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追上来吧!”索拉卡肥胖的身躯被米卡硬拽着,都有些变形了。“我不想死在这里!”
“就凭他!”米卡突然把索拉卡推到一旁的草丛中,转身从怀里摸出一颗手榴弹。“再见了!来自中国的勇士!”
可就在他的手榴弹拉开引信的那一瞬间,不远处时刻关注这边的陆司丞找准时机立刻开枪射击,同一时刻,从他的背后又蹿出一个人影,将他和他手里的手榴弹一起扑倒了在了地上。
巨大的爆炸声惊动了原始森林里的飞鸟。
扑棱棱的飞向了远处。
“秃鹫!”
……
第2章 神秘的保密单位
洛城的初春,还是很冷。
冉苒刚结束了一场长达七个小时的髓母细胞瘤主刀手术,等到全部结束,病人转移回病房之后,她困的差点睡在手术室外面。
正缩着脖子准备回宿舍洗个澡睡上一觉,却在电梯口遇到了刚好上来找她的护士长召唤到了顶楼会议室。
当她因为两部电梯都被占用,半死不活的从六楼神经外科爬楼梯到十七楼推开会议室大门时,里面已经坐了好些各科的医生,神情不一。
冉苒提起精神扫了一眼,略微有些吃惊的发现竟然全是扛星带杠的军医们。
虽说洛城总院是隶属C战区的部队医院,但毕竟主要还是面向地方和社会开放,所以军医在各科室占得比例其实并不多,更多的还是以地方医生为主要组成成员。可现在即不逢年也不过节的居然还能坐在一块儿,真算是一个奇观了。看见在门外探头探脑的冉苒,站在一旁等候的院长示意她赶快坐下。
“明天呢,将会有一批单位保密等级为B的战士前来我们医院做体检。”
院长见人都到齐了,也不多说废话,开诚布公道,“不过大家也不用太紧张,因为他们刚刚从任务地点回来,所以只都是一些例行的身体检查。刚好战区其他部队医院都空不出这么多的人手才分配到我们这里的,你们也都各自回去准备准备就好。”
从昨天上午七点半开始,连续做了三台长时间的手术,让冉苒坐在下面听的昏昏欲睡,连签保密协议都几乎是闭着眼完成的,根本没有仔细看上面的条款。直到院长说了句散会才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管不顾的第一个往宿舍楼蹿去。
再不洗澡就要发酵了。
……
同寝室的海棠回来的时候,冉苒才从浴室出来没一会儿。正懒懒散散的躺在床上挺尸,见人来也只是气若游丝的打了个招呼又迷迷糊糊的闭上眼。没擦干的头发随意的散在床沿上,还滴着水。
她从不喜欢自己吹头发。
“从手术室出来都多久了?”海棠今天和冉苒做的是同一场髓母细胞瘤的手术,结果她在办公室都写完一份详细的手术报告回来了,冉苒居然还没吹干头发。“你刚刚是在浴室睡了一觉?顺便洗了个澡?”
看见冉苒半死不活的瘫在那里,海棠拿衣服的时候顺道踹了她一脚。
“刚出门还没来得及往回溜,就被护士长抓差了啊。”滚了一圈,冉苒让出床边的位置。“说是明天会有保密单位来医院做例行的体检,让我好好准备准备,迎接大驾光临。”
海棠拿过丢在一旁的吹风机,不由得揶揄到,“哟,什么人的排场能这么大,普通的例行体检还能劳动姑奶奶你这尊大佛?”
翻了个身,冉苒趴在床上让海棠给自己吹头发,哼哼唧唧的也是满脸不高兴,“如果能跟你说这么多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害怕在哪个月黑风高夜被黑衣人就地正法噢。”
第3章 把衣服脱了吧
第二天早上冉苒起了一个大早。
医院是一个永远人头攒动的地方,在每一道长长的廊道上,无时无刻都挤满了躁动又疲惫的人。每天他们都带着大剂量的悲伤和不安注入这幢拥挤的楼内,即使有天光透过楼顶的玻璃落下来,也依然照不热眼眶。
一到外科诊室,冉苒才换上刚刚小护士送来的浆洗干净地白袍,虚掩着的门就被礼貌地敲了三下。
来的人没有臂章,没有单位,只有肩上的军衔。只是浑身上下暗绿色的迷彩作训服和黑色军靴,就已经写着‘我就是特战队员’七个大字。看见站在门口拿着体检单看着自己的男人,冉苒打量了一阵后忍不住皱了下眉头,难怪要签保密协议。
他们这次一共来了十二个人,正好两个特战小分队的编制。
真是稀客。
检查无外乎都是一些例行公事,所以很快就能轮换到下一个。整个早上除了能近距离的感受到雄性荷尔蒙在面前不断蒸发之外,冉苒困得都有些提不起精神了。
她感觉自己再不去休假,总有一天会猝死在手术台上,或者去手术台的路上。
“陆司丞?”百般无聊的看了眼被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的体检单,冉苒顺手在右上角写上B012。
终于是最后一个人了,结束后要马上去找海棠吃饭,听说医院食堂换了一个主厨大叔,烧的一手好红烧肉。
“你好。”
掷地有声的声音浑厚的如同价格昂贵的手工大提琴,缓缓地被拉出漂亮的音符。她拿着体检单抬起头看向面前的人,上尉军衔,长相周正,棱角分明。
修整过的圆寸干净利落,但偏偏又坏气的在左边青茬上拉出一道利落的白痕。清爽的头发下是一张精雕细琢过的脸孔,长长地睫毛浮在眼睑下,樱桃色的薄嘴唇如同一柄锋利地匕首,紧紧地抿成一条线。左边眼角还有一道不算新鲜的擦伤……
小麦色的皮肤裹在暗绿色的迷彩作训服下,深邃的眼睛里落满了初春亮闪闪的阳光。他就这样一动不动的向着阳光站在原地,笔直的就如同一棵永远都不会弯曲的梧桐树,充满了冷感禁欲。
是一个很好看的男人。
“请坐吧。”冉苒咳嗽了一声。
陆司丞依言坐到了椅子上,端端正正的摆着一张刚从北极空运来的脸,不论她询问什么,他的回答都是一板一眼的,冉苒都快以为这个男人其实没有任何情绪。可当她才伸手摸上他的颌下区淋巴结的位置时,就感觉到坐着的人微不可见的僵硬了起来。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诡谲的气氛也逐渐感染上冉苒的眼角。本来在医生眼里是没有性别之分的,可他小小的一个动作,还是让她有些别扭的摸了摸鼻子,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下手了。
明明,什么歪心思都还没来得及有,却有一种如芒在背的错觉爬满了整个后脊梁。
淋巴的检查很快就在尴尬的气氛下结束了,剩下脊柱测试。冉苒让陆司丞去内诊室等,自己飞快地在他的体检单上签上检查结果。
“进去之后把衣服脱掉,放在椅子上就行。”她坐在办公桌前低头写字,习惯性的说到。
“全部……吗?”先一步走到帘幔里的人听见冉苒这么说,忍不住再次确定了一下。
跟着进到内诊室的时候,冉苒正巧看见已经脱了外套的陆司丞站在床旁,皱着眉头。一瞬不瞬的盯着歪着头的自己,耳朵尖有些发红。她忍不住笑道,“上尉是在害羞吗?”
他低下脑袋闷闷地说了一句没有,刺猬一样的寸头也跟着晃了晃。
呆的就像一只没断奶的小狮子。
可还没等他把剩下的那件暗绿色的T恤脱下来,诊室外面就先传来了闹哄哄的叫骂声,期间还夹杂着物品砸地的闷响和尖叫。
很快,诊室门被一个小护士匆匆推开,她的额头上还有一道新鲜的血痕。见到冉苒,小护士几乎都要哭出来了,她指了指外面,“冉医生你快出去看看呀,陈明峰又来我们科闹事了!”
第4章 你的耳朵没事吧?
一听见陈明峰的名字,冉苒恨不得自己现在马上从六楼跳下去!她也没工夫再搭理面前这位活色生香的大爷,连忙拉开门走了出去。
此时此刻的陈明峰已经闹了好一会儿了,一走道全都是摔碎的点滴瓶和散落一地的药瓶,刺鼻的味道熏得人脑袋直疼。
见到冉苒出来,陈明峰二话不说就往她这里冲,力气大的连带着五六个男医生都拉不住摔在地上。
他手上还抓着两瓶未拆封的点滴瓶,一见到正主出现,不由分说的就拿着其中一瓶骂骂咧咧的往冉苒头上砸,好在她眼疾手快的抱着脑袋躲了过去,玻璃瓶很快就在她后面的墙壁上砸成无数碎片,可仍然有锋利的玻璃残渣划破了她的右边耳廓。
血很快就染红肩膀,滴滴答答的顺着她的耳垂弄脏了白袍。钻心的疼让她两眼一黑,以为自己下一秒就会蹲在地上晕过去。
见着冉苒出了血,陈明峰先是一顿,紧接着咬牙切齿的想要补上第二下,却被一股力道生生给拽住了。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是陆司丞。
他的外套还没有来得及穿上,有些贴身的暗绿色短袖下摆也没像来之前那样整齐的塞进裤腰里。
他一只手捏着陈明峰的手腕,牢牢地阻止了他就要丢出来的第二瓶点滴,另一只手顺势将快要疼摔在地上的冉苒护到自己的身后,原本就冷然的脸严肃起来更是令人生畏。
“那你就要问问这个丧尽天良的庸医,还说是什么优秀医生?可她不但没治好我的头疼病,最后把我赶出医院又算什么!”
闻言陆司丞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冉苒忍不住皱着脸,小声嘀咕道,“他的脑子根本不会疼,就是脑袋有病。”
一年前陈明峰因为车祸送进急诊,后来被转到外科,是冉苒主刀做的手术。
手术非常成功,术后恢复的也很好,但是他却总说自己头疼。可不论院方如何检查,都只能证明他已无大碍。没想到陈明峰却偏要赖在医院里死活不肯走,最后医院只能以病房非常紧张为由,让他的家人将他带回去。
至此,陈明峰开始三天两头的来神经外科找冉苒闹事,大大小小不知道砸碎了医院多少东西。虽然每次都被家人带走或者被警察请进派出所,没过多久又都不死心的再来。
一来二去,就成了医院里避之唯恐不及的阎王爷。
“你不相信这个医院出的检查结果,可以多去几家更权威的医院,做更详细的检查。如果真的有问题,早点治疗,夜不要耽误了自己的病情。”
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陈明峰也似乎没有了接下来的动作,陆司丞才松开了他的手,但还是将受伤的冉苒紧紧地护在自己身后。仗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的盯着陈明峰,黑白分明的眼神里带着莫名的怒气,“只是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医院闹事,到时候院方把你告上法院,你也会很麻烦的。”
冉苒有些吃惊的看向直直站在自己面前的陆司丞,薄的仿佛刀锋的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说话的口气也格外不容置喙。而这大概也是她今天听到他说过的,最长的一段话了。
他将她藏在了怀里,挡去了旁人大部分的目光。鬼使神差的,冉苒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胳膊,宽厚有力。
陈明峰被他这么一唬,也有些紧张起来,怯懦的嘟囔了几句听不清的话。
“你的耳朵没事吧?”陆司丞转过身看向冉苒刚才被划破的地方,虽然仍旧眉眼冷淡,但还是伸手替她擦掉了耳朵上重新滚出来的血渍。带着厚茧的手掌擦过她的耳尖,带着滚烫的热气,闹得人心痒痒。
“你,你和她是什么关系?果然蛇鼠一窝,一个个的都没安好心!”陈明峰像是突然又受了什么刺激,高声喊叫起来,“给我药!我要治病!给我治病!不然我们就同归于尽!”
他的手上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一把水果刀,晃晃悠悠的就朝冉苒和陆司丞扎了过来。
第5章 上尉是在质疑医嘱吗?
陆司丞反应的特别快,立刻伸手就将冉苒再次护进怀里,提腿踢上了陈明峰持刀的手腕。颇有重量的军靴踢过去的瞬间,陈明峰手里的水果刀登时飞出去老远。
没有了可以伤人的利器,陆司丞倒是三两下的就将胡乱闹事的家伙给反手制住,牢牢地按在地上。
医院的安保人员很快就赶了过来,将还在胡乱嚷嚷的人带离了吵杂的走道。
惊吓过度的小护士哆哆嗦嗦的从护士站走了过来,拿着止血棉球迅速的压住了冉苒还在流血的耳朵。
“要不是看在他其实还挺可怜的份上,我肯定出手揍的他满地找牙。”坐到椅子上,冉苒委屈的瘪着嘴,乖乖地歪着脑袋让护士长给自己上药。
她的手还有些控制不住的在颤抖,对于刚才的事情。
年长的护士长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笑了出来,“就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才朝他跑过去就折断了。”
冉苒摸了摸被包扎好的耳朵,有些发痒。
送走护士长,她正准备收拾体检材料时却无意中撇到一直站在一旁却一言不发的陆司丞身上那件深绿色的短袖右肩位置颜色有些深,于是她顺手扯下他的领口,才发现他的右肩上原本贴着纱布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血浸湿的看不出原先纱布的颜色了。
有些吃惊的抬头看向陆司丞,正好撞见他也正低头看着自己。那双逆着光的眼睛里,此时此刻全是表情怪异的自己。
“你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