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敬你是条汉子!”其余学员纷纷鼓掌。
要知道,阮星祺是最难攻略的地狱级副本。想从他手里通过,难度堪比驯服野生恐龙。
“阮导师。”学员紧张的朝他鞠躬,“我跳得特别难看,先道个歉,要辣你眼睛了。”
阮星祺拿起打分笔,淡淡示意,“准备好就开始。”
“好。”五位练习生全部准备完毕,音响师播放主题曲伴奏。
学员们跟随音乐动起来,有两个人动作明显慢了,手忙脚乱展示自己刚驯服的四肢。
阮星祺面前的妹妹,算五个人里完成度最高的,至少动作大致准确。
“有进步。”阮星祺点评言简意赅。
“谢谢阮导师!”F班学员大喜过望,激动地问摄影师,“刚才那句话能帮我截出来吗?我要当起床铃!”
阮星祺缓缓打出三个问号。
你是什么魔鬼吗?
董琳:“主题曲再评级结果要等考核结束后才能公布,请你们到旁边休息。F班第二组准备。”
“好,谢谢老师。”
F班第二组学员登场,考核气氛依旧紧张。
“鸢宝!”薄菲绕到A班区域,颤巍巍叫住黎鸢鸢。
“嗯?”黎鸢鸢扭头,直直对上她涣散的眼神。
“我好紧张,动作全忘记了。”薄菲捧着脸,绝望地碎碎念,“怎么办怎么办?F班结束就到我们了!救命呀,我不想离开D班!”
“F班还有几组?”黎鸢鸢清点F班的剩余人数,迅速做出判断,“来吧,我们去外面顺动作。”
“好。”薄菲揪紧她衣角,可怜兮兮点点头。
冯晨曦连忙过来凑热闹,“我也要!”
黎鸢鸢把她们带到录制厅外面,用力拍拍手,“你们两个先深呼吸,舒缓情绪。”
“好。”薄菲闭起眼睛,配合的呼气吸气。
黎鸢鸢:“然后我们来顺动作。跳舞跟背古文类似,切忌死记硬背。古文要结合翻译,舞蹈要结合歌词和编舞的逻辑。比如第一句‘梦开始的地方,闪着光的舞台’,就是刚登场向观众打招呼…”
黎鸢鸢以前玩乐队,她既是主唱也是队长,每次演出前都要帮队友调整打气。
经常会遇到上台前,队友忘记歌词或者曲谱的情况。
次数多了,黎鸢鸢总结出‘死线前极限记忆法’,专门应付临时舞台。
其他学员听说黎鸢鸢竟然不自量力,教专业练习生跳舞,扒着门缝看热闹。
结果听着听着,纷纷拿出小本本偷师,总结经验。
前排刺探敌情的A班学员,突然间倍感压力。
——你不是没有舞蹈老师吗?
——你不是没跳过女团舞吗?
可恶,被战术忽悠局忽悠瘸了。
“我又顺下来了,鸢宝你好厉害!”薄菲成功找回记忆,对黎鸢鸢充满崇拜。
黎鸢鸢双手环抱,“那你再跳几次,让我检查。”
“啊?”薄菲傻眼。
“别偷懒。”黎鸢鸢朝录制厅里瞄了眼,“你大概还有十分钟,争取跳三遍,形成肌肉记忆。”
“呜哇…”薄菲苦兮兮抱怨,“鸢宝,你是哪来的斯巴达教练?”
黎鸢鸢安静地想:因为某个人教得好。
‘死线速成训练’成功消耗薄菲和冯晨曦的紧张感,正式考核时,两个人唱跳都非常流畅,比之后上场的许多C、B班学员发挥更好。
其它班级考核结束,轮到代表最高标准的A班。
阮星祺抬眼,看向等待区的黎鸢鸢。
黎鸢鸢依旧披着外套,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冷眼看着A班其他学员抱团。
主题曲考核五人一组,A班有11个人。
《Super idol》总共101位学员,注定有个人落单。
趁着黎鸢鸢去外面教小姐姐跳舞,A班学员已经分成两组,剩下黎鸢鸢孤独的留在那儿。
董琳注意到分组bug,跟其他几位导师商量,“让她跟最后一组跳吧?”
裴礼:“她跟最后一组跳,没有单独导师盯着,对其他选手不公平。”
“让她单独跳,被五个导师盯,对她也不公平。”选秀出身的叶浓身同感受,“我做练习生的时候,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我肯定会紧张死。”
“阮导师,你觉得呢?”蔡琳把决定权抛给阮星祺。
阮星祺看向黎鸢鸢,眉峰微挑,用目光进行交流。
黎鸢鸢刚才听到他们对话,手从衣袖里伸出来,小幅度比了个‘OK’。
阮星祺:“她单独跳。”
A班的实力果然强,练习室考核也能跳出登台表演的水准。
有几位学员从头到尾没有失误,而且特别整齐。
其它班学员又佩服又嫉妒。毕竟A班名额固定十一人,假如她们保持等级,别的练习生根本充不上去。
“求求各位大佬,给点机会吧。”
“只剩黎鸢鸢了,求她掉个A。”
“黎鸢鸢,掉A!黎鸢鸢,掉A!”
薄菲听到隔壁学员的小声念叨,甚为气愤,“你怎么这样啊?自己没进A班的实力,就恶毒的诅咒别人。”
“菲菲,少说两句。”冯晨曦朝她摇摇头,轻声提醒,“公司知道又要骂你了。”
“骂就骂吧,反正我没少挨骂。”薄菲死猪不怕开水烫,叉着腰朝黎鸢鸢大喊,“鸢宝你给我坐稳,不许下来,听到没有!”
“嗯,我听力还可以。”黎鸢鸢脱掉宽松外套,露出里面的粉色制服。
她平常总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导师和大部分学员,第一次看到她穿粉色制服的样子。
浅粉色洋气又显白。黎鸢鸢巴掌脸,五官精致,眼睛像灵动的小鹿。
她来到录制厅正中间,周围镜头齐刷刷瞄准她。
……紧张。
人好多。
某个怂包再次萌生出逃跑的冲动。
“黎鸢鸢学员,我对你很有意见。”叶浓看出她的紧张,随口开玩笑,“你有这么漂亮的一张脸,为什么吝啬展示自己的美貌。”
“就是。”蔡琳也拿起话筒,“我一直觉得她像小公主,长相太标致了!我特别想要这样的女儿。”
“谢谢。”黎鸢鸢被夸得有点害羞,垂眸盯着脚尖轻声说,“我乐团的队友说,主唱露脸是另外的价钱。”
“原来如此。”叶浓竟然接受了她的解释,“你的美貌确实值得付费,大家说对吧?”
叶浓原本想让蔡琳或者裴礼接梗,万万没想到,旁边阮星祺拿起话筒。
“有年卡吗?先卖给我一百张。”阮星祺语气格外认真,丝毫没有说骚话的轻浮。
黎鸢鸢的脚指头已经开始动工,想抠出三室二厅把自己埋进去。
“各位导师,开始考核吧。”黎鸢鸢生硬的转移话题。
相比之下,面对镜头和围观群众考核,感觉都没有那么羞耻了。
“等等。”阮星祺意犹未尽叫停黎鸢鸢,绕过导师席,来到她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条五叶草的碎钻吊坠。
“既然没有人陪你一起跳,我把护身符借给你,保佑你舞台顺利。”阮星祺把五叶草放到她掌心。
熟悉阮星祺的人都知道,他从出道至今,每次舞台都会佩戴五叶草饰品。
去年阮星祺自立门户,成立的影视公司,logo也是五叶草。
以前某次采访中,阮星祺解释过五叶草的含义。
对他而言,第五片叶子代表:
终将遇见的奇迹。
“哇,阮导师好暖。”
“早知道,我就最后一个跳了。”
“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黎鸢鸢接过五叶草吊坠,记忆瞬间被拉回十一年前。
被父亲接走那天,阮星祺一直没有出现。
直到司机准备发车,他才气喘吁吁跑回来。脸上都是汗,像只被打湿的小狗狗。
“这个送给你。”阮星祺递给她一捧四叶草花束,中间还夹了朵很少见的五叶草。
告别的话他没有说太多,只是深深的望着鹿缘的眼睛,重复了三遍再见。
“谢谢。”黎鸢鸢手指握紧,似乎体会到那天阮星祺的心情。
明明有很多话,说出来的却那么苍白。
蔡琳打破气氛,“好啊,阮导师你偏心!”
“嗯,”阮星祺坦荡荡承认,还给出偏心的理由,“你们知道吗?这个孩子,是我亲手教出来的。”
众人:……
黎鸢鸢:???
哥,求你要点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