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伯嘱咐让她小心一点,又告诉她有时间给南耀业打电话报平安,这才开车走了。
并排走在宽阔的马路,南意忍不住问韩理:“刚才说有人进来过,谁啊?”
韩理眨了下眼,轻而易举撒了谎:“不知道,可能认错了。”
“哦。”
南意踢着路边小石子,状态有点蔫。
看出她不在状态,韩理自动站在过车那一侧,故意寻找话题:“小南意,你是哪家的小公主?你家的车是全球限量定制款吧。这地区估计也就独一份。”
百亿千金的身份捂不住了,想低调都难。
小姑娘像模像样叹气:“我姓南,你猜呢。”
姓南的小公主。
自然是往最有钱的数。
韩理很容易猜到:“南氏集团南耀业?”
“我们家果然很有钱。”小姑娘语调似乎还有那么一点遗憾。
但韩理只听出了装逼!
两人在街边瞎逛。南意路过彩票站,脚步顿了一会,突然问身侧的人。
“你和陈安歌很熟,那你每次来台球厅都能看到许爷吗?”
不太满意她总是提到其他人,韩理却还是认真答。
“绝大多数都能。尤其是晚上,不管多晚,他都在。”
果然不回家呢。
南意继续追问:“那他…”
话刚出口,男生突然笑着打断她的话:“小南意,你知不知道你三句话不离宁知许。他不是总欺负你吗,你管他干什么?”
欺负她,其实没有吧。
宁知许虽然很凶,但是对她挺好的。
一时竟然回答不上来这个问题。南意本来想说因为许爷长得好看,话到嘴边都说不出口。
看她纠结的样子,韩理也怕她往深处想。抬手扣住她的手腕,俊朗的面庞笑意盈盈:“别惦记了。你许爷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去买奶茶喝。”
南意还没反应过来呢,人已经被拉走了。
**
宁知许录完笔录离开公安局已经是晚上了。
少年前脚刚走,屋内的几人开始凑到一起讨论。
“这个宁知许是前段时间惹事进来的吧?”
“对,就那个。”
“啧,我家里要是有这种孩子,估计得气死。”
“要不是当时穆家撤诉,估计他正经得蹲个几年呢。才十六岁,可惜了。”
“有什么可惜的,这种人就该好好教育教育。天天不好好学习,学人家热血青年打架闹事。他是没爸没妈吗,怎么都没人管的?”
“谁知道呢……”
“……”
外面天色沉沉,对面马路车水马龙。公安局外,只有陈安歌在抽着烟等人。
第170章 她爸会打她
陈安歌按灭烟蒂准备再摸烟时,宁知许恰好出来,带着满脸倦意,眸色略微黯淡。
“操了,这些人能问这么久?”陈安歌脚下铺了一地烟头,可想而知等了并不短的时间:“我说你他妈就是傻逼,南意家那么有能耐,用得着你逞能?”
少年动了动酸疼的肩膀,连吵架的力气都没有,嗓音有点发干:“她爸会打她。”
“嗯。”
陈安歌立即接话:“她爸会打她,你差点又坐牢。多划算的买卖。”
懒得理人,少年迈步下台阶。
两个少年身影一前一后,宁知许走了两步突然问:“谁来接她的?”
“不知道。反正他们四个家里都派车接的。不过南意没回家,跟韩理走了。”陈安歌今晚抽烟抽得有点狠,偏头干咳了两声。
少年平淡地嗯了一声,也没多诧异,继续慢慢走着。
瞧出他情绪低落,陈安歌过去搭他的肩膀,玩闹的语气:“许狗,还是哥哥对你好吧,我连晚饭都没吃,在门口死等你呢。”
宁知许拿下他的手,目光都没往旁边落:“因为钥匙在我这。”
陈安歌:……
狗B,一语结束话题。
……
陈安歌在半路订了外卖,两人没什么交通工具,晃悠回台球厅附近时正好显示外卖派送成功。
他还嘴里念叨哪个狗敢拦他的外卖,瞥到台阶上的身影时顿时吞音。
而旁边的少年也在刹那间顿住了脚步。
台球厅卷帘门前发着咯吱声音的破木板台阶上坐着个小姑娘,小姑娘背对着他们,专心托腮望着紧闭的卷帘门。身边放着陈安歌的外卖还有两盒牛奶。
估计等的有点无聊,她时不时地会左右晃晃身子,故意听木板咯吱声,然后再嫌弃地啧声:“破台球厅,破木板……”
一边嫌弃,一边玩得乐此不彼。
陈安歌叹气:“哥哥今晚把床借给你们。”
随后拍了拍少年肩膀,连外卖都不要的找个墙角抽烟去了。
南意屁股都坐疼了,已经在内心生出重新买个台球厅的想法。一定要在全市最好的地段,装修必须是顶级的,至于平方范围任由宁知许选,最重要的是隔音一定要好,休息室的床一定要舒服……
嗯?
不对。
许爷可以跟她住别墅,至于陈安歌那个渣男,打地铺吧。
正在脑海里构想伟大宏图计划,耳边冷不丁传来金属敲打围栏的声音。
混杂着少年音:“百亿校花。”
南意扭头便看到令她终身难忘的画面。少年身披月色站在围栏旁,手指勾着钥匙圈在慢慢敲打栏杆引她注意。似乎有些倦了,少年站姿有点懒,眼底不似以往清透,却含着深刻的温柔。
没错,是深刻的,明晃晃的温柔。
万物皆是背景,唯独眸里有她。
心底的小城堡在悄然塌陷。在少年深沉目光注视下,南意瞬间丧失语言能力。
动唇半天,连个‘许爷’都没叫出来。
搭在膝头的手指抠着校服裤子,好半晌,才勉强吐出字来:“我…我来取书包。”
第一次,她说话结巴。
少年勾着钥匙圈忽然笑了。
月色和昏黄灯影投射下,少年脸庞轮廓清晰精致。
伴随着木板咯吱声,车流涌动声,栏杆清脆声。
少年嗓音丝丝入耳,笑意渐深:“我以为你是来带许爷回家的呢。”
第171章 人也是你的
——我以为你是来带许爷回家的呢。
携着笑意的,镌刻温柔的字句清晰入耳,
小姑娘张了张嘴,这次连半个音节都没能吐出来。
少年还在笑,倚着破旧的楼梯杆眉眼俱笑,漆黑深沉的眸子里放进整条星河般明亮。
狗东西又在持美勾人了。
南意双手捏住自己发红发烫的耳朵,迅速扭过头。手肘抵在膝盖处,小脑袋微微低垂,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和紊乱的呼吸。
糟糕啊。
嗑颜磕得想带氧气罩。
南意没体验过这种感觉,整个人有些不知所措。
超出认知情感范围,小姑娘郁闷地跺脚,本就晃荡的木板发出剧烈咯吱的声音,有些吵。
杂音掩盖下,她嘴里嘀咕有词:“破台球厅,破木板,破卷帘门……死狗……”
南意只知道自己长得美,从来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吧。
少年噙笑而去,以月色为背景,身披霜华,脸庞每一寸精致到无可挑剔。
比她低两节台阶,屈膝蹲身在有些烦躁的女孩面前,眸底温柔不减:“南意,你说一句要,许爷就跟你走。”
人,也是你的了。
心底又软又酥,南意心里骂狗东西下意识想要踢人,可是实际上却怕人摔下去,两只小手乖乖环上他的脖颈,发热的小脸递了过去。
不懂撒谎,直白地软声道:“要啊。”
当然要许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