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呦想到那场长辈们说好的联姻,蒋伯伯还总爱开玩笑,说陆呦是他们蒋家的人来着......
陆呦半信半疑,耐心地对蒋老爷子解释道:“蒋伯伯,我和蒋铎之间...现在只是朋友关系。”
蒋老爷子又嘟哝了一句什么。
陆呦望向蒋铎,蒋铎“如实”翻译道:“老爷子说,去他娘的朋友关系。”
“......”
蒋老爷子颤抖地抓起手边的茶杯,直接砸向了他。
蒋铎敏捷地躲开了:“老头,你可悠着点,当心血压又升上去。”
“你少气蒋伯伯吧!”
蒋铎淡笑着,不再开口胡言。
陆呦走到他面前,说道:“蒋铎,丝巾还我哦。”
蒋铎晃了晃腕间的黑丝巾:“不是不要了?”
“还是...要的。”陆呦说道:“昨天晚上气糊涂了。”
“我都给你找回来了,再气也该扯平了。”
“我不是...气你扔我的丝巾。”陆呦憋闷地说:“我气你这么冲动,就往海里跳,昨晚风浪多大啊!”
蒋铎似乎明白了过来,嘴角挑起几分笑意:“原来,是担心我。”
陆呦立刻反驳:“就算是一条狗,我也会...担心。”
“行吧。”
反正他也是心甘情愿当狗。
蒋铎摘下了腕间的黑丝巾,在陆呦面前扬了扬。
陆呦伸手去夺,他却没有给她。
“冒着生命危险给你捡回来的珍贵之物,不能就这样白给了吧,拿东西来换。”
陆呦就知道,像他这种锱铢必较的家伙,不会平白无故地当好人。
“你要什么。”陆呦摊了摊手:“那条丝巾就是我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了,没别的了。”
蒋铎打量了小姑娘一眼。
她穿着修身的波西米亚花花小裙子,裙摆飘在到小腿边,被风吹得招摇。
白皙细长,肌骨匀称的左腿脚踝间,挂着一条红绳,绳上挂了别致的小铃铛。
难怪,每每她走近,便又细碎轻灵的铃铛声。
蒋铎望着她脚踝间细长的红绳,漆黑的眼底升起几分意味深长:“我要它。”
陆呦低头看到自己脚踝上的红绳,惊讶地说:“你要这个啊?”
“嗯。”
“这是我在路边摊买的哎。”
一根也不过五块钱。
蒋铎盯着她白皙的脚踝,视线似乎抽不回来了:“就要这个,给吗?”
“你想要的话,拿去咯。”
反正又不值钱。
蒋铎毫不犹豫蹲下身,指尖触到了她脚踝间白皙的肌肤,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红绳。
陆呦感觉到男人指尖的温热和粗砺,莫名一阵激灵顺着脊骨,刺激着她的神经。
她心跳有些乱了,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那个蹲在她脚边的男人。
蒋铎摘下了红绳,一把握进了掌心里,然后将手腕递给了她。
陆呦解开了他手腕上的丝巾,然后他便将红绳递了过来:“给我戴上。”
陆呦眼神复杂地看着他:“这是女孩的饰品啊,你确定要戴?”
“嗯,我内心也是很向往这种。”
“那你还真是个小公主。”
陆呦笑着给蒋铎系上了红绳:“我给你系个活扣,这样方便你随时摘下来。”
“不用,系死扣。”
“你确定?”
“嗯。”
他永远不会摘下来。
陆呦系好之后,便拎着丝巾离开了,蒋铎一直在看手腕上的红绳铃铛,尽可能收敛着嘴角的笑意。
没多久,蒋思迪走了过来,看着蒋老爷子白眼都翻到天上去了。
她打开了轮椅边的智能指尖键盘,温柔地说道:“爸,你想说什么,可以直接用手指头打字哦。”
蒋老爷子无语地看了蒋铎一眼,指尖敲了敲键盘,然后喇叭里传来机械的电脑女声——
“我-要-吐-了!”
......
游轮在第五天的下午,停靠在了五号港口,游客们纷纷下船,去海港边的五星海鲜餐厅用餐。
陆呦和尚娴淑约好了今天下午,礼裙便会送过来。
陆呦按照约定的时间,等候在了码头港口的公交站点旁。
陆宁给她发了几张图片,故意诱惑她:“姐,海鲜大餐太好吃了。”
呦呦鹿鸣:“好吃你就多吃点。”
陆宁大帅比:“放心,我给你打包,反正不要钱。”
呦呦鹿鸣:“谁吃自助餐还打包啊,太丢脸了,你自己吃吧!”
陆宁大帅比:“没事没事!我不怕丢脸。”
呦呦鹿鸣:“我怕。”
陆宁大帅比:......
呦呦鹿鸣:“在这种场合吃饭,多跟你蒋铎哥学学礼仪,规矩点,别在人前闹笑话了。”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蒋铎的聊天对话框便弹了出来——
“我给你打包了,等会儿回来吃。”
他还给她发了张照片,照片里他拿了整整三个打包盒,装着烤龙虾、鹅肝、牛肉......
他还专挑贵的拿。
呦呦鹿鸣:“蒋先生,自助餐不让打包。”
JD:“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
就在这时,一辆网约车停在了陆呦面前,鹿风工作室的助理小刘从车上下来,然后将装着礼裙的盒子送到了陆呦面前。
陆呦接过了礼盒,松了口气:“谢谢,辛苦你了。”
“没事儿。”小刘说道:“时间很短,只能做到这样了,尚夫人说这裙子虽然不够完美,但是绝对穿得出去,您父亲也来帮忙了。”
陆呦在线全程视频指导,自然知道,虽然时间很赶,但是因为有父亲陆云海的加入,这套裙子在剪裁方面的工艺质量,绝对是有保证的。
“这次如果ICLO的事情能成,那咱们工作室,就急缺一个能统揽全局的剪裁缝纫大师傅啊。”
“陆呦姐,您的父亲能加入的话,咱们鹿风不就如虎添翼了吗?”
陆呦却摇了摇头,说道:“我爸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太好,而且他的眼光更偏高端时装,和咱们鹿风的风格不太搭。”
“尚夫人也说,这事儿等你回来之后,我们再商量定夺。”助理小刘又从后备箱里抬出了一个小箱子:“尚夫人说你可能还需要对裙子做微调修改,让我带给你一台简易缝纫机和一些丝线。”
“太好了!正需要呢。”
陆呦和助理小刘一起将礼服和缝纫机等辎重搬上了船,累得气喘吁吁。
陆呦心情却很是振奋,丝毫不觉得辛苦。
不远处,周安妮和几个闺蜜,穿着白色丝裙,戴着遮阳帽,优雅地站在甲板上晒着太阳。
看到陆呦大包小包地把东西往船上搬,周安妮冷冷道:“她这是要把家都搬上来么。”
“她搭上了ICLO的总裁傅殷,受邀参加了ICLO举办的化妆舞会,肯定是没带什么好裙子,所以趁着游轮靠岸,火速让人送了礼裙过来。”
“真的假的,ICLO的化妆舞会,可不是谁都能参加的。”
“是啊,安妮这样的家世,都没有收到ICLO的舞会邀请呢,她凭什么!”
周安妮撇撇嘴,酸不溜秋地说了句:“凭她长得好看咯。”
女孩们酸归酸,羡慕也是真的羡慕,毕竟CLOC的化妆舞会,只有被上流社会认可的名媛淑女才会被邀请。
以前陆呦便觉得这圈子挺无聊的,但是总有那么些女孩们挤破了头,也不过是为了能跻身其中,享受片刻的繁华与虚荣。
陆呦匆匆回了房间,拆开了盒子,一套海洋风格的礼服呈现在了她的面前。
因为是化妆晚会的裙子,所以风格难免浮夸,下层裙摆是厚重的蕾丝,用金绣线镶边,还撒了淡金粉,像清晨第一抹阳光照射海面时小美人鱼化成的金色泡沫。
陆呦看着这套裙子,心潮汹涌起伏。
她知道,这套裙子一定可以帮她拿到傅殷的青眼和ICLO的展位,她对自己绝对有信心。
不过,因为运送过来的时候被折叠过,裙子胸口和腰间绸质材料的部分,有些褶皱的痕迹。
不过这都是小问题,船上有专门洗衣熨烫的服务间,陆呦索性拿着礼裙走了过去。
服务间的前台是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女性,她接过了陆呦的礼裙,并让她晚上八点过来取。
游轮缓缓启动了,陆宁给陆呦提回了三个打包盒,说道:“这是蒋铎哥给你装的,知道你一整个上午都没吃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