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道:“误会你们是小两口啊。”
林济舟冷笑一声,表达自己的鄙夷,开了门出去。
洛萸都快气死了,这狗比东西。
但气归气,周攸宁还在这,她也不好直接破口大骂。
深呼吸了几次,努力平复下自己的情绪。
小护士把药拿给她,嘱咐了药的次数和用量。
“取药窗口那里人太多了,所以我就提前帮你拿了。”
洛萸和她道过谢。
她走后,洛萸将视线重新移回周攸宁身上。
他已经把东西收拾好了,提着垃圾起身:“那我就先走了。”
洛萸看了眼自己还剩半袋的药水,忙说:“你等我会,十分钟我就可以拔针了。”
一边说着,洛萸还不忘滑动调节夹,把速度调快些。
周攸宁瞧见了,手臂微抬,将被推到最高处的滚轮滑至中间,语气平淡的提醒一句:“小心反胃。”
作者有话说:
周娇娇缓慢上线中
第二十九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洛萸的错觉, 她总觉得自己从中听出了些许的阴阳怪气。
但说话的那个人是周攸宁,他这样的人,是最不可能用这种语调说话的, 所以洛萸觉得是自己听错了。
见他要走,洛萸连忙拔了针头起身,去穿鞋子。
周攸宁听到动静,在门口处停下,回头看了一眼。
眉头微皱:“你这是在做什么?”
温和的声音竟也听出了几分严厉的质问。
洛萸抬高了手:“没做什么啊, 就拔了个针。”
大约是被她的举动弄的沉默, 周攸宁半晌没有说话。
洛萸把鞋子穿好,站起身。手没压实止血胶带, 血沿着针眼流出,白色的止血胶布冒出一点鲜红。
周攸宁走过来, 捞起她的左手,替她按实了针眼:“学过临床医学的人连怎么照顾自己都不知道?”
洛萸好像是第一次这么直观的感受到男女体型之间的差异。
单是这双手, 就快只有他的一半大。
周老师的手指可真长啊。
皮肤瓷白, 此时微微用力, 替她按实针眼,青色筋脉都带着几分淡淡色气。
洛萸打小就是外貌至上主义, 小的时候她喜欢周向然,因为觉得他是自己见过最好看的人。
她骂他小白脸, 又偷偷在日记里称他为小王子。
那会幼稚,看一本小王子就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红玫瑰。
后来才发现周向然就是一洪世贤。
想到自己曾经居然暗恋了他那么久,洛萸就觉得怪恶心的。
要是早认识周攸宁该多好,她也犯不着去暗恋一低配。
她突然说:“周老师, 我要是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周攸宁动作稍顿, 血止住了, 他松开手,没有回应她的话。
洛萸把止血胶布撕开,从包里拿出湿巾,将手背血渍擦净。
问他这会打算去哪,她也要跟着一起去。
周攸宁不答,只说先送她回家。
洛萸自然不肯:“我就要跟着你!”
她像是算准了周攸宁拗不过她,所以才说的这么坚决。
周攸宁看她一眼,喉结滚动,大概是想开口说些什么的。
最后还是无声咽下。
他开了门出去,洛萸唇角扬起一抹得逞的笑,跟过去。
名正言顺的坐上他的副驾驶。
周攸宁没有立刻发动车子,系好安全带后,问她渴不渴。
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一瓶水递给她。
洛萸没接,周攸宁沉默片刻,还是无可奈何的拧开瓶盖,再次递来。
洛萸这才伸手去接,喝了一小口。
周攸宁事先提醒她:“我去的地方你未必想去。”
洛萸把瓶盖拧上:“这还没去呢,你怎么知道我不想去。”
大约是自己知道在他这儿有了特权,洛萸在他面前比之前更多几分底气。
她从小到大,不管去哪都得给自己办张VIP卡,就算是去学校对面的包子铺她都得在账上先存个几千块。
哪怕一整个学期她都吃不完。
因为她觉得,有特权的人生才是最便利的。
接收到了周攸宁对她开放的绿灯,她自然会好好利用。
那股骄纵劲又上来了。
车窗降了一半,她盯着外面逐渐从高楼大厦换成绿水青山的景色。
累的打了个哈欠。
周攸宁打开电台,钢琴曲悠扬轻缓,仿佛会催眠一般。
周攸宁把车窗升上来,让她睡一会:“估计还有半个小时才到。”
洛萸终于理解了周攸宁刚才那句话里的意思。
他要去的那个地方,她确实不怎么想去。
原本还以为他是故意吓唬她的,结果却是发自内心的忠告。
洛萸重新坐好,将椅背往后调,找了个还算舒适的姿势就睡了。
这车的减震效果好,再加上周攸宁开车也稳,就算路再堵他也不会突然急刹。
洛萸睡的倒也还踏实。
她是被狗叫声吵醒的,车内的空调调高了些,她身上盖着薄毯。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一眼窗外。
平矮的小房子连成一条,家家户户门口都亮着一盏暖黄色的灯。
大黄狗蹲在门前,偶尔会冲路过的行人吠几声。
出来乘凉的人手里则打着蒲扇聊天。
洛萸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难怪开了这么久,都到镇上了吧。
她看了一圈也没看见周攸宁。
于是开了车门下去,脚才刚踩上水泥地,旁边那条没栓绳的大黄狗就冲过来站在她脚边狂吠。
她吓的站在原地不敢动。
周遭那么多人,都笑看着她,跟看笑话一样。
只有极个别嘴里唤着那条大黄狗的名字,还让洛萸别怕:“它不咬人的。”
这好像是每个养狗的人都爱放在嘴边的一句话,洛萸早吓的身子发抖了。
周攸宁不放心她,偶尔会过来看一眼。结果正好看到被逼退到车门旁的洛萸,他皱眉过来。
洛萸见着他了,跟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往他怀里钻。
手搂着他的腰,脸贴在他胸膛,抱的紧。
周攸宁的手垂放,半晌,还是微微抬高,放在她后背处,似安抚般轻轻拍了拍。
“怎么不上车。”
她声音委屈,还带着点哭腔:“忘了。”
有了人撑腰,她底气也足了,从周攸宁的怀里退出来,和狗主人争论:“养狗不栓绳,你还养什么狗,你就这么确定这狗不咬人?”
狗主人也不是个善茬,这话声音大起来了,样子吊儿郎当:“怎么着,它是咬了你了?没咬就少逼逼。”
洛萸不是个好脾气,先前是为了追周攸宁才装出一副出淤泥不染的白莲花。
这会脾气被点燃,跟爆竹一样炸了:“你他妈做错事你还有理了!”
她气的就要往上冲,被周攸宁伸手拦住。
他把她挡在自己身后,语气冷静,但又带着几分警告:“做错事道歉,合乎情理。”
那人态度蛮横:“我要是不想道歉呢?”
人的本性哪怕隐藏的再好,也总有出现裂缝的时候。
此时那点戾气露出来了,夹杂着高高在上审视人的厌恶。
他安静看着面前这个散发腐臭、让人退避三舍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