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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书白被人从后面往漆黑的巷子里拖,她的下半身贴着地板,两只手被反手往后拉,根本使不上劲。
彭怀玉力气很大,喝了酒后像个疯子,捂住温书白嘴的时候根本不关心会不会引起窒息。温书白因为不能呼吸大脑充血,两只眼睛开始翻白眼。
彭怀玉将她拉进巷子里,后面的确有个箱子。
他把温书白反扣到墙面,发疯地说:“你老公是疯子你知不知道?”
他的眼睛仿佛发着恐怖绿光。
“你跟我走好不好,跟我走好不好?”
温书白喘过气,破口大骂:“疯子,你这个疯子。”
她拽紧单肩包,在彭怀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时从包里翻出匕首,往后一刺,被彭怀玉躲过,争夺间彭怀玉手一滑,匕首正正地划过温书白腹部,鲜血直流。
彭怀玉怔住。
他没想过伤害温书白,他只是想带还被江左蒙在鼓里的温书白逃。
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棉衣,彭怀玉彻底慌了,手里握着匕首不知所措,慌慌张张看了看周围,又回头看疼得快晕厥坐到地上的温书白。
温书白没了力气,她捂着腰,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竟是谢沐晨。谢沐晨穿着舞裙在路灯下跳舞,轻雪飘到她身上。
她拉上彭怀玉的裤腿,哀求道:“救我……医院……”
她不能死在这儿,不能受伤,她好不容易入围YK。
彭怀玉失去理智,扔下匕首就往巷子后面跑。
几乎同时,李鑫儿和香烟男找到躺在巷子里的温书白。
江左是和救护车一起赶到,一起上了救护车,戴口罩的医生赶紧解开温书白的衣服给她止血。
“伤口不深,幸好没伤到要害,不严重。”
也不用做手术,这种程度连缝针都不用。
温书白拉着江左的手,她还能看见跳舞的谢沐晨,神志不清得以为自己要死了,疯言疯语道:“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看到谢沐晨了,她来接我了。”
江左握住她的手,手上沾有血渍,又好笑又心疼。“你不会有事的,医生说你只是受了点小伤,不碍事。”
“可是好多血啊。”温书白哭得更大声,“好多血啊,我好疼,我是不是以后都不能跳舞了,我的腰还能用吗。”
医生听不懂中文,只知道躺着的女生在鬼哭狼嚎,明明没有生命安全,血也流的不多,被染红的棉衣只是因为棉衣被到划破了才能浸出血。
温书白依稀听见江左和医生用她听不懂的语言交流了几句,紧接着江左贴到她耳边喃喃道:“医生说你能跳舞,不用担心。”
“真的?”温书白半信半疑,“可是我还是能看到谢沐晨,她是不是来带我走的啊,她就是来带我走的。”
“……”
救护车里此起彼伏温书白的哭喊声,医生从未见过精力如此充沛的病人,担心伤口会被温书白震得撕裂,忙叫江左安抚。
江左拿温书白没办法,只得转移温书白的注意力,说:“我满足你三个愿望,你想想你要什么愿望,只要我能做到的,什么都可以。”
温书白抽泣了一下,“真的?”
江左抿抿唇,道:“从现在开始计时,到到医院为止,你想想你想要什么。”
这招果然有效,到医院的路上救护车里可是消停了,只是到了医院温书白也没能说出口。
在去病房路上江左开始倒计时,温书白憋红脸,紧闭双眼说:“我想看你洗澡。”
一同跟在后面的李鑫儿和香烟男:“?”
江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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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病房后温书白的情绪才完全稳定下来,眼前是明晃晃的医院天花板,旁边还有一张怔忡的脸。
所有人都没想到她的愿望如此低俗不堪,她自己也没意料。
难道是昨晚看见江左吹完头发出来的样子,竟真想把幻想变成现实?
哪怕以前撩拨江左也仅仅是在江左闭着眼的情况下,更何况“开窍”后就再也没机会,反倒一直被江左牵着鼻子走,现在突然来这么一句,除了尴尬,她没有另外的好词来形容。
高中看霸总小说被江左抓包,偷偷逛他空间被批判,就连去山上散步也能撞见某些画面……但总归不是她主观且主动坦诚,这次全自己招了。
在江左眼里,她莫不是就是一个lsp,快死了都想馋他身子的老女人。
而致命的是,此话一出不就是明摆着说我喜欢你么?不然解释说只是单纯想看你洗澡,你好我是渣女?
温书白流出悔恨的眼泪,视死如归地闭上眼,好似只要她不去看,一切都没有发生。
她被送到普通病房,睁眼时江左已经不见踪影,病床旁只有李鑫儿和香烟男。
她平躺着,医生告诫最近几天禁止运动,又简单检查了番后就走了。
“江左呢?”
李鑫儿:“不知道,刚才还在这儿呢。”
香烟男给李鑫儿拿了个凳子,说:“我刚看到他跟一个医生走了,不知道做什么。”
温书白通红的脸趋于正常,“哦。”
“都怪你,要不是你缠着我,小姐姐会受伤?”
“对对对,这事怪我。”香烟男立马承认错误,“嫂子出院前我一定尽心尽力照顾!对不起对不起。”
李鑫儿:“这是你本来就该做的。”
温书白主动隔离打骂情趣的两人,目不转睛地盯着天花板。
她在想江左回来后要怎么面对,以及逃跑的彭怀玉。
她不相信彭怀玉说的每一句话,因为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他们之间的同学情早就被磨灭殆尽,她自是不可能原谅彭怀玉,只是觉得彭怀玉有些可怜。
南江大学的高材生,又有海外留学的背景,成绩优异家庭殷实,这样的人才本应有个很好的归宿,却落得流落他乡的下场,甚至犯罪。
听李鑫儿说来医院的路上警方已经立案,那个路口周围有好几个监控,再加上中餐厅的指控,破案指日可待。
打趣的两人一直在病房陪到深夜,谁也不提“洗澡”二字,这两个字就像禁忌般被按进心里。最后李鑫儿实在困得不行香烟男才把她送回去。
医院有护工,温书白一人也能过去,不怕没人陪,但不知道江左去哪儿了,电话也没一个。
翌日清晨,温书白从睡梦中醒来,仍未见江左。
病房一共有四个床位,靠窗那一个睡了个老奶奶,温书白醒的时候老奶奶刚好起床,去厕所洗漱后回床上吃老爷爷给她带的薄饼。
老奶奶似乎在给她打招呼,对她说了一大堆她听不懂的话,又和老爷爷交谈几句,老爷爷点点头,将保温盒里的粥分成两半,一半给到温书白手上。
温书白受宠若惊,用英文道谢。
她不敢给爸妈打电话说受伤的事情,上次崴脚领导就心疼得不行,这次都流血了,又异国他乡,按照领导的脾性难保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老爷爷给的粥不像中国的粥那么粘稠,反倒很有颗粒感,里面还加了土豆泥,还有果香味,几种口感交织混合,别有一番风味。
温书白一个人待在病床上无聊得紧,便用某翻译APP和老奶奶老爷爷聊天,每说一句话APP就翻译出来,意思大差不差,没有交流障碍。
老奶奶给她说了很多故事,年轻的故事,年老时的故事,她和老爷爷其实分开了五十年,若不是这次老奶奶病倒身边没人照顾,老爷爷也不会丢弃约定来找她。
“我的主治医师也是个中国人,高高大大的,很帅气,我夸人家帅他还吃醋,年轻的时候不吃醋老了才吃。我都七十多了,难不成真会老牛吃嫩草喜欢人家。”
温书白笑得伤口一阵一阵的,羡慕老奶奶和老爷爷久别重逢的美好。
谈笑间进来一位男医生,亚洲长相,直奔靠窗的病床,边走边用俄语和老奶奶说话。
医生走路带风,真如同老奶奶所形容的那般高高大大,应当是北方人。
医生和老奶奶有说有笑,帮老奶奶检查身体时很温柔,老爷爷就坐在边上生闷气。
温书白偷瞄着那边的一举一动,觉得老爷爷吃醋的模样甚是可爱。
她看向问诊的医生,简单的男士寸头,看起来年纪在四、五十岁,谈笑风生,整体感觉很幽默,侧颜很像江左,准确来说是脸型和鼻梁很像,但医生更偏硬朗。
检查完后医生和老爷爷交谈几句,转过身来,正好正对上一直偷看的温书白。
医生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几番打量,十几秒后笑了笑。
温书白不明所以,只觉得医生这一举措莫名其妙,难道是第一次在莫斯科看见中国人?
不过医生和江左长得像这一点在他转过来后更验证了,尤其是那一双眼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整体气质比江左更显男人味。
“你叫温书白?”医生撕下一张便利贴,在上面写了一串号码,走过去。
温书白觉得他是个怪人,或是她的医生换成了他?
“是我。”
医生将便利贴贴到床边的桌面,笑道:“江左去警察局了,可能得晚点回来。”
认识江左?
温书白大脑飞速运转,江左认识俄罗斯妹子李鑫儿,而这个莫斯科医生又和江左长得很像,可能江家在俄罗斯也有生意?
这个人可能和江左有血缘关系,温书白猜测。
她礼貌回复几句,医生临走前问她中午想吃什么。
温书白说不上来,刚好香烟男提了个果篮进来,在看见医生的那一瞬全身一僵。
医生没过多停留,和香烟男点头示意,然后对温书白说他中午再来后就离开了。
“你认识这个医生?”温书白问。
香烟男迟疑摇摇头,“很熟悉,感觉在哪里见过。”
温书白:“可能是他和江左长得很像。”
“也许吧。”
香烟男削了个苹果给温书白,“早上我在警察局录笔录才过来晚了,江左哥还在那儿,犯人好像抓到了。”
“这么快?”温书白吃惊。
这办事效率挺高。
香烟男:“他家就住在附近,一问中餐厅的老板就全知道了,而且他是非法入境,之前想去中餐厅打工被赶出来了,应该要被驱逐出境送回中国受审,挺麻烦的。”
温书白想不明白彭怀玉怎么会非法入境。凭他的条件,按理来说签证并不难弄。
她吃了口苹果,吐槽一句:“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