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了下头,像高中那样算是简单朝江左鞠了个躬:“学神辛苦了。”
江左:“……”
“你一个人在家,可以吗?你的脚,或者我叫……”
“可以可以!”温书白不再装:“这么多年都是一个人过来的有什么不可以的。”
江左唇齿微张,身上淡淡的香味飘过温书白鼻尖。
终是没说什么。
温书白:“对了,25号那天高中班同学聚会,不知道是谁听说我俩结婚了,硬要我拉着你去。”
“25号那天你应该回来了吧?”
其实毕业后温书白就和包括江左在内的高中同学全断了联系,一次同学会也没参加过。
不过前几天班长突然加上她,请她务必要来。
江左:“应该。但,你确定要去?”
温书白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
虽然她和高中班的同学不太熟,但这么多年没见,聚一聚总是好的。
可江左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去呀。”温书白回道。
江左:“嗯。”
“还有。”温书白稍顿,鼓起勇气问:“我什么时候夸王涵学富五车了?”
江左敛眸,抬了抬眉梢,讪讪一笑:“鬼?”
-
合上门,温书白还在回味江左的那句“你确定要去”,还有那令人想入非非的讪笑。
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不过学神江左嘛,一直都是间歇性莫名其妙。
就比如高考结束后她请江左吃散伙饭那天,江左竟然给了她一道数学题。
明明高考都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要自找痛苦?
所以那天回家后温书白根本就没做那道数学题,至于后来题丢到哪儿去了,过了这么多年记得才怪。
-
江左不在家的三天时间,温书白整天都宅在家,活动区域仅限于卧室和客厅,走得最远的就是去楼道丢外卖垃圾,一天的步数只有十几步。
待脚好得差不多能走路了,温书白叫了个车到剧院。
今晚就是剧院演出,听小齐说出了王涵那一档子烂事,退票的不少,原本的爆满场现在连一半座位都坐不满。
小齐:“看吧,人在做天在看,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
看着小齐换上舞裙,温书白眼里闪过一丝落寞,很快又收回眼神,拍了拍胸口说:“今天晚上有我在台下为你撑场子,绝对不会冷场。”
小齐笑开花:“我就知道书白你最好了。看我今晚不抢了那贱人的风头!”
换好舞裙,小齐从柜子里翻出一本国外小说。
“这可是我托我哥帮你找了好久的原版小说,绝对正!”小齐把书递到温书白手上,“真羡慕你英语这么好,我英语要是能有你一半好就拜高香了。”
温书白被她逗乐:“你再不去练舞小心雯姐把你当高香烧。”
小齐:“□□!等我下台了一起去老地方啊。”
-
小齐走后,换衣间只剩温书白一人。
她拆开小说的塑料包装,随手先翻了几页。
全英文正装原版,可她读起来丝毫没有压力。
其实温书白的英语是在大学时期恶补起来的,高中时她的英语顶多一百分左右,属于听力听不懂,听到什么就选什么,阅读看不懂就瞎蒙那种。
不过那时候的江左英语就已经很好了,貌似就没有他不好的学科?
高三那会儿每天下午,学校会统一放英语听力。
有次江左忘了练英语字帖,全班都在懵逼地听听力时,只有江左一个人在苦逼地赶字帖。温书白上半身趴在桌沿,听力听得她犯困,直到听到一段长对话时温书白小声“嘶”了一声。
她什么都没有听到,迟迟动不了笔。
江左停下笔,侧过脸看了眼她的卷子,眼皮下拉,拧眉问:“哪道没听懂?”
温书白委屈巴巴地望向救星,小心翼翼将卷子送到隔壁桌,指了指,而后亲眼目睹她以为压根就没听听力的江左给她选了个答案,还顺便给她检查了下前面的题。
-
舞团的演出持续整整两个小时,温书白认认真真看了王涵跳舞。
王涵毕竟是科班出身,基本功不算太差,但行内人能清晰看出她有些吃力了。
演出一结束,温书白就和齐韵良扫了个共享电动到李氏大排档。
“你在台底下都没看见王涵在后台是什么样,她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好像全天下人都欠她钱似的。”
“心态也是真的好,被骂成那样还能这个样子。而且……”齐韵良压低声音,“她还一个劲儿地暗示妹夫是为了她才接《奇妙科学》,说妹夫是为了见她临时改主意当天下午才答应去现场的。”
温书白笑了:“可能是吧。”
齐韵良也逗乐:“亏她脑洞这么大不去当编剧可惜了,妹夫明明都说了有太太了,她还不要脸地贴上去。”
“要我说就是妹夫太优秀,姐妹你可得好好看住了啊,别被某个狐狸精勾搭了去。”
温书白右手撑在桌面,左手闲散地拿着一个透明小酒杯,瞧见坐在对面齐韵良旁边那桌的带鸭舌帽的女生,有些面熟。
“想听就听,偷偷摸摸地做什么?”
女生惊愕抬头,和温书白的眼神撞个正着,立马心虚压低鸭舌帽,扭头就跑。
齐韵良状况之外:“你认识?”
温书白抿了一小口白酒,“不认识,看着眼熟。”
齐韵良:“可能是某个喜欢听八卦的热心市民吧。”
酒过三巡,温书白早已找不到东南西北,齐韵良叫了个车将温书白送回家。
温书白酒量小,但又爱喝,算是又菜又要喝,所以每次团里聚餐她往往是最先趴下的那个。
“书我给你放书桌上了,醒酒药在床头柜上。”齐韵良把温书白抱上床,“明天早上起来后记得喝,知道吗?”
温书白打了个酒嗝,臭气熏天,从床上坐起来朝齐韵良鞠躬。
“学神放心,保证攻破这道世纪难题。”
齐韵良:“温书白,你脑子瓦特了?”
-
凌晨两点半,温书白被恶心醒,冲进卫生间干吐了半天。
她洗了把脸,酒劲还没过,舞瘾先犯了。
前几天脚疼得不能走路,关于天空的编舞全被锁在脑子里,这下趁江左没在家索性完全放飞自我,赤脚翩翩起舞,小幅度从卧室转圈到客厅。
开灯。
温书白想象自己穿着漂亮的潇洒舞裙,在宽敞的客厅独舞。
幻想江左坐在沙发上,她看着从未一睹她舞姿的江左逐渐沦陷,情迷意乱,视线锁定。
她转场到阳台,一会儿掀开窗帘,一会儿又优雅合上,回过身时沙发上的“江左”已经站在门口,戴上了那副禁欲眼镜。
温书白仔细端详,凝视远远站着、仿佛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不能说话的男人,走马观花。
骤然,温书白急促乱舞,脱缰野马般转到驻留门口的男人面前,食指粗暴地翘起男人的下巴。
而后三百六十度大翻转绕到长杆行李箱后,再利落转起行李箱,最后以瘫坐到行李箱上谢幕。
……
…………
-
因得酒精的摧残,第二天十点多,温书白头痛欲裂地醒来,哪怕吃了药也久久缓不过神。
简单洗漱后温书白打算去厨房拿盒牛奶,恍恍惚惚径直走进厨房。
打开最上面一层冰箱门,取走最后一盒牛奶。
关冰箱门,转过身,一个穿着休闲的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杂志。
这。
什么情况?!
温书白被沙发上那沉默不言的男人彻底吓醒。
难不成昨天的幻想不是幻想?
不是吧?
不是吧??
一道无情天雷毫无偏差地劈到她头上。
“你不是要在烟台待五天吗?”温书白努力让自己不要慌阵脚,昨晚是真实还是幻想还说不一定呢。
她的腿些许发软,声音尴尬,尬笑问:“怎么提前回来了?”
江左侧过头,看起来十分正常。
“提前结束了就回来了。”
“哦额,冒昧问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半夜,还是今天一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