒙了,睁大眼睛,愤怒地问:“怎么不能!他都这样了,你不跟他离,难不成你还要原谅他?”
程茜于是撅起嘴来,见周围有路过的人往这边看,连忙将年晓泉拉着重新坐下来,轻声回到:“可这个年纪的男人有几个不犯这种错的,我们都有两个孩子了啊。”
年晓泉一听她这话,气不打一处来,把茶杯往桌上一放,冷声说到:“就是因为你这种态度,他才会有恃无恐。什么叫做这个年纪有几个男人不犯这种错?我告诉你,多了去了!这天底下不是没有好男人,凭什么就因为那几个脏的、坏的、不值当的,在外头嚷嚷两句就代表全天下男人了?我告诉你,越是心怀鬼胎的男人,越喜欢跟一些垃圾搞同盟,还想把你这种傻子的道德水平也拉到他们的层面上去,让你觉得,婚后出轨算不了什么,忍一忍就过去了。但问题是这事儿它算正常吗?不算呀!这事忍一次就有两次,忍到后头,痛苦难过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程茜听着年晓泉的话,像是感觉一个一个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一般,低着脑袋,只能哽咽着说到:“可他毕竟是家里的顶梁柱啊。”
年晓泉这下更来气了,一拍桌子,侧过脸喊:“那你是没手还是没脚吗?他能当顶梁柱是因为什么?不是因为你能给他把家里的事儿都安排好吗?你这么不争气,是没男人不能活了吗!?”
程茜听见年晓泉这样的话,一时也有些生起气来,她抬起头,苦着脸道:“是,我是不争气,我是不像你能遇着那么好的丈夫。但我至少把两个孩子带的好好的,也没跟前男友搞暧昧、搞婚外情。你对别人那么严格,对自己怎么就那么宽容了。”
说完这话,程茜看着眼前年晓泉愣在原地的脸,一下就有些后悔了起来,她于是连忙摇了摇头,咬着嘴唇,开始很是慌乱地道起歉来,“对不起,晓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心理失衡…口不择言…我只是…我只是…”
“没事。”年晓泉有些疲惫地挥了挥手,深吸一口气,将程茜接下来的道歉阻挡下来。她像是突然之间在程茜的话中清醒过来,意识到,自己现在跟白宴这样不断拉扯的状态,在普通人眼中,原来竟是已经成了这么一个不体面的模样。
她随即想到网络上那些人对于自己的指责,想到工作室里的小姑娘偶尔投过来眼神中的打量,低头沉默了许久,直到那边程茜又开始哭,她才拿出手机,将通讯录里的一个号码推了过去,长舒一口气,冷静地告诉她:“作为你的朋友,我没法在这个时候开解你,让你放宽心,因为如果我说这些话,其实是在害你。但我也希望你能过得好,这是我认识的一个陈律师的电话。如果有任何需要帮助咨询的地方,你都可以给她打。我不会劝你离婚,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但我希望你别委屈了自己,无论怎么样,你不光是一个妻子,一个妈妈,你还是一个独立的女人。”
说完,她便也不再多说些什么,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走向停车场,一声不吭地坐进驾驶座里,呆呆地望着车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许久之后,直到手机响起了容绪的电话,问她晚上什么时候回家吃饭,她才抹了一把脸,笑着回答一声:“我现在就回来,容哥,晚上我们去看场电影吧。”
容绪那头像是还在陪容媛做拼字游戏,听见她的话,微微一愣,而后点头答了声好。
年晓泉于是沉默一晌,加了一句,“就我们两个。”
容绪一时间有些呆住了,几秒钟之后,他才突然低笑一声,温柔的回答道:“嗯好,我知道了,等你回来。”
年晓泉于是望着手里重新暗下来的手机屏幕,坐在车上,闭上眼睛出了神。
她觉得现在的自己,身上有了些无法缓解的疲惫之感。如果她现在面对的,是过去的容绪,是容媛的父亲,那么她大可以理直气壮的将他当成一个长辈一般的人物,与他倾诉,与他商议,与她哭闹。可现在,这个陪伴了自己多年的男人,走向了丈夫的位置,他也像一个正常的男人一样,开始有了自己的诉求,有了渴望。
年晓泉在他期待的目光中,渐渐生出了些许畏惧。她深知,自己或许永远也无法回应容绪的那些话,但生而为人,她也不可能只去自私地汲取,而拒绝付出,对于这样一份得来不易的婚姻,她感恩,热爱,也害怕失去。
等回到家中。保姆已经给家里的狗喂过了狗粮,见年晓泉回来,便点头问了声好,而后转身去了厨房,清洗完手,将晚餐的菜全部摆上了桌。
年晓泉看着那头抱着女儿从书房里出来的容绪,一时间心中的茫然无措像是终于落到了地上。她穿着鞋子,迈步向前,对着那头笑着的容媛亲了一口,而后像她一样,靠向容绪的肩膀,轻声说到:“今天有没有听老师的话呀?”
容媛被年晓泉挠地咯咯发笑,她把脸埋在容绪的胸口,脆生生地回答:“有的。老师今天表扬了我,说我吃饭特别香。”
年晓泉听见女儿的话,一时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侧脸见容绪正眼神温柔地看着自己,有些尴尬地咳嗽两声,故作生气地拍了拍容媛的小屁股,很是严肃道:“好了,下来吃饭,多大的人了,还时时刻刻让爸爸抱着。”
容媛于是吐了吐舌头,摇头拒绝,之后还故意靠在容绪耳朵边上,笑嘻嘻地告诉他:“妈妈肯定也想要爸爸抱抱,但是不好意思说,我同桌的林巧巧说了,女人啊,都这样。”
容绪听见她这一句话,忍不住朗声笑了出来。
年晓泉眼睛睁大一些,也觉得脸上一红,留下一句“小心妈妈揍你”,之后便头也不回的上楼换衣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哟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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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晚上吃过了饭, 两人把容媛喜欢的动画片放上,起身便去了离家不远处的一个电影院。
容绪过去看电影不多,他对于太过热闹的场合, 一向不大喜欢。
年晓泉以前上大学的时候, 倒是每个星期都会跟白宴去电影院里转一转,他们那时候就跟大多数普通的情侣一样, 总会找着时间, 做些黏在一起的事情。
如今, 年晓泉时隔多年, 重新回到电影院, 带着自己的丈夫, 为了不让两人之间气氛显得尴尬,她特地避开爱情主题的电影, 挑了个悬疑类的。没想,这电影选的太过于冷门, 前面节奏缓慢得令人咂舌,年晓泉晚上喝多了鸡汤, 在座位里看的坐立不安, 电影过半, 终于还是没忍住,从座位上站起来,对着旁边的容绪说了一声“去洗手间”,然后便勾着脑袋从乌压压的人群中退出来,小跑着往外面洗手间里走去。
等解决完生理问题再出来,年晓泉整个人轻松不少,只是刚走进观影厅的走廊,她眼前一黑, 猛地一下就被人从后面抓住了胳膊。
年晓泉一时吓得差点叫出声来,白宴见状连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巴,对着她的额头,上来就是一口。
两人背靠在观影厅内室走廊的墙壁上,身后是电影观众偶尔低头讨论的声音,贴着年晓泉的耳朵划过去,好似她转一个面,自己就能曝露在众人直白的视线之下一般。
年晓泉于是赶紧将自己的声音压制下来,生怕被人发现,双手抵在白宴的胸口处,眼神里还透露着一丝无声的警告。
白宴对此浑不在意,他靠在年晓泉耳边低笑了一声,整个人靠上去,将她的双手抓住,举过头顶,开口说话,气息打在年晓泉脖颈一侧的皮肤上,敏感炙热,带着些隐隐的不悦,“下午不接我电话,现在却跟着老男人过来看电影?”
年晓泉扭了扭胳膊想要挣开,奈何白宴个头摆在那里,力气又实在不小,她担心两人动静太大,不敢做出什么过激的反抗,想了想,便索性放弃,见白宴的嘴唇贴着自己滑过来,连忙侧过头去,小声问到:“关你什么事?”
白宴过去要是得到年晓泉这样一句话,估计得发疯,但现在,他心思沉稳了许多,加上心里已经强迫自己接受了年晓泉已婚的事实,见她眼神慌乱的四处乱看,还觉得挺有趣,没有和她讲道理,直接低下头,一声不吭地吻住了她的嘴唇,见年晓泉不敢多动,便又勾着她的舌尖往自己嘴里绕了绕,就算被咬也不生气,甚至还因为她这一次咬的没有上次在英国时那么狠,心里还生出了些欣慰之感。
年晓泉仰着脑袋,被迫接受白宴这个吻,手臂在拉扯间不知什么时候放开了,无力地搭在白宴平宽的肩膀上,只是舌尖忽的被他牙齿碰着,疼地“嗯”了一声。
此时,墙壁那边响起一个女生的声音,对着这边问:“你刚刚听见什么声音没有?好像有猫在叫。”
男生回答得不耐烦,“这里哪会有猫。”
女生颇为不服气,“明明很像,我家楼下的野猫有时候晚上出来找母猫就是这样叫的。”
年晓泉听见这话,一时脸上表情有些受不住,撇着嘴巴,眼看着就要哭出来。
白宴见状赶紧将人抱住,使劲憋住脸上的笑意,手掌放在她的腰侧轻轻安抚,贴着她的耳朵,低声说到:“不是猫不是猫,我们家幺幺才不是那种发/春的小野猫。”
年晓泉这一下更加生气了,她觉得自己上辈子很有可能撬了白家的祖坟,不然她根本没法解释自己为什么这么容忍眼前这个狗东西,她伸手使劲擦了擦自己的嘴巴,抬起腿来,猝不及防的踩在了白宴的皮鞋上。
白宴被年晓泉踩得脸色发青,捂着胳膊低头硬忍。
年晓泉见状,倒是消气了一些,转身往里面走,一瞬间又被白宴重新拉了回来,只见他皱着眉头,不高兴地问:“怎么,带着我的味道还要去见狗男人?”
年晓泉听见他的话,嘴巴往下一撇,手指指着白宴的胸口,靠过去,故作凶狠道:“白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一件事,在我这里,你才是狗男人。”
白宴听见她的话,眉毛往上一挑,倒是没生气,反而放肆得越发理直气壮,抓住年晓泉的手,往自己兄弟上一放,“嘶”了一声,顺便还揉了揉,压着嗓子咬她的耳朵,“那你这做主人的,是不是太不称职了点?你的狗都饿成这样了,你就这么看着?”
年晓泉对于白宴这个大家伙可谓又气又怕,听墙壁后面响起座椅移动的声音,身上肌肉一瞬间绷紧起来,手臂被白宴拉扯着,一动也不敢动,直到那头两个人换完座位、重新坐下来,她才缓过了神,整个脑袋都好似炸开一遍,咬牙切齿道:“你到底要怎么样啊。”
白宴把年晓泉这个模样看在眼里,觉得可怜兮兮的,挺招人,他于是赶紧拿出自己的手机,也不再为难她,只是往她那边顶了顶,语气散漫道:“你把我微信加上,不准屏蔽我朋友圈。”
年晓泉此时只想从白宴的魔爪下逃开,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还是答应下来。
没想她好不容易回到了座位里,刚刚坐下没一会儿,手机的屏幕就立马亮了起来。
只见那头刚刚加上的白宴,此时发来了一条信息——主人,那里有点难受。
年晓泉坐在座位上,看着屏幕里的一行字,只想抠瞎自己这一双明亮的眼睛,见容绪侧脸看过来,连忙很是慌乱的将手机关上,目光直视眼前的大屏幕,做出一副心无旁骛的样子。
从电影院里出来,容绪显得心情还不错,他对于年晓泉选择的这部电影看上去很满意,和年晓泉并肩走着,时不时还要和她讨论讨论刚才电影里的剧情。
只是年晓泉整部电影只看了个大概轮廓,前半段想上厕所,后半段子想打白宴,全程心不在焉,如今讨论剧情,可谓一问三不知,到最后,她索性装作累了,低着脑袋嗯嗯啊啊一阵,很是不走心地敷衍起来。
容绪没有瞧出年晓泉脸上的异样,开车回到家,见容媛在后院跟金毛玩,便过去陪她小跑了一圈。
年晓泉上楼洗了个澡,把身上那些被白宴勾起来的湿濡打理干净。等容媛玩累了,她便带着女儿进浴室洗漱,回到卧室,给她读了两个童话故事,而后,望着女儿熟睡的小脸,愣愣的神游天外起来。
容绪洗过澡从楼下上来,正巧遇上从容媛房间出来的年晓泉,见她一副呆呆傻傻的样子,伸手便在她眼前晃了晃,而后,将手里的牛奶递过去,见她喝了一口,稍微往她身边靠过去,在得到默许之后,低头在她耳边触碰一般地吻了一吻,轻咳一声,看着眼前一个劲盯着杯子瞧的年晓泉,问到:“年年,讨厌吗?”
年晓泉耳朵上隐约有些泛红,听见他的问话,便摇了摇头,小声回答:“不,不讨厌的。”
容绪于是松一口气,理了理自己睡衣的下摆,脸上浮现出些许忐忑的神情,轻声告诉她:“我也不讨厌。年年,我前几天去看了医生,他说,我还有可能会好。”
年晓泉原本没有听懂容绪这句话的意思,抬头看见他脸上的表情,一瞬间才又明白了过来,脸色刹那之间变得有些苍白,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半步。
容绪见状,连忙自责地垂下视线,将手背在身后,低声道起歉来:“对不起,年年,我不是故意给你这些压力。其实,其实,我现在这个年纪,就算真的治好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