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阮阮心底略慌,生硬地转移话题:“好像还有点饿,再吃点东西去。”
然后缓缓地将手指覆在他的指节上,无形之中带了点讨好。
出于意料的,这次很轻松就拿掉了他禁锢着自己下巴的手。
后半程的用餐很规矩,沈郁衍就像个儒雅的绅士,算是给这顿欠下的晚餐画上了一个完美的休止符。
晚上十点。
司机将沈郁衍跟纪阮阮送回滨水沁园。
因为喝了些酒,再加上最近查泄密的事情没休息好,纪阮阮在车上直接睡着了。
等到她恢复意识,发现脸蛋正枕着沈郁衍的大腿。
短暂的错愕后,她故作镇定地挺直身躯,拿那双刚睡醒而显得迷蒙的眼睛偷偷打量沈郁衍,低声问道:“我睡了多久?”
“快十二点了。”
纪阮阮蓦地睁大双眸,果然瞧见了车子前排的数字闹钟显示11点53分,轻启嘴唇:“你怎么没叫醒我?”
沈郁衍:“我叫过,你吼我别吵。”
纪阮阮有一点起床气,这像是她的行事作风,她揉了揉眼睛,懒洋洋地说道:“那我上去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你让我怎么回去?”
纪阮阮看见驾驶座的位置是空的,“司机呢?”
“回去陪老婆了。”
纪阮阮试探性地问:“要不然我给你叫个代驾?”
沈郁衍很淡地看她一眼:“你觉得合适吗?”
凭他这张脸,凭他这辆豪车,的确是歹徒最喜欢下手的对象。
五分钟后。
两人出现在24小时便利店。
好在这个时间点很晚了,便利店里没有其他客人。
纪阮阮拿起一盒三条装的男士内裤,脸颊的绯红泄露了她此刻的赧意,低声问身旁在打电话的男人:“这个尺码对吗?”
沈郁衍低眸看了看:“再大一号。”
纪阮阮动作敏捷地换了一盒,同时不满地呢喃:“自己又不拿。”
看沈郁衍在打电话,纪阮阮径自拿着男士内裤去收银台结账。
电话那头的顾舒阳好像听见了什么了不得的话,着急地问道:“什么大一号?你有那么大吗?”
沈郁衍的语调沉敛从容:“自卑的男人才会在听到大一号时这么大的反应。”
回应他的是挂掉电话的声音。
收银小妹见纪阮阮放在柜台上的是男士内裤,又察觉到她进门时跟沈郁衍之间那种别扭中带了些暧昧的氛围,俯首朝前跟她低声说道:“你要不要看下你前面架子上的东西?”
纪阮阮顺着收银小妹的视线,然后将东西拿起来垂眸打量,当看见上面的“超润滑”三个字后,瞬间想到了手上的是什么东西。
羞得想马上放回去,偏偏这时,身旁多了道阴影。
纪阮阮的视线从那笔直的长腿缓缓向上,就这么对上了沈郁衍带着促狭的眼眸,“研究好了吗?要买哪种?”
**
想到半个小时前在便利店发生的事情,纪阮阮就尴尬得能抠出三室两厅来。
此刻的狗男人正拿着用她社死换来的内裤舒服地洗着澡。
纪阮阮懊恼至极,她那时候干嘛要手贱拿起来看一眼?
凭她两只视力5.2的眼睛是看不清上面写的字吗?
其实都怪现在的制造商,将这种东西设计得如此隐晦,乍看之下真的是看不出是什么东西,正面连避|孕|套三个字都没有。
硕大的001倒是清楚,可谁知道001代表什么啊?007的大哥吗?
在中国就要写中文!
不久后,卫生间的水声停了,推门被推开。
沈郁衍从里面走出来,身上带着一股温热的湿意。
看见纪阮阮微红的脸蛋,他不禁轻扯嘴角:“还在想刚才的事情?”
纪阮阮用葱白的指尖指向他:“你不许再提了!记忆消除!”
沈郁衍很淡地笑了下,拿着干毛巾,闲庭阔步地朝着沙发的位置走过去,然后将毛巾递给纪阮阮,很自然地开口:“给我擦一下。”
纪阮阮错愕得双眸圆睁:“沈先生,你会不会太不客气了?”
“热情地招待客人不是主人家应有的礼数吗?”
纪阮阮气极反笑:“你真的是很会歪理正说。”
她羞恼地扯过毛巾,给沈郁衍擦头发的动作带着一丝粗鲁。
不过无情地蹂|躏男人的脑袋时,又莫名地有一股解气的滋味。
擦头发的过程很安静,纪阮阮擦完打了个瞌睡,声线微哑地给沈郁衍讲述家里东西放置的地方,免得他半夜起来找东西找不着。
讲完起身要走的时候,熟悉的部位又被温烫的指节给扣住了。
下一秒,裹挟着些许酒味的气息伴随着低沉磁性的声音落在纪阮阮的颈肩,“阮阮,我有点事想跟你谈。”
纪阮阮卷翘的睫毛颤了颤,脑海里有些乱糟糟的想法。
成年男女之间的暧昧可在朝夕之间变换,尤其今晚的两人都喝了些酒,酒精就像最好的催情剂,容易将情况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
纪阮阮努力平稳着讲话的语调,一字一顿地暗示:“现在晚了,不适合谈事。”
短暂的安静后,沈郁衍发出一声低笑:“你想什么呢?”
纪阮阮偏过脑袋,就见沈郁衍满眼促狭,跟刚才在便利店里几乎一模一样,顿时闹了个大红脸,欲盖弥彰地辩解:“我能想什么?我只想睡觉。”
沈郁衍:“一个人睡觉?”
狗男人向来寡淡的俊脸难得有这么深的笑意,看来她是被狠狠地取笑了。
纪阮阮恼羞成怒,拿起抱枕就砸到他的脑袋上。
只怪今晚的氛围实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闹过之后,沈郁衍总算收敛了情绪,低声跟她商量:“你客房反正也是空着,要不然租给我?”
纪阮阮:??他在说什么冷笑话?
沈郁衍:“我楼上的房子马上要进行装修了,住在这里方便监工,而且你这里离公司也近,上下班时不必浪费时间在路上,最重要的是我能付给你一笔可观的租金。”
“等等。”纪阮阮不满地抬起手掌,“前面就算了,最后是什么意思?我看着是缺那点租金的人吗?”
“纪工自力更生,兢兢业业,赚的是辛苦钱,多笔可观的收入难道不好?”
“说事就说事,别瞎胡吹。”纪阮阮顿了顿,忍不住财迷上身,问他:“可观的租金是多少?”
两分钟后。
看着银行卡上的进账,纪阮阮有点动摇了:“沈总这种身份的人,想住哪里还不是动动手指的事情,钱到位一切好说,这么委屈住我家的客房?”
沈郁衍微抬眼睑:“不委屈,很乐意。”
纪阮阮又看了眼银行短信,真的是很吸引人的一个数字呢。
任何原则在金钱面前的抵抗力总是显得极为薄弱。
沈郁衍:“你考虑一下,要是不乐意,记得把钱退还给我。”
纪阮阮:“……”资本家的通性是抠门吗?
**
第二天早上,纪阮阮如往常那般穿着吊带睡裙从房间出来,惺忪的睡眼在看见餐厅里的男人后,瞬间清醒过来。
她慌乱地跑回房间,又手忙脚乱地将房门给锁上,渐渐才想起昨晚的事情——
她让沈郁衍在家里留宿了一晚。
纪阮阮低眸看了眼身上的吊带睡裙,深V的设计露出了大片白皙如玉的肌肤,甚至能看见那条明显的沟壑。
只到臀部的裙摆下,一双白得晃眼的长腿无声地勾惹出了丝丝缠绵的欲。
失策了!
她完全忘记了家里还有个男人的事实。
匆匆忙忙从衣柜里拿了件宽松的居家服穿上,又仔细地检查了一遍,没有露什么不该露的地方后,纪阮阮才大大方方地走出来。
仿佛刚才那惹火的画面只是错觉般。
“早。”沈郁衍坐在餐桌旁,整个人透着晨起的慵懒。
就是那抹若有似无的笑容有点碍眼,纪阮阮发现他似乎有什么特殊的癖好,例如——
喜欢看她出糗。
“早。”纪阮阮面无表情地应道,但是在看见餐桌上丰富的早餐后,她的情绪就有些掩藏不住了,“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嗯。”
鸡蛋、三明治、牛奶、玉米、水果,营养极为全面。
纪阮阮惊愕不已:“你会做早餐?”
沈郁衍:“很难?”
纪阮阮很肯定地回道:“很难。”
她独居的时候尝试过自己下厨房,但是大概八字不合,每次都能出点状况,她只能认命地放弃。
沈郁衍:“免费的韭菜,要割吗?”
天生的谈判家就是能精准地抓准对方的心理。
纪阮阮又一次动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