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来牵她的手:“走吧,去吃饭。”
然而这恋爱第一天的第一顿饭,两人还是没能顺利吃完。
秦黛吃到一半,就接到了施秋的电话。
施秋这一次,是真应了上一回的约,打算在安北发展了。
得知秦黛今天早早下班,立刻就要来找她,两三句话就把下午去干嘛,晚上等向昭然下班了回来再一起去哪家吃都决定好了。
估计是又和徐嘉北闹了点不开心,情绪不高。
秦黛不好过于明目张胆见色忘义。
于是匆匆和谢斯白吃了半顿餐,就赶去赴姐妹的约。
谢斯白总不能拦着。
但他没想到,这一没拦,接下来的好几天,他都没和秦黛见一面,活得像对网恋认识的情侣,还是聊天时间都紧巴巴的那种。
秦黛除了去舞团排练,就是和两位好友去这去那,吃这吃那。
他当然不知道,秦黛是被“挟持”了。
施秋和向昭然有理有据——男人,就得晾着,不能和他太黏黏糊糊。何况你得试试谢斯白这个人啊,万一他和你在一起,只是馋你身子呢?你得主导,冷冷再说!
秦黛不太好意思讲,她好像才是馋人家身体的那一个。
几天过去,秦黛每天除了去舞团,结束就是和两位好友吃吃喝喝逛逛。施秋和向昭然早看出来了,有人可不耐和她俩磋磨时光,看电影呢就和人一个头像是狗的男人聊天。
于是砸下一句,男人重要姐妹重要?
秦黛哪敢选。
整整一周过去,谢斯白还是端不住了。管她们姐妹约不约会,大G往舞团门口一堵,逮到了人,话还没说,他叹息一声,倾身低头,往秦黛唇角印了一个轻吻。
“怎么感觉跟好几年没见面了似的,”他低眉瞧着人,恨不得将秦黛吸进眼睛里,“我怎么这么想你。”
秦黛被人揽着,手下意识抬起来,搭在他腰间。那一声轻叹好像抚到了她心上,揉得一整颗心脏都软乎乎的,嘴上却道:“我们才一周没见而已。”
谢斯白眉尾舒展,幽幽道:“是吗,我感觉有好几年了。”
他趁人还没被抢走,带她去吃饭。路上才告诉秦黛这个消息,他得去外地出差一趟,少说也得走两个星期。
秦黛愣了下:“这么久吗?”
谢斯白很计较:“刚不是说‘才’而已,现在两周又觉得长了?”
他故意地钓她上钩。
秦黛佯装端起杯子喝水,不肯承认自己的双重标准,最不愿坦白的,其实是她还没分别两地,就滴滴点点渗出来的想念。
谢斯白出差,是为思念基金会的项目。八年前谢蕙芝在找回亲生儿子之后,成立了这个基金会,主要援助的对象,就是青少年儿童。谢斯白进公司之后,他妈问他想要什么,他最先选了这个基金会。
前不久,基金会新启动了一个先心病儿童救助计划的项目,谢斯白这回出差,就是去考察并组建一支高水平的医疗团队。
他这两周,都得国内国外两头跑。
而且这个期限,也已经是预估之后的最短时间。
换句话说,分开,至少要两周。
秦黛一顿饭,压根没吃多少东西。
谢斯白结完账去了趟洗手间,秦黛在门口处等他。那儿装修设计成了个微小型景观鱼池,假山竹林,池中养着几尾名贵的朱顶紫罗袍。
她盯着发呆,差点忘记堵着旁人进店的路。
起身侧开一点距离,一位衣着清雅的女士从她身旁经过。高跟鞋踩在特意打造的鹅卵石路面上,那位女士一不小心趔趄,秦黛离得最近,顺手扶了一下。
“谢谢。”那名女士说。
秦黛道声不客气。
谢斯白此时回来,来找秦黛,才刚牵起她的手,说了声走吧。两人刚迈开一步,身后,被秦黛扶了一把的人试探着喊了一声:“离野?”
两人同时一愣。
秦黛比谢斯白先回头。
她这才注意到,眼前这位女士虽衣着清雅别致,只看身形完全猜不出年纪,但看到她正脸,才能发现不少岁月的痕迹。
不太亲和的面相,嘴角的法令纹让艾如芬看起来更凌厉逼人。
明明五官是温柔的,眼神和看人的情态,尤其落到谢斯白身上时,却让人觉得……仿佛蕴藉着几分恨意。
而且,她叫谢斯白“离野”。
艾如芬的视线灼灼,谢斯白却只有冷淡。
几乎是从见到这个女人的瞬间,他的周身就像是结了霜。
第53章 落日珊瑚XI 你好漂亮
谢斯白已经八年没有见过他的养母。
但他还是一眼认出来。
艾如芬的变化很大。
在谢斯白的印象里, 她是个疯狂的赌徒,是个歇斯底里的病人。
他的童年里,艾如芬最常出现的地方, 是深巷里的棋牌室,甚至比在家里待的时间都长。
所以他记忆里, 艾如芬永远面黄肌瘦,长着枯草一样的头发,眼下缀着仿佛与生俱来的乌青, 说话时习惯于恶言恶语。
她偶尔不去棋牌室时, 会在谢斯白写作业或做饭的时候, 长久地、用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看。
像是在看一个泼天仇恨的仇家。
但此刻,眼前的艾如芬仿佛是换了副皮囊。衣着光鲜, 维持着标准的八齿笑,八年对她来说像是时光回溯。
谢斯白好久, 才认出来这个人。
艾如芬在和他笑:“看来你现在过得很好。”
谢斯白没有回应她, 他看都没看,将秦黛的手腕握住, 大步流星走出餐厅。
等他离开了, 艾如芬才收了笑。
久久地凝望着谢斯白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
谢斯白走得太快,秦黛比一般人长那么多的腿,都跟不上他的步伐。
到路边的车前才停下。
秦黛悄悄地瞄他眼里的情绪, 半晌, 才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谢斯白回神,他舒口气,低头揉她被自己进攥了好几分钟的手腕。
“没事,”他情绪藏在了声音里, 很重,“有没有弄疼你?”
秦黛摇头。
谢斯白摸她的头发:“送你回家?”
秦黛没说什么,顺应他上了车,她猜谢斯白应该不想说,于是也不识趣地再问。
“你哪天走?”她扣好安全带后寻了个话题。
谢斯白道:“明天一早,十点的飞机。”
秦黛哦了一声。
谢斯白踩下油门:“要听歌吗?”
“听吧。”
她在他按开车载音响的同时,忽地开口:“你要去出差,老大怎么办,还是送回家里吗?”
她眼里的期待过于明显,谢斯白在心底跟自己较劲好半天,怎么刚才听见他要走那么久,都没流露出这样热烈浓稠的情绪。
“不一定吧。”他装得很大尾巴狼,右手掌心掌控着方向盘,一脸欲言又止地看了副驾的人一眼。
秦黛:“什么叫不一定?”
谢斯白淡声:“比如有人要是想养,亲我一下,狗就送给她。”
秦黛不太高兴:“谁亲你都让人养?”
谢斯白眼底泛起浅笑:“条件之一,怎么着也得姓秦吧。”
秦黛:“……”
谢斯白还没说完:“名字最好两个字,会跳舞更好。”
“……”
“长发,皮肤很白,不太爱笑。”
秦黛:“……”
不如直接报身份证号得了。
“身高一米七吧,还要……”
秦黛打断:“一米七二。”
谢斯白:“……”
他实在无法继续维持面无表情,眼尾都扬起来:“你还知道我说的是谁啊?”
秦黛绕过他这句,只问:“还要怎么样?”
谢斯白笑望着她,接道:“还要漂亮点。”
秦黛慢吞吞地说:“那我好像……挺符合的,我什么时间能去领老大?”
车内响起歌声——
你写给我,我的第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