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汇本已跌至谷底的心情因为她这一句话,又澎湃激昂了起来。
“阿琅,这就是喜欢。”家汇捧着她的脸颊,“你看着我。”
阿琅羞得想逃开,家汇哪里肯让她走,挽住她的腰,认真问道:“阿琅,你喜欢我的话,我明天就去和她们分手,嗯?”
阿琅抬手捂脸,“可我不敢。”
家汇笑问:“为什么?”
“梦里面,哥哥和好几个女生走了,不管我怎么哭,你都没有回头来哄我。”阿琅嚅声说:“所以哥哥只能是哥哥,不能喜欢。”
家汇登时卡壳,从阿琅来家里那天起,他身边就有方晓棠、柳静姝,昨天苏朵冲上来亲他,还被她和方延他们看到了,貌似是有点让人不大放心。
家汇真诚表示:“我保证,一定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你看,我为了你,连柳静姝都不要了,我、我最想要就是你,再说了,我怎么会抛下你呢?我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很喜欢很喜欢。”
“那出现更喜欢的了该怎么办?”
“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家汇最看重的是眼前,劝道:“反正目前还没有,你放心,有了,我会主动向你坦白的。”
阿琅失落地搂住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仅碰了一秒钟,“那哥哥还是继续当我的哥哥吧。”
她趁他走神之际,从他怀里褪出,下了床,迅速消失在了他眼前。
家汇抬手放在唇间,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不,是梦境成了现实,阿琅原来真的喜欢他,刚才还主动亲了他,对,就像果冻一样地软,他刚才就该咬上去,把她亲到喘不过气。
跟着起身追上去,阿琅却已将房门反锁。
“阿琅,你既然喜欢我的话,不是更应该跟着我去英国吗?”
“可是哥哥没说要喜欢我一辈子呀!”阿琅带着哭腔,“哥哥就别逼我了,让我继续当你的妹妹吧。”
“一辈子很长,或许我们可以试试看?”
“那哥哥愿意留在上海和我一起吗?”
“这个……”家汇郁闷到扣脚,他做不到啊。
“哥哥回房吧,我要睡了。”阿琅在房中将眼泪洗干净,不是方毓查出了家珣的未婚妻有问题,她才懒得做这一出戏。
后天家珣就会回来,她必须加快速度让家汇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他,这样,她的计划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到纽约当个替补的全职主妇?她可不乐意。
如果早知道家珣没有继承家业的打算,她当初是不会向方毓说起那桩婚事的。
眼下,她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徐家汇这个蠢蛋身上了。
第26章 恶心透顶的东西 兄弟
自由和阿琅, 为什么就不能同时拥有呢?
家汇趴在床上,琢磨了大半宿。
他翻来覆去,坐立难安, 赤着身子走到琴房,挑一把大哥从日本淘来的尺八, 连吹了十来首曲子,待大脑陷入缺氧状态,这才晕乎乎地睡去。
隔天,陈伯叫不醒他,拿电动牙刷让他张嘴,家汇懒洋洋地将漱口水吐进瓷盆中,闭着眼睛让他帮自己穿戴整齐。
“抱。”家汇张开双手, 把陈伯弄得哭笑不得, “你当你还是五岁的小孩子?我如今可抱不动你了。”
“不抱我就不起来。”家汇打了个哈欠, 想继续睡, 反正爸爸不在家,现在他才是家里的老大。
陈伯拿他没办法, 得亏阿琅找了过来,她上次有了心理阴影, 这次只敢倚在门边,淡声问:“哥哥不去上课了么?”
家汇听了她的声音,猛地翻身望过去,今天帮佣将她的头发全部盘了起来, 耳际边上插着两朵白色的山茶花, 纯净而美好的像一幅面。
他痴怔地看着她,又想到自己无法达到她的要求,悻悻地回答:“去, 当然去。”
配合陈伯穿好鞋袜,下楼的时候他想牵她的手,叫她躲了开,她同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坐在他身边,而是去了对面,就像是在对他说,既然没可能,那就不要再做出任何让人产生误会的举动。
她挺直脊背,拿起刀叉,全程都没有再用正眼瞧他。
整个大厅中仅剩下金属与瓷器碰撞而发出的叩击声,家汇胸闷气短,受不了这样,他揉了揉眉眼,想让沉寂的气氛恢复至从前的光景,组织了半天语言,抬头正要开口,却发现她在看他,被他捕捉到便立马挪开了视线,胡乱地抿了一口牛奶,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家汇唇角微微扬起,阿琅似乎喜欢他有一阵子了。
上学路上,家汇让司机绕路,上国金买了两只手机。
他拿蓝色的Pro,把小点的果绿色注册好之后塞给了她。
阿琅摆手,“我用不着的。”
“那我丢了?”家汇见她抿着唇不说话,他按下窗户,正要丢出去,被她紧紧地抱住了胳膊。
家汇转身,笑着问她:“怎么了?”
“哥哥浪费。”
家汇捏她的脸颊,“那你收着不就好了?别扭什么?”
她不大高兴,闷声说:“哥哥是打算去英国,让我想你的时候和你视频么?”
家汇原还没想过这么多,就是单纯地觉得她这款诺基亚不大方便,现在还打电话发短信的人已经很少了,此时经她一提,那相隔的上万公里瞬间浮现在了他的脑海里,阿琅要是不在身边,英国好像也不是那么地值得向往了,他的心会时时刻刻都挂记在她身上。
她埋头拨起了指甲,不等他开口,就倔着声音说:“我不会打给你,也不会接你的电话。”
“为什么?”家汇不解地看向她,“你就一点也不想我吗?”
她别过头去,“看到了,反而会更想,还不如不看。”
家汇失语,胸口像是被她的话轰出了一个洞似地,让他无力又惶然,兜兜转转,他们又绕到了这件事上。
他好后悔昨天没有骗她,先把人弄到英国,将来会发生什么谁又知道呢?总比现在卡在中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要强。
烦燥地偏过头,眼见着方延家的埃尔法就在旁边,他眼前一亮,像是见了救星,仔细观望一番,没看到方晓棠,他等两车均在校门前停稳,立马跑上去将人抱住,凑在他耳边小声求救:“阿延,你帮我拿拿主意吧,我感觉我就快死了,从来就没有遇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
方延咬着后槽牙,还以为他是要向自己坦白,等听到他说出事情原委,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抬手毫不留情地送了他两拳。
家汇猝不及防,被他打得鼻血横飞,踉跄几步后仰倒地,有些云里雾里。
方延阴沉着脸,将他牢牢踩在身下,厉声问道:“那你把我妹妹当什么?花钱养的玩物?”
家汇心下“咯噔”一声,登时清醒了不少,讨好地扶住他的脚踝,“阿延,你冷静点,我、我不是故意的。”
方延红着眼瞪向他,“你还撒谎,一年的时间还不够你来醒悟吗?”
家汇张了张唇,实在不知该从哪里说起。
“哥哥!”阿琅提高声音追来,方延微微敛神,叮嘱道:“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先回教室。”
“可是方延哥哥你把家汇哥哥都打出血了。”阿琅心疼不已,还想往前,家汇忙声制止,“阿琅,我没事,你先走,哥哥马上就到。”
阿琅心有余悸地看着他们俩。
方延催促,“走!”他不想再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件事。
阿琅不得已转过身,已然恢复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她本来还想让方晓棠和苏朵鹬蚌相争,将事情闹大后让方延意识到她和徐家汇的关系,从而让他们兄弟反目,彼时,徐家汇这个大笨蛋就会愈发信赖她,竟然还没等她实行计划,就被曝光在了台面上,可真是有够笨的。
见她走远,家汇态度端正,好言好语地说:“阿延,我对晓棠没有恶意,我只是鬼迷心窍就答应了她的请求,对不起,我以后都不会再和她有任何接触,你相信我这一次,好不好?”
方延冷笑,“也就是说你自始自终都没喜欢过她,抱着玩其它女生的心态在玩她?”
家汇摇头,蹙着眉头说:“也不是,她和其他女生在我心中是不一样的,阿延,我和她说不清楚了,我也很痛苦,已经开始的东西,再想断哪有那么容易?既然你发现了,我也不瞒你,我不想失去她,我就想大家都好好地,将来就算我结婚后也不会亏待她的,嗯?你满意了吗?”
“去你妈的!你当就你是人?别人都是贱种?”方延气得扇了他一巴掌,“恶心到透顶的东西,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
他丢下这句话就往教务处走,里面一份是方晓棠的转学申请,另外的就是他父母在MIT提前录取单上的签字。
方延早在上学期的专项竞赛中获得优异评估,获得了MIT的重视,可惜他是打算和家汇去英国,现在他不乐意再同那种败类搅合在一块了。
家汇被蔡力搀扶到医务室抹药包扎,回到班上,就听说了方延离开的消息,他顾不上他会不会再打他几耳光,当即就追了出去。
不是都打他了怎么还不消气,他们从幼稚园走到现在的好兄弟,怎么能因为这点事就断绝关系?
明明是他妹妹先勾引的他啊!
第27章 友尽 不稀罕了
从上午等到下午, 家汇都没能将方延盼出来。
他鼻青脸肿,一说话嘴角还扯得生疼,眼见着太阳就快落山, 他干脆就躺在地上瘫成了大字形状。
蔡力给他端茶送水大半天,这下终于看不过去了, “家汇赶紧起来,会着凉的。”
“最好还发烧发到四十度,这样阿延就会原谅我了。”家汇嗓子干哑,一手抓着心窝,一手遮着眼睛拭泪。
房中,方晓棠看着电子屏上的实时录像,更加没心情吃饭了, 家汇从来没说为谁这么低声下气过, 哥哥身在福中不知福, 还把他打成了这样。
她把碗放到饭桌上, 走回北边的次卧,“哥哥, 把钥匙给我。”
方延神情阴骘地戴上耳麦,明显不想理她。
“哥哥!”
方延厌恶地说:“你能不能清醒清醒?他根本就不喜欢你!”
“我知道。”她语气泛酸, “我不仅比不上他的那些女朋友,更加比不上哥哥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可是能怎么办呢?我又不能随意操控自己的内心,说不喜欢就真的不喜欢了, 我都喜欢他十几年了, 想改也改不过来了。”
“就算知道他在玩你,他不会娶你,你也还是要喜欢他?”
方延见她咬着唇不说话, 他把夹在指尖的烟生生掐灭,“你可真够贱的,丢光了家里的脸!”
“哥哥说我贱,哥哥难道就不喜欢他吗?”方晓棠眼中含泪,“你和蔡力不是一样也宠着他纵容他到今天?”
方延将抽屉里的钥匙拿出砸在地上,“不到黄河心不死,随你!”
方晓棠大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捡起来去开门,家汇听到动静只以为是方延,他兴高采烈地翻身望去,看到大步拥过来的方晓棠,他神情凝固,冷淡地将人推开:“别靠近我,你哥呢?”
方晓棠敛住笑意,将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怨声问他,“你就只关心我哥的去留问题吗?”
“那不然呢?以后,你喜欢你的什么鬼琛不琛去,离我远点,别破坏我和你哥的感情!”家汇避她如蛇蝎,拉着蔡力大步钻到了他们的游戏天地,看到方延,他笑了笑,乖乖地站在电竞椅边上,趁他回城期间帮他按了按肩,讨好地说:“21-0-34,阿延威武。”
蔡力也跟着附和:“延子牛逼!”
“阿力,你先回去吃饭,否则你妈该担心你了。”方延声音如常,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家汇微微点头,蔡力不大放心地比划了两下。
“没事的,快滚吧。”家汇把他推出去,又怕方晓棠过来捣乱,顺带着把门关上了。
家汇小心翼翼地端了把椅子坐他身边,扯着嗓子喊了一下午,他看到桌上有他喝剩下的牛奶,顺手就拿起来解决得一滴不剩,打了个饱嗝,才说:“阿延,你要打要骂尽管来吧,我绝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就是别抛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