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依家庭和她还蛮像的,但乔依只是父母离了婚,两人尚健在,她一直跟着父亲生活,没怎么见过母亲,家庭条件就正常,没有多好,但也不至于很差,普通的工薪家庭,但对她们这样的女孩儿来说,够傅景深那样的不过是踮起脚尖碰月亮 ,碰到的只有幻影。
乔依知道许知恩跟着傅景深不是为了钱,但她一直劝许知恩的是,像傅景深那样的男人,女人堆里爬出来的,没有心。
许知恩没听劝。
年少轻狂,总要把苦果尝过方知痛。
“以后就好好谈个恋爱。”乔依笑了笑,“要是有合适的,我就给你介绍,行不行?”
“可以啊。”许知恩跟着笑,“最好是你家杨与舟身边的,我比较有安全感。”
乔依满口答应。
-
晚饭过后,许知恩和杨与舟乔依告别。
她坐在车里看着乔依挽着杨与舟的胳膊撒娇,背影登对,忽然有些羡慕。
以前也会看到这样的场景,但那时多是幻想有朝一日能和傅景深这样走在街上,但如今没了这份幻想,倒生出了几分羡慕。
在这偌大城市里,总还有一盏灯火为她留,有一人在等。
不至于孤零零的,没个伴。
她在驾驶位上坐了会儿才发动车子。
车子往前走,风景不断往后退,浮光掠影般的景色在昏暗灯光里显得无比寂寥。
许知恩的脑海里再次闪过陆征的身影,随后苦笑,想什么呢。
不过是假的。
比她和傅景深当初还假。
许知恩这边的事儿已经处理完了,她想着得找个日子把这婚离了。
不过得等两个月,她怕傅景深会查。
她在脑海里过滤了一遍日子,觉得12月就蛮合适的。
差不多三个月,她把身边的这些事理一理,然后就把感情这些事儿彻底翻篇。
无论是陆征还是傅景深,都注定不会长久地停留在她生命里。
不过是昙花一现的风景。
她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些有的没的,所以上楼时兴致都不高。
她按了密码开门,客厅里的灯是亮着的,但没有人,只有小草莓和小新在地毯上待着,许知恩无奈,“你俩趴在地毯上,知不知道会掉毛啊?我还怎么坐?”
两只猫都没回应她,但小新站了起来,慢悠悠地晃着身子朝她走过来。
许知恩一把抱起它,低声说:“陆征走了也不关灯,还不管你们。”
她就是自言自语。
陆征不过来没几天,她都习惯了这不大的小家里还有另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温柔地撸猫。
明天陆征上课,他今天也跟许知恩说过了,晚上会回他租的房子那边住。
许知恩还未来得及感慨几句,厨房里忽然传来“砰”一声。
许知恩被吓得一激灵,怀里的小新都跟着颤抖,她立马跑过去打开门,只见穿着黑色T恤的陆征靠墙站着,而他对面的料理台上全是食物残渣,那黑色的形状让许知恩实在无法辨别它的本体是什么。
很明显,她打开门也让陆征错愕。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许知恩忽然笑了:“你在做什么?”
陆征唇抿得极紧,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回答:“做饭。”
许知恩见他一副“谁都别理我”的样子,不由得好笑,她选择了给他留点面子,所以笑着去拿垃圾桶,把那些黑色的不明物体收拾进去,等她收拾完以后回头发现陆征还站在原地,衣服上一片一片的痕迹,显得很狼狈。
他整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像犯了错的小孩儿,但又倔强地不肯认错。
“你没回去吗?”许知恩仍用平常的语气和他说话,没半分埋怨他的意思,“怎么忽然回来了?”
陆征:“……”
他仍在懊恼。
许知恩转过身子,和他对峙了几秒,尔后撕了张厨房纸走上前给他擦T恤上的污渍,“别生气啦,第一次做饭是会这样的。”
陆征:“……”
他紧抿着唇靠墙站着,许知恩仰头刚好看到他如星一般清亮的眸子,此刻带着几分懊恼,眉头也紧皱。
许知恩伸手抚向他额头,“怎么还带生自己气的?”
她这一副哄小孩儿语气。
两只小猫蹲在门口开始“喵呜——”,叫了几声。
许知恩见他不说话,仍是那副表情,不由得好笑。
到底是少年心性。
她的手指从他的眉心处拂过眉骨,尔后搭在他肩膀上。
“陆征。”许知恩喊他的名字,陆征那双眸子一直盯着她看,嘴唇微动,但没发出声音来,看得许知恩心念一动,她又喊:“陆征。”
陆征抿着唇,艰难地应了声:“嗯。”
声音细若蚊虫。
大抵是少年的世界里没经历过这种窘迫的情况,此刻格外在意。
许知恩却看得好笑,她又喊:“陆征。”
陆征这次才稍微正常点应她,“嗯。”
许知恩的手指戳在他脖颈的血管上,将他彻底抵在墙上,温软的声音在安静的厨房内响起。
她说:“我想吻你。”
第22章 022 估计是太想你了。
厨房里还乱着。
许知恩说完以后踮起脚尖, 还不等她先碰触陆征,陆征先吻了她。
这是一个带着几分青涩的吻,但最后不止于吻。
从厨房到卧室, 月亮躲到云后,灯也变得温柔。
-
陆征周一早上8点有课。
从许知恩家到学校开车要20分钟,他的玛莎留给了江靖开, 虽然他开会方便一些,但估计会吓到许知恩。
毕竟在许知恩的认知里, 他是一个经常写借条的穷学生。
估计是初见那面给她的刻板印象太深, 她觉得他非常穷。
事实上陆征现在确实穷, 但还有辆玛莎拉蒂。
如果要跟许知恩解释的话, 太复杂。
所以陆征最后选择了忍痛割爱, 让江靖开了他的爱车,而他只能打车。
不过江靖这个狗东西, 昨天说是给他收拾房子,结果他回去以后都找不到下脚的地方, 为了他那抽象的艺术,陆征的房子里多了许多莫名其妙的抽象画, 家里摆了一地的颜料和画板。
陆征:“……”
他差点把江靖抽一顿。
不过后来江靖他爸又打了个电话来, 两人吵了一架,最后他没能抽那狗东西一顿。
他租的房子本来就小, 就一张床,他回去以后江靖就没地方可去了, 最后他拿了几件衣服,在路上犹豫了会儿,还是来了许知恩这里。
等到很晚也不见许知恩回来,他有些饿便去了厨房, 结果第一次做饭,炸了锅。
……
陆征确实是气。
气自己。
最重要是刚刚好被许知恩看到。
也说不上来是什么心理,更多觉得是丢人。
陆征的生物钟向来好,在部队待了两年,每天早上雷打不动六点二十响铃起床,所以他睁眼醒来时是早上6:18,身侧的许知恩还在熟睡。
他小心翼翼地起床,然后在客厅给两只猫铲屎,又去洗漱,洗漱时想起来昨晚的厨房还没收拾,等到收拾完才去房间拿上课要用的资料,没想到还未开门离开,许知恩卧室的门开了,她随手在凌乱的头发上抓了抓,在看到已经梳洗完毕的陆征后懵了几秒,然后五指成梳,飞快梳理自己的头发,结果越抓越乱,无奈放弃。
昨晚太累,她虽然起来了,但灵魂还在梦里,倚着门打了个哈欠问:“你是不是要去上课?”
“嗯。”
“怎么去?”
陆征说:“打车。”
许知恩闻言抬着下巴指了指挂在门口的包,“包里有车钥匙,你开车去吧。”
陆征:“……”
有点奇怪的感觉涌上心头。
“我继续睡了。”许知恩打了个哈欠转身回卧室,“你记得吃早饭。”
陆征:“……”
这语气……真的很像他妈。
“你今天不用车?”陆征问。
许知恩挥挥手,然后关上门,声音透过门传过来,轻得可以忽略不计,但陆征还是听见了。
她说:“不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