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书白全身僵硬,拿糖时毫无半点波澜,吃到甜甜的糖后也没什么反应。
毕业几年,她以为自己应该不会再有怕老师的心理。
是她想错了。
江左被她逗乐:“每隔一段时间我就会去各个学校开讲座,算起来是半个老师,怎么没见你怕我?”
“你不一样。”温书白的耳朵靠到窗玻璃下。
江左:“哪儿不一样?”
温书白深深叹口气,车子每每往前开一步,她的心就跳得越快。
“你是我老公。”
江左:“你不是不承认吗?”
“……”
温书白闭上眼,眼不见为净:“好吧你不是。”
十多分钟,没人再挑起话题。
温书白从包里摸出手机想转移下注意力。
微博瓜田日下,#王涵|偷税漏税#词条依旧是爆,附带牵扯出几个小艺人的娱乐八卦挡枪眼。
但王涵人气还是居高不下,全得益于战斗力非凡的网友。
温书白后台私信99+,风头被王涵盖过后仍有眼尖的网友发来私信,但更多的估计是王涵的粉丝,发的内容惨不忍睹。
江左:“我看见新闻了。”
温书白应了一下,“善恶终有报,真想给爆料的人加鸡腿。”
“万一他不喜欢吃鸡腿呢?”
“那我就给他吃他想吃的。”
“咳咳。”
江左突然开始咳嗽,左手遮住口鼻。
“你怎么了?”温书白关心问。
江左定住神,“没怎么,不小心呛到。”
……
…………
他俩到何叔叔家时何叔叔正在炒菜,桌上摆了三个菜。
“你们先坐,我再炒两个菜。”何叔叔招呼温书白往里走。
江左:“何叔,不用炒了,吃不完。何时了呢?”
何叔叔手里拿个勺子,胸前系个围裙,“跟她朋友出去玩了。”
“那就更不用炒了,晚上又不在家里吃。”
“没事没事,人家书白第一次来,要好好招待。”
温书白紧紧跟在江左后面,路过餐桌时瞥到正中间红彤彤的胡萝卜。
“……”
这,能算祖传吗?
她不会要一辈子都生活在胡萝卜的阴影之下吧?
何叔叔看起来很年轻,四十多岁看起来只有三十出头,不油腻不发胖。
跟江左一样,也戴眼镜。
看着何叔叔,温书白觉着江左四十多岁后也许也是他这个状态。
吃饭间,何叔叔给温书白大力宣传胡萝卜,从他在菜市场买到最新鲜的胡萝卜,到怎么做出这份美味佳肴,每一道工序都仿若神圣。
温书白不好意思拒绝,夹了好几筷子胡萝卜,“含泪”吞咽。
电视台放着人与动物纪录片,温书白坐的位置背对着客厅的电视,只能听见解说旁白和动物的声音。
正吃着,旁白开始引入介绍猞猁。
温书白心头一紧,一听到“猞猁”二字她就条件反射地想歪。
【它们需要培养捕猎的能力,发现兔子接近并抓住它们,防止兔子跑掉……】
温书白:“?”
江左捕捉到温书白的反应,没忍住,忽而捂住下半张脸,笑出声来。
何叔茫然抬起头,发现对面的江左和温书白表情都不太正常。
“怎么了?什么事情这么好笑?”
江左第一次笑得快不能自已,摆摆手,说:“没什么,只是头一次听猞猁捕猎兔子,有点好奇。”
何叔不太相信,“书白也是?”
温书白仿佛有点儿明白江左说他上辈子是猞猁的真正含义。
她好像,并没有想歪。
应该吧?
江左没明说,她又不好意思问。
看着碗里剩下的胡萝卜,她抿唇点点头,回何叔道:“嗯。”
何叔:“好吧。我是跟不上你们年轻人的思维了。”
吃完饭,温书白主动并强烈揽下洗碗的活。
江左没闲着,收拾完餐桌后走进厨房,顺手将门给带上。
温书白警惕:“你关门做什么?”
她手里拿着还挂有泡沫的盘子,防范看向越走越近的江左。
靠近。
江左停在她身后,左手护到她的额头,轻轻往左后方一推。
温书白的后脑勺便撞到江左左肩。
只见江左右手上抬,轻松打开温书白正上方头顶的橱柜,漫不经心道:“我找一下何时了有没有藏糖。”
“我记得她以前就藏在这里。”
温书白:“……”
盘子上的水向下滑落,滴进洗碗槽。
长条形的厨房看起来不大,两个人一齐挤在同一个地方,更显得小。
温书白安静仰视江左在橱柜里翻翻找找。
她本身不算小,可同江左这么近距离对比起来,就显得娇小许多。
她能闻见江左衣服上残留的香味,以至能感觉到江左微微跳动的心脏。
“找到了。”
江左低沉酥麻的声线环绕耳边,3D立体沉浸式的体验。
“这小孩儿,有慢性胃炎也不当回事。”
江左搜刮到“赃物”,一并拿出。挑挑拣拣,从里面挑了几块巧克力,放进温书白衣兜,“封口费。”
他把赃物先放到一旁,顺手夺过温书白手里的碗,顺便给她冲了手。
“你看看里面还有没有你喜欢吃的。”
温书白甩甩手上的水,立刻和江左划清界限,“我可没参与。时了还要带我上分呢。”
江左:“?”
-
温书白陪何叔叔看了一下午的电视,江左则窝在旁边的小沙发里,通过手机继续看回家的诱惑。
他已经看到第二季,林品如刚刚换装回归。
不过江左看电视时全程面无表情,看得极为认真,就好像他大四毕业论文的题目是【林品如的复仇之旅】。
何叔:“这部戏以前很火的,我每天都守在电视前看,贼好看。”
江左紧抿双唇:“还行……吧。”
一旁憋笑的温书白:厉害。
差不多时间,江左开车去公司接江妈,一行人再一起去桦家。
何时了早就到了。
江老膝下一共三个孩子,两男一女,江妈妈排行老三。
温书白没见过江老和大伯、二伯,亦没见过江左的几个堂哥、堂弟,一家人第一次见面竟是在别人家。
江老年纪大了,和蔼可亲,公司的事都交给儿子女儿,温书白和他很聊得来。
不过江左的大伯和二伯家就不大好对付,明里暗里处处针对。若不是江老在场,指不定还有更难听的酸话。
桦老过生日请了四个走得近的家族,吃饭时几个长辈坐一桌,小辈坐了三桌。
温书白就坐在江左旁边,默默祈祷,她只当个路人甲就行。
桦烨也在这桌,坐在上位,何时了一来就把屁股落到桦烨左手边的位置。
谁也管不着。
都知道江老最喜欢小外孙女,桦烨也是怕了这江家小闺女,都顺着她性子来。
只要她高兴,那便相安无事。倘若她不高兴,谁也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