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主动跑过来打招呼,事出反常必有妖。
Lorry旁边几个A班学员,平常对黎鸢鸢爱答不理。
这会儿好像有那个大病,亲亲热热围住黎鸢鸢,主动分享消息。
“黎鸢鸢,昨晚《Super idol》官宣,你知道吗?”
“不知道。”黎鸢鸢睡得早,又没有手机,获悉消息的渠道完全阻隔。
A班学员掏出自己的备用手机,‘善良又热心’的打开公式照微博,让黎鸢鸢看下面评论。
“看到了吗?你的关注度特别高呢。”
“哦。”黎鸢鸢眼前出现大片大片不堪入目的言论,她吃着包子,表示索然无味。
“鸢鸢,你别往心里去啊。”Lorry露出圣母般微笑,温柔安慰,“被关注是好事,黑红也是红。”
黎鸢鸢啃完包子,翻了她一眼,“你看我像难过的样子吗?”
Lorry紧紧盯着她的脸,试图从黎鸢鸢表情中刨出一丝丝动摇。
然而并没有。
黎鸢鸢被有血缘关系的家人,骂了整整十一年野种。
曾经也因为谩骂千疮百孔,伤痕累累。
破而后立,现在的黎鸢鸢,早已经不会因为别人的只言片语而难过。
“我先走了。”黎鸢鸢吃完早饭,收拾用过的餐具,从容起身。
给她看评论的A班学员不死心,匆忙叫住黎鸢鸢,“哎,你再看两条吧。”
“没必要。”黎鸢鸢想得很开,“既然我做什么都会被骂,证明我什么都可以做。谢谢你,我感觉舒服多了。”
黎鸢鸢潇洒转身,把脏餐具送到清洗台。
离开食堂前,顺便向过来吃饭的选管阿姨提供线报,“阿姨,她们在玩手机。”
“谁玩手机?”认真负责的选管阿姨饭也顾不上吃,冲过去把她们的手机一网打尽,还勒令每个人写三千字检讨。
痛失手机的学员气哭:这波血亏。
黎鸢鸢吃饱喝足,来到《玫瑰少年》的练习室。
其他几位组员还没到,负责教课的舞蹈老师准时上岗。
看见黎鸢鸢,勾勾手指让她一起研究节目组提供的编舞视频。
“编舞师已经把舞蹈和part分好了,你看视频里每个人胸口的A、B、C…代表相应的位置。等会儿所有人到齐,你先组织大家选part。”
“必须按照分好的part选吗?”黎鸢鸢看完视频,跟舞蹈老师沟通,“我觉得分part有点碎,舞蹈…”
舞蹈老师急于完成任务,语气不善打断她,“这位学员,你难道质疑专业编舞师的业务能力吗?”
“没有,但是我个人觉得…”
“你个人的意见不算意见,编舞和分part已经定了,就按照视频里来。”舞蹈老师用命令的口吻交代,要求黎鸢鸢尽快把分part的表格交给她,方便老师安排上课。
“现在的练习生,一个个本事没有,主意还那么大。”舞蹈老师不耐烦地嘀咕,“练习时间那么紧张,你有能耐自己编舞啊,别指望老师。”
黎鸢鸢沉思片刻,“倒也可以。”
第12章 哥,你好土!
舞蹈老师听到黎鸢鸢的回答,感觉身为导师的威严受到挑衅。
“随便你吧,真不自量力。”舞蹈老师轻蔑地翻了个大白眼,抱着播放demo视频的笔记本电脑离开训练室,盘算等她们组幡然悔悟,哭喊着哀求自己。
黎鸢鸢目送她离开,找到《玫瑰少年》的原曲谱,挽起衣袖绕到钢琴后面。
开搞。
七点半,同组的练习生到齐,得知事情经过。
F班胡梦颇有微词,“现在怎么办?其他组已经开始扒舞了。”
同样来自F班的张雨洁点头附和,“对啊,咱们组基础本来就弱。再不抓紧时间训练,会被别人甩开一大截的。”
“对不起。”黎鸢鸢重编曲之余,抽空道歉,“全部都是我的责任,我会尽力补救的。”
“鸢宝,”冯晨曦同样着急。可见到黎鸢鸢忙得无暇分身,不忍给她施加压力,“我们需要做什么?”
“麻烦你们把这首歌所有的舞台版找出来,包括原唱和翻唱。然后每个人到录音室,完整录一遍demo,我需要参考你们唱歌的音色和音域进行改编。”
胡梦:“我说,你就算是C位,也没有那么大的决定权吧?”
张雨洁用力点头,“对啊对啊,大家都是参赛学员,你凭什么安排我们?”
“我也不想安排你们。”黎鸢鸢抬眼,目光寡淡。
其他学员被她的气势唬住,似乎读懂黎鸢鸢眼中深意。
若不是被迫成为一组,谁愿意搭理你们?
黎鸢鸢:“责怪我之前,请你们先去看看节目组给的原demo。假如你们认为demo没有问题,可以按照那个排练。”
同组学员将信将疑,找舞蹈老师要来demo。
看完视频,终于明白黎鸢鸢为何质疑提出意见。
编舞师经常给偶像女团编舞,过于注重齐舞和C位。
即使《玫瑰少年》并非偶像团体的作品,也要安排大量的齐舞。并且给C位安排大量不明所以的炫技part,导致歌曲原本的故事线稀碎,立意更是南辕北辙。
如同把一块巧克力,做成巧克力形状的屎。
用女团标准评价,它或许合格。
但按照黎鸢鸢对表演的理解来判断,零零碎碎的唱跳舞台,根本不能算完整的表演。
“那个…”
胡梦和张雨洁回到训练室,脸上大写的尴尬。
按照舞蹈老师给的demo,她俩站位全场镶边,分到的歌词加起来只有两句,彻彻底底沦为陪衬红花的绿叶。
黎鸢鸢要求大改编曲和分part,她俩或许才是受益者。
“鸢鸢啊,”胡梦试探着套近乎,跟她商量,“重分part以后,能不能多安排我唱两句。”
“你先去录歌。”黎鸢鸢低头写写涂涂,态度没有丝毫松动,“我会按照你们的音域和完成度分part。”
同组其他学员收起牢骚,依言去录音室录歌。
等到所有人离开,薄菲坐到黎鸢鸢旁边,嘟嘟囔囔抱怨,“鸢鸢,你为什么要跟胡梦解释那么多?”
“因为她跟我们同组。”黎鸢鸢随口问,“难道你讨厌她?”
“嗯!”薄菲皱着鼻子,附到黎鸢鸢耳边嘀咕,“她本来是咱们宿舍第四个人,发现你以后,转身就跟宿舍申请换宿舍。”
“哦,那我应该谢谢她。”
薄菲诧异,“谢谢她?你疯啦?”
黎鸢鸢解释,“因为她搬走,我乐器才有地方放。”
薄菲凝视她的侧脸,欲言又止。
——你那堆乐器,难道比我这个好姐妹更重要吗?
薄菲犹犹豫豫,最终把问题憋回去。
笑死,自取其辱的事,她才不做呢。
《玫瑰少年》组基础薄弱,训练难度比其他组要大。
意味着同样的准备时间,她们必须更加努力。
黎鸢鸢连续熬了两天,终于在规则和条件允许的范围内,最大限度改编出满意的舞台。
至此,她们组进度已经比其它组慢整整两天。有的组学得快,甚至扒完了舞蹈。
舞蹈老师对她们组有意见,连教室都懒得进,更别提帮忙教舞。
黎鸢鸢没时间休息,立刻带领组员们抠动作,记走位,练习歌曲。
期间,蔡琳和叶浓两位导师来过,针对她们的舞台给出意见和评价。由于工作太忙,每次都是匆匆来去。
阮星祺有电影补拍工作,那天录制完毕,便火急火燎赶去外地拍戏,将近十天没露过面。
黎鸢鸢独自挑大梁承受压力,天天熬夜练习、设计舞台效果。
公演前排前三天,她艰难的起床。
咳嗽两声,喉咙难受的厉害。
嗓子哑了。
因为过度劳累的缘故,声带疼得厉害。
发出的声音像钝锯刀锯木头,嘶哑粗糙。
黎鸢鸢拥有丰富的演出经验,经历过舞台前失声的情况。
她镇定的找到一个素描本,用纸笔跟大家交流。
冯晨曦和薄菲知道她生病,非常担心,催促她快点去医院看病。
黎鸢鸢摇头,提笔写:需要静养。
“大后天要上台公演,哪有时间让你静养?”胡梦烦躁地骂骂咧咧,“真倒霉,这个破组状况好多。”
“上台之前,你嗓子能治好吗?”张雨洁皱着眉,生怕她耽搁整组进度。
黎鸢鸢诚实的给出答案:不知道。
胡梦气得摔了歌词本,离开训练室,跟玩得好的小姐妹抱怨。
流言飞快传播,短短半个小时,所有学员都知道黎鸢鸢变成哑巴了。
有人幸灾乐祸,认为她肯定是被水军气哑巴的,暗示操纵舆论的水军和职黑加大力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