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volution,革命吗?”
“对。”
——可正当主角决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时,一转头,被逮捕了。
宋嘉茉:“Court,法庭。”
“感谢大家今天的收听,广播二组播音为双数周,下周再见。”
校园安静几秒,旋即传来一阵爆笑:
“我草,进监狱了??”
“哈哈哈哈哈这反转牛啊!”
“故事不错,精彩,好评。”
正巧,有几个做完卫生的学生路过广播室,边走还在边讨论:
“广播二组是双数周吗,那昨天呢?”
“不是她,声音不一样吧?”
“懂了,她是二组,那昨天的应该是一组,我就说怎么没内味了。”
“能打败昨天的宋嘉茉的,只有今天的宋嘉茉!”
……
广播室外,不远处的某个教室里,万雅收回了目光。
她旁边的孔映久久没有说话,她不由得有些懊悔。
听说十佳社团的事,舅舅介绍了电视台的孔映总监给她,说孔映是这个活动的总指导。
她那天亲自去找人见面吃饭,还被宋嘉茉撞见,因此说了广播一二组的事情。
孔映有些好奇,询问学校情况,她便说一切都好,还请孔映来学校听。
谁知道今天临时换了宋嘉茉上场,效果还……这么好。
漫长而短暂的沉默过后,孔映开口道:“听那些学生的意思,你之前发给我冷知识的那段录音,是广播二组的创意?”
万雅顿了下,这才说:“是她们先播的,大家都喜欢,我想着反正也是一个社,基调一致最好……”
孔映:“你经过原创人的同意了吗?”
她整个僵在原地。
孔映就这么看着她,仿佛知道她不知怎么回答,还偏要问出个结果似的。
目光如炬,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
万雅的鼻尖洇出汗,整张脸也全红了。
“我……抱、抱歉,到时候提交的录音会改掉的。”
但孔映仍陷在座位里,没有说话。
万雅的眼眶慢慢红了,半晌后,一滴泪砸了下来。
孔映怒其不争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叹息,落在万雅耳朵里,更是灼人。
椅子响了声,孔映起身离开。
万雅吸着鼻子,不敢回头去看。
*
宋嘉茉刚关好播音室的门,就在拐角处撞到一个人。
女人穿着驼色的风衣,内里绸制白衬衫,很干练的模样,气质熟悉。
她努力回想了许久,才想起,几天之前,她们在电视台见过的。
是万雅挽着的,那个总监。
很显然,女人也看了她一会儿,二人同步认出彼此。
孔映问:“今天的广播是你读的吗?”
她啊了声:“是的,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孔映笑了下,“你的创意很有趣,也很能调动听众的积极性,我挺喜欢。”
顿了顿,孔映抽出张名片,递给她:“我是孔映,北江卫视新闻部总监,如果你以后想来实习,随时和我联系。”
宋嘉茉心头一跳,双手捧着接过,一时忘了言语。
她盯着名片看了会儿,没头没尾地冒出一句:“我一直很喜欢电视台的。”
小姑娘睫毛垂着,看着乖巧又虔诚,让人冒出点喜欢。
孔映的笑意深了些,与她交谈起来:“你是文化生吗?”
宋嘉茉点点头,“是的。”
“感觉你有天赋,如果到时候要改考播音,没有合适的老师,也可以问我。”
孔映道:“加微信的时候,记得注明一下来意。”
……
女人离开后,宋嘉茉仍有些不真实感,直到捏了捏脸颊,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
她将那张名片弹了又弹,烫金材质在阳光下泛着无法言喻的漂亮色泽,一颗心怦怦跳了好多声,好像离梦想越来越近。
*
傍晚放学,她留了挺久,把所有作业写完,还刷了几篇阅读理解。
直到天色完全黑了下来,铃声响起,她这才收拾好书包,慢吞吞又小心翼翼地,走出教学楼。
刚走到高三楼下的贩卖机,按钮只来得及碰一下,冷不丁地,旁边覆上道暗影。
是陈赐,他半倚在柜机旁边,抄手问:“怎么还没走。”
“今天……写卷子,留晚了。”
陈赐漫不经心应了声,又伸出手,提了提她背后的书包。
“装什么了,这么重。”
她心跳得像打鼓,怕被他发现,又竭力伪装镇定。
“就装了书,平常也这么多。”
“怪不得就长这么高,”他嗤了声,“脱下来,我帮你拿。”
她乖乖把书包卸下来,肩上顿时轻了大半。
一起走的时候,陈赐好像很少帮她拿书包。
他今天和之前不一样,但她又因为这份不一样,生出一丝丝的雀跃来。
很快,陈赐在路上遇到同学,那人和他打招呼:“要不要一起走?”
转眼,又看到他背后的宋嘉茉,笑道:“你妹妹也在啊。”
“嗯,正好碰上了。”
宋嘉茉听到这句,悄悄低下头。
哪有那么多正好,分明是我故意。
故意磨蹭到最后一个放学,一直在等下课铃,再假借买水之名到你们楼下,才有了这场“偶遇”。
少女心事迂回,有理由的时候光明正大,等到没有理由,又变得小心翼翼。
只是想跟他一起放学而已。
她盯着自己的鞋尖慢慢走着,冷不丁地,听见他的声音:“地上有钱?”
宋嘉茉抬起头,又连忙摇了摇头。
方才那男生已经走了。
她站在原地,不知道在发什么愣,陈赐走到她面前,偏头,手指弹了弹她的脑袋。
“公主殿下,脑子里装太多东西,也容易长不高。”
她没好气:“背得重长不高,有脑子也长不高,你怎么不干脆说我是侏儒。”
陈赐笑,不跟她计较,扬了扬眉,“坐车回去?”
方才的伶牙俐齿在此刻收声。
少女沉默了一会,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想走回去。”
头顶灯光在她眼里缀了颗星星,她眸光动了下,问:“可不可以?”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想走回去,也许是这样可以顺理成章地多待一段时间,在某种程度上,又显得更加亲近。
陈赐俯身看她。
他长指搭在肩上,扶着她摇摇欲坠的书包,就那么顿了半秒,又起身,答:“行啊,走吧。”
沿途要路过公园,陈赐绕了进去,她就跟在他后面。
他们是正常距离,影子却靠得很近。
陈赐的长指垂着,她的双手也状似随意地放在身侧,偶尔借着拐角灯光一低头,二人的身影很快粘连又分开,像在某个无人知晓的时刻,曾偷偷牵过手。
她轻轻抿唇。
陈赐:“偷偷高兴什么?”
“……”
“没,”她摇头,义正言辞地说,“你看错了。”
宋嘉茉急忙转头,想躲避他的视线,结果没想到旁边有个石雕,她一转头,下巴直接磕了上去。
她吃痛地哼了声,捂住下巴。
不是很痛,但太突然了,突然放大了伤口处的痛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