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蕙芝提前几天就让厨房准备菜品,只当过节,也叮嘱谢斯白带秦黛去。
车开出去两条街,谢苑溪发来条语音,支使谢斯白回家时捎块玫瑰千层和抹茶千层,还说,是妈要吃。
谢斯白都让司机绕路去蛋糕店了,嘴上还要回一句,不买,跟妈说一声让她理解下。
谢苑溪:“……”
谢苑溪被气得半死,狠狠地放狠话,不带着蛋糕就别回家了!
秦黛好无语:“你怎么那么爱逗溪溪。”
谢斯白道:“两年前受伤那会儿,谢苑溪也在纽约看病,两个病号成天对着太无聊,逗小孩还挺有意思的。”
秦黛:“……”
谢斯白说着,又接了个电话。
这回是贺长明。
“兄弟,我当爸了!”贺长明张口就道,那声音没开扬声器都传到秦黛耳中了。
谢斯白一句恭喜还没说出,贺长明就止不住嘴道:“我媳妇儿给我生了个闺女!六斤八两,牛逼吧?!”
谢斯白:“……”
“兄弟,正好,我之前就想好名字了,你说这闺女的是不是得文雅诗意点?宜安好还是思华好?哦哦,还有个慕初,我媳妇儿姓初,嘿嘿。”
都快把炫耀俩字刻脑门上了,谢斯白没个好好提建议的样子:“要不叫国庆吧?”
贺长明:?
谢斯白挂了电话,朋友圈正好刷到贺长明才发的报平安加报喜动态。
他点了个赞,把那张贺长明拍的他家女儿一双小脚丫子给秦黛看。
“是不是挺可爱的?”
秦黛从他接到电话,就留意了好几次谢斯白的神情。
她指尖捏着裙边,心蓦然一顿。
“你是不是很喜欢小孩?”
谢斯白很快道:“还行吧。”
哪有还行,秦黛觉得他是挺喜欢的。
还把贺长明发的图放大看了又看。
她侧眸盯着窗外,望着倒退的一棵棵树出神。
第63章 月亮谜底VII 冬日长月
宾利缓缓驶入紫云别苑。
秦黛远远地瞧见了, 谢苑溪在草坪上坐着,在给老大穿一件藕粉色的小马甲,上面还织着个卡通狗小脸图案。
谢崇山在旁边的户外伞下, 听着京戏,喝着茶, 看孙女和狗玩。
车毂停止转动时,谢蕙芝从门廊下来,远远地就招手笑。
“回来了——爸, 溪溪, 吃饭吧。”
谢苑溪早已瞧见了, 老大的速度比她快,撒欢儿在秦黛和谢斯白身边跑跑跳跳。
谢苑溪抱住秦黛一条胳膊, 指老大的新衣服给她看:“好看吗姐姐!”
谢崇山笑得很亲和:“进屋吃饭吧。”
像是,一直在等着他们。
秦黛以前便觉得, 家应该是这样的, 永远有人等你吃饭。
她心里突兀地,生出种荒诞的谵妄——
好似这一幕, 是在她梦里出现过的。
直到手被牵住, 谢斯白引着她往房子里走。
“发什么呆?”
秦黛摇一下头,目光像一片飘荡的枯叶,流连在谢斯白肩头。
她往前,脸颊在他后肩上, 轻轻地, 贴了一下。
像是分不开似的,要粘着走。
被回头的谢苑溪抓住,笑弯了眼睛,啧声道:“你们谈恋爱的真是好腻歪呀!”
秦黛立即移开。
谢斯白拉得她更近, 压着声音,笑说:“别管她。”
一顿饭间,秦黛几乎被谢蕙芝和谢崇山的热情给淹没了。
谢斯白的家里,似乎是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等诸多高门大户的条例规定的,谢苑溪像只叽叽喳喳的欢快小鸟,把学校里的同学的事好笑的好玩的都讲给他们听。
谢蕙芝自己没吃多少,给儿子倒是添了好多肉。
生怕他吃不饱似的。
而秦黛面前的一只小碗,也被两位长辈夹来的菜堆满出来个山尖。
秦黛自小因跳舞控制体重,她的食量算不得多大,最后,自然还是谢斯白帮她吃完的。
饭后谢崇山便和谢蕙芝去看新闻了,边看边聊。
谢斯白偷偷带秦黛出门,还神神秘秘的,被谢苑溪识破,突然出现:“带我一个!”
谢斯白面无表情:“作业写完了?”
谢苑溪给他翻一个白眼,谁长假第一天写作业那玩意,她给秦黛撒娇:“我也要去姐姐~”
不等秦黛说话,谢斯白拒绝电灯泡,仗着两人腿长,几步超一米六的未成年好几米远,飞速上了车。
秦黛上车才问:“我们去哪儿?”
谢斯白卖关子:“去了你就知道了。”
一个小时的车程,他们从城市的西边,到了东边。
车快抵达目的地时,秦黛认出来。
那是五月里,谢斯白带她去看的那片花海。
她从车窗望出去,秋天的日落总是很快,好像一眨眼,一晃神,就沉下去了。
此刻,天际边只残存着一抹淡淡的晚霞。
秦黛回头时,看见谢斯白在拿手机拍她。
他在看着手机屏幕笑,说:“笑一下。”
秦黛被他眼底的笑传染了。
日落乌沉,天光淡了好多,但五月里山坡上那片绿变了,像是将褪去的霞光披在了身上。
是变粉了的,粉黛乱子草。
秋天到了。
谢斯白兑现诺言。
秦黛远远望着那片花海,视线好像变成了凝固的。
谢斯白指尖点在她鼻梁,带着点凉意。
“最近怎么老这样出神,想什么呢?”
秦黛握住他那根指尖,没答,又将他整只右手都抱着。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
她说着,带着掌心暖烘烘的温度,在他手背搓了搓。
谢斯白道:“天生的吧,没觉得冷。”
秦黛不是很信,因为他右手温度总是比左手更偏低一些。
直到两人掌心手背的温度都一样了,她才松开。
“谢斯白。”
“嗯?”
秦黛说:“我想吃冰淇淋。”
谢斯白起身,去了次五十米外的小木屋,再过来时,手里果真多了只梦龙。
到秦黛身边时,已经拆开递了过来。
秦黛接住,咬了一小口,口腔被凉丝丝的巧克力味占满。
谢斯白却忽地握住她举冰淇淋的那只手腕,神色凝重:“你生理期是不是要到了?”
是吧,差不多就是月初这几天。
秦黛头才点到一半,谢斯白一低头,手里的冰淇淋被咬去了一大半。
也就剩个两口的样子。
秦黛:?
她气得手都抖了一下:“谢斯白!”
谢斯白还是第一次见到,秦黛被气得咬牙切齿的模样。
他可能是有点奇怪的毛病。
竟然觉得看到秦黛露出这么生动的表情,自己的心情好像更好了。
怪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