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池舟:“……”
胸腔间压抑着的戾气不上不下的,被这娇憨的三言两语化解了大半。
他指尖一下下轻点着床沿, 表情变换半晌,才忍住喉间的笑意。
此时女孩气愤地鼓起腮, 像只炸毛的小猫,看他的眼神逐渐传达出“你好变态”的意味。
光是看着,就让想人欺负。
陆池舟眼波流转,没有否定,他站起身,朝她倾身而去, 在离面颊几寸远处, 停顿住。
“你提醒到我了。”他低低笑了声, 嗓音很慢:“确实该罚。”
裴恬感觉到危险, 往后退了退。
不会吧,一夜过去, 孔雀黑化了!
裴恬不服气地垂下眼睫, “这不是我的错, 是有坏人害我。”谈到这个话题, 她心情突然就不好了,忿忿瞪向陆池舟,“还和你有关。”
陆池舟敛眸,默了半晌, 他才答:“我知道。”
裴恬别过脸,“你不知道。”
“我知道。”陆池舟重复了一遍,揉了揉她脑袋,眸中闪过丝冷冽:“这件事不用你管,我来处理。”
裴恬狐疑问:“你怎么知道的?”
“查过了。”
“所以你昨晚就去查这个了?”裴恬惊问。
这是什么速度,也太快了吧。
“嗯。”
裴恬鼓腮,反应过来:“所以你说要惩罚也是惩罚唐羽?”
“嗯。”
陆池舟的回答言简意赅,他显然对另一个话题更有兴趣。
男人定定凝视着她的眉眼,尾音绵长:“但我现在觉得,你也该罚。”
裴恬:?!
她看着陆池舟突然伸手,温凉手指贴在她脸颊,细细摩挲着掌间细嫩的肌肤。
裴恬被摸得不自在地移开眼睫,气势弱了好多。
“你别乱来啊。”
陆池舟目光落在她打着点滴的手上,意味不明地笑了声,“现在也乱来不了。”
裴恬还在思考这个“乱来”和她想象的“乱来”是不是一回事时,陆池舟就已经俯身,轻轻往下拉开她毛衣的衣领。
裴恬吓了一跳,惊到忘了反应。
随后,看着男人埋下脑袋,毫不客气地咬上她雪白的脖颈。
裴恬全身都僵住了,一股热流直冲头顶。
倒不是因为疼。
陆池舟看起来是在咬,但,但他却是在耍流氓!
颈侧被触碰的那块肌肤,在被他轻轻咬起后,随后遭来唇舌的碾磨吮吸。
仿佛疾风,又似小雨。
激起心尖千层浪,灭顶的酥麻从头涌至脚。
裴恬眼睫直颤,从鼻尖哼出几声细细的低吟。
但这声音,却好似更加刺激了男人,他的呼吸重了些,唇瓣一点点向上移,若即若离地沿着脖颈轻吻,移到耳后侧,突然张唇,一口含住她耳垂。
他掌心穿插入她黑发,紧紧扣住她后脑。
裴恬无力地半靠在床头,半阖着眼,任他动作。
心里涌上隐秘的刺激感。
她自是喜欢和他亲近的。
屋内空调温度打得很高,气温骤升,裴恬脸泛起滚烫的温度,失神地望着他侧首时,侧颜精绝的下颌线。
暧昧的氛围被门锁的转动声打破,下一刻,许之漓高亢的声音响彻屋内。
“累死我了。”许之漓长吐一口气,同时重重关上门,“宝贝,快看我给你带什么了!一大早就去的老字号给你排的小笼包。”
“感动不?要不要尝…”
许之漓大步踏进门,一抬眼,话卡在喉里,自动消了音。
床上二人还没来得及分开,脸颊贴得极近,几近耳鬓厮磨。
不知道在干什么混账事。
而被男人挡住大半的女孩,只露出脸颊几寸肌肤。
却泛着蜜桃般的绯红。
许之漓僵在原地。
脑中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
陆池舟真是个禽兽。
但禽兽本人好像并没有这种自觉,听到动静,他轻揉一下快缩成鸵鸟的女孩的头,动作慢悠悠地从床上下来。
末了,淡睨她一眼,眸中竟满是种被打断的不满,大有“你资源没了”之意。
而许之漓难得硬气起来,并无半分自己在发亮的自觉,踩着高跟鞋蹬蹬就坐到裴恬旁边。
“余记的小笼包,上过央视的。”许之漓抱着饭盒,看着裴恬并不方便的两只手,“恬宝,我喂你吃?”
裴恬乖巧点头,眼睛嗖嗖发亮地盯着饭盒,“谢谢漓漓。”
闺蜜俩到一起,三言两语就挑起了话题。
在知道背后主使是唐羽后,许之漓怒目圆睁,气愤地差点就把手中的饭盒给扔了。
“气死我了!这个蛇蝎女人!这种人就该浸猪笼!”许之漓咬牙切齿地骂,口不择言道:“谁给她的胆子敢对你出手?她是不是自我陶醉真把自己代入总裁掌心娇宠了?”
气愤上头,许之漓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瞪向对面的男人,“陆池舟,就是退圈这话我也要说!这事你要不给个交代,你以后别想进裴家大门!”
“恬恬不和你分手,我以后也天天唆使她和你分!”
好,好刚。
卧底一号倒戈了。
裴恬咽下口中的小笼包,偷偷瞥了眼被劈头盖脸一顿骂的陆池舟。他脸色不悦,但不是对许之漓生气,倒像是对这两句话不满。
陆池舟语调沉沉,嗤道:“你让她分她就会和我分?”
许之漓怒火瞬间被点燃了。什么都可以质疑,但她和裴恬的友谊绝对不允许!
“我和恬妹可是多少年的好朋友。”许之漓指着自己脖上的围巾,“这是恬妹给我织的,你有吗?”
她抱臂,得意道:“你没有。”
陆池舟目光一顿,凝在那条粉色围巾上。
围巾手法缜密,还绘了个许之漓模样的Q版头像。
他目光看向裴恬。
后者默默移开视线装死。
许之漓看他表情难看,不知哪生的狗胆,继续道:“而且你不在的五年,陪在恬妹身边的都是我,只有我。”
“我们的友谊坚不可摧。”
“所以,你要不把唐羽那贱人给处理了,你就别再想靠近我恬妹!!!”
听完这话,陆池舟面无表情,眼眸黑得渗人。
许之漓对上他眼神,上头的愤怒褪去,只一瞬间,就怂了。
她冷静了些,默默往后退了退,躲到裴恬后面,假惺惺地哭诉:“恬恬,我好怕呜呜呜。”
裴恬自是要护着许之漓,她蹙着眉冲陆池舟道:“你别吓她,漓漓就是气过头了。”
陆池舟:“……”
许之漓的到来,成功霸占裴恬的所有注意力。
陆池舟被排挤出了病房,坐在医院的长廊上。
与此同时,收到杨执的消息。
[陆总,事情都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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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之漓始终在病房陪着裴恬,从早到晚,将唐羽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骂了个遍。
陆池舟在中午的时候有事离开了。
许之漓倒戈得理直气壮,等陆池舟走得人不见影时,她狠狠吐槽:“有事,有天大的事,能有你重要?”
裴恬觉得许之漓今天是骂红了眼,递了杯水给她,安抚道:“稍安勿躁,消消气。”
许之漓狠灌口水,冷哼一声。
“我宣布,我的卧底生涯到底结束。”
“你还好意思说。”裴恬横她一眼,“所以我这次来杭市的事又是你透露的?”
许之漓顿时心虚地转移了视线,却不经意瞥到裴恬颈侧的红痕。
她在心中啧了声,坦然起来:“我要不透露,你俩今天能在医院亲亲?”
裴恬脸一烫。
“我现在倒是庆幸透露了。”许之漓声音低落下来,“要不然,唐小雨那贱人能把你关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