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盛笙这个狗登西要送她上学绝对没安好心。
而被正牌哥哥此时就坐在副驾驶里,正撑着胳膊温和微笑地望她:“赵阿姨已经走了,你要是不想上来,也可以选择去坐公交。”
“……”
她住的地方离安乔不近,清晨六点前很难打到车,附近的公交站在哪儿也是个问题。
认真思考并排除了所有可能性后,盛喃只能绝望地坐进明黄色的跑车里。
上了车,肖一炀还在眉飞色舞地炫耀:“怎么样,我新买的车,帅吧妹妹?”
盛喃敲昏了自己的良心:“…太帅了。”
“哈哈哈哈那等下次放假,我开它来接你回F市玩!”
“?”盛喃机警抬头,“不用麻烦这么帅的车。我太普通,配不上它的帅气。”
“……”
于是肖一炀还是察觉了她的虚情假意。
后视镜里的肖二哈变得无比委屈:“明明你哥跟我说你最喜欢亮黄色了,还让我开来给你一个惊喜。”
“?”盛喃转向副驾。
盛笙心安理得:“看来是我记错了。”
盛喃绷脸:“你就是在打击报复。”
“报复什么,”盛笙温和地问,“难道你做错什么事了?”
盛喃撇向窗外,小声咕哝:“明明就是记仇我上次说你想搞小妈文学……”
盛喃声音不大,但这群职业选手都是眼慧耳明的,扭方向盘的肖一炀离得最远,反应最快:“小妈文学?什么是小妈文学?”
盛喃:“就是——”
盛笙手指叩了叩,笑意吟吟:“前面有个路口,要不你下车跟着跑吧。”
盛喃:“?”
面对这赤裸裸的威胁,勇敢的小白菜当然是要坚决抗争的——
“我错了哥哥,”盛喃一秒都没犹豫,“像您这么光明磊落刚直不阿英姿伟岸,怎么可能会是我说的那种人呢。”
“……”
兄妹战争第N局。
小白菜败。
骚包的明黄色跑车载着心如死灰的盛小白菜吃完早餐,就直奔安乔中学去了。
06:20,车停在校门外。
时间上已经临近早自习,学校门口的学生不多了。
但就这为数不多的同学们还是毫不吝啬地把震惊的目光投向那辆骚得过分嚣张的跑车。
车上的盛喃很想原地挖一条地道去教室。
“青春真好啊,”肖二哈靠在驾驶座感慨,“空气里都弥漫着校园的自由气息。”
见盛喃还是磨磨唧唧不想下车,盛笙从副驾驶座转回来,把那张可恨的帅脸凑近了,声音压得低而温柔:“还不下车,你想正式上课第一天就迟到?”
“不,我要等人都进去了再下。”盛喃偷偷瞪他。
难以想象就眼前这个狗登西竟然还能拥有一大群日常高呼温柔笙神的粉丝。
温柔个头,温柔一刀还差不多。
杀人不见血那种。
“行啊,”盛笙笑笑,“不过我估计你再磨叽一会儿,你炀哥就要下车欢送你了。”
盛喃:“…………”
在那个可怕场景的想象里,盛小白菜惊恐地打了个哆嗦。
回过神来,她迅速推门——
“哥再见炀哥再见不用送了后会有期!”
“?”肖一炀还没反应过来,就看见从自己车上下去的小姑娘慌慌张张地往校门跑了。
背影十分急,书包甩得一晃一晃,像被狗撵着跑似的。
肖一炀茫然回头:“咱妹妹这是怎么了,跑这么急?”
盛笙淡定:“可能是担心迟到吧。”
“啧,多听话的小孩。”
盛笙微笑。
肖一炀刚准备发动起车,又懵了下:“那怎么又跑回来了?”
“嗯?”
果然,盛笙抬头,就看见盛喃又跑回到车旁,她敲了敲车窗,举起来一个很细很长的圆木筒。
盛笙降下车窗:“怎么了?”
盛喃把木筒里面卷起的画稿拿出来,递进车窗里:“这是我的画稿作业,寄去F市的话担心路上折损,你帮我带给费老师吧。”
这是正事,盛笙接过:“好。”
盛喃松了口气,刚准备低头挡脸快速离开,就看见车窗里盛笙自然地展开了那幅画稿。
盛喃:……
盛喃:??
“别——”
盛喃的尔康手已经伸出去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
“你这两年的速写和色彩进步好像很大,我听费老师提……”盛笙抬眼,瞥那只伸到自己面前的小白爪,“什么意思,不能看么?”
盛喃自暴自弃地蔫回去:“没,看吧。”
盛笙若有所思,重新低头,这次他没再看画技,而是看的画意。
书架旁,低椅,长窗,半枚月亮。
和垂眸看书的人。
盯了数秒,盛笙抬头:“这是画的什么。”
“就,之前见到的一个场景,画面冲击感很强,所以就当做素材了。”
“……”
盛喃一边敷衍,一边在车旁左右看看。随着她在这儿站的时间增长,投来的目光也开始增加。
盛喃挖地道的心更加迫切。
偏偏盛笙还没放过她。
盛笙:“这个场景,冲击感强?”
盛喃观察四周,没回头地应付着:“嗯嗯。”
“哪里有冲击感了。”
“可能因为他看着就让人想上——”
数秒安静。
盛喃眨巴了下眼,转回来,慢吞吞补:“…上一节思想教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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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觉悟这么高,建议委任政治课代表。
第14章
正式上课第一天,盛喃就发现自己被高三B栋的“假象”欺骗了:安乔绝对无愧市重点高中,课程安排的紧密程度堪称学渣地狱。
在校时间从早上6:30到晚上22:00,中间包括1节早自习、8节正课和3节晚自习;午饭可以离校,晚饭禁止出校门;全天大部分的“休息”时间集中在上午的课间操,即以班为单位,集体带队去400米操场跑4圈。
一周下来,小白菜基本熬成小白菜干了。
周五,课间操结束。
学生们从嘈杂的走廊里返回教室。
盛喃跑圈跑得平常粉白的脸都刷上一层嫣红,也不知道是热得还是晒得,她没顾得管,气若游丝地走到最后一排。
停下时,腿软得差点给课桌跪下。
走在她旁边的女生扶了她一把:“哎盛喃——小心点,没事吧?”
“没事…”盛喃无力地抬了抬胳膊,把自己的蔫白菜叶摊平在课桌上,“谢谢班长。”
“哎呀客气什么,栾老师特意嘱咐我要照顾好你。”
“……”
说话的女生叫郭禹彤,是高三实验11班的班长。她性格大大咧咧,在班里人缘很好,无论在男生女生那儿都很吃得开。
栾钟海发现盛喃这周下来还是有点融入不了班里,今早刚安排郭禹彤来跟她做同桌。
课间操回来以后是教室里最热也最闹的时候,窗户外蓝天晴云,校广播回荡全校的慷慨激昂的“我要飞上天和太阳肩并肩”都挡不住教室里的喧吵。
郭禹彤抬头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表:“盛喃,你先休息,我去把原位的最后一箱书搬回来。”
盛喃从趴状起身,白着小脸问:“需要我帮你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