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客厅外面有个很宽阔的阳台,就在临江的那一面,不过外面雨还大着,他没让她出去。
温宁被他牵着一路从客厅逛到书房、会客厅和健身房。
紧张的心情慢慢被缓解,从健身房出来后,温宁没忍住问他:“你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觉得太空了吗?”
她自己住个百来平的房子都觉得空,经常溜回对面去给她爸妈当小电灯泡。
江凛牵着她继续往前:“符合我其他要求的,没有小户型。”
温宁:“……”
有钱人的理由总是这么的朴实无华。
走进健身房隔壁房间,温宁又问他:“这是影音室?你平时在家还看电影啊。”
“偶尔。”江凛在她旁边停下,抬手抚了下她脸颊。
温热的触感忽然落上来,温宁愣愣抬头看他。
“要看个电影吗?”男人问她。
“?”
温宁茫然地“啊”了声:“……可以。”
看电影前,他们先去了趟厨房拿饮料。
一打开冰箱,温宁就看见里面摆了几排色彩鲜艳的、和房间风格很不相符的饮料。
红色可乐、橙色芬达、小绿瓶鲜奶还有各式口味的气泡水。
都是她在他面前喝过或提过的。
原来他都记得。
“喝什么?”男人在她身后问。
温宁盯着这些饮料看了几秒,目光又落向下面那一排罐装啤酒,心里不知怎么,忽然生出点冲动。
她转过身,抬头看他:“我想喝啤酒可以吗?”
江凛静静凝视她,没说话。
温宁抬手揪住他一颗衬衫扣子,试图撒娇:“我喝一罐不会醉的。”
但是会微醺。
她一成年,她爸妈就给她测试了下酒量,也就一大罐啤酒的量,喝完那天晚上,她踩在家里的沙发上,拿着话筒对着她爸妈唱了半小时的《super star》。
邻居都听到她在家吼“你是电,你是光,你是唯一的神话”了,第二天还打趣地说她唱得不错。
但是她当时是清醒状态的,就是会有点点兴奋。
微醺的话,她估计就不会那么紧张了。
“就一罐好不好?”
男人又盯着她看了两秒,眸色深且幽暗,然后他开口:“气泡水还是牛奶?”
温宁:“……”
温宁撇撇嘴:“……气泡水。”
“要白桃口味的。”
他给她拿了瓶白桃味的气泡水,自己倒是拿了罐不肯给她的啤酒。
温宁轻轻“哼”了声:“小气。”
江凛反而轻笑了声:“水果要吗?”
“要。”温宁才不跟吃的作对,她看向里面那一排保鲜盒,“西瓜、芒果和黄桃都要。”
拿了饮料水果回到影音室,温宁开始挑电影。
他把挑选权给了她。
温宁不爱看爱情片,她喜欢剧情刺激、反转不断的惊悚悬疑片,但毕竟是第一次来他家,屏幕里跳出来一堆重口或血腥镜头,可能会有点破坏氛围。
她思前想后,最后折中挑了部好莱坞商业片。
影音室的门早关了。
灯一关,里面就成了一方昏暗又密闭的小空间。
温宁能清楚地闻见旁边男人身上清爽的香味。
他坐得离她很近,动一下,黑衬衫就会轻轻擦过她手臂。
温宁不禁又开始紧张,她开了气泡水喝了一口,放回去,还是觉得紧张,最后干脆把装着西瓜的保鲜盒拿起来抱在怀里。
电影开始。
男主角是个杀手。
开场节奏还不错,男主出来执行任务,但一直小状况不断,危险一重接一重。
温宁很快入神,抱着西瓜都忘了吃。
直到这段冲突不断、险象环生的暗杀戏终于结束,温宁随意搁在桌面的手机也刚好响了声。
是一个同学在微信上祝她生日快乐。
温宁回了个“谢谢”的表情包,顺便看了眼时间。
21点30分。
投影前,温宁也特意看了下时间,是9点06分,也就是说,电影已经放了有二十多分钟了。
这部电影总共也就136分钟。
温宁迷茫地吃了块西瓜。
电影都快放完五分之一了,他们还什么都没发生。
他带她回来就是为了跟她看个电影?
可他又提前给她准好了拖鞋和饮料,看着像是带她回家也是早有预谋。
早有预谋地带她回家纯结地一起看个电影?
还是说他打算等电影看完?
可是电影看完估计都快十一点了。
虽然她并不介意晚睡。
屏幕中,男主角有惊无险地结束了任务,拿到佣金后,就去了一家酒吧。
还搭讪了个漂亮小姐姐,问小姐姐能不能请她喝酒。
温宁低头又吃了块西瓜。
再抬头时,屏幕里已经场景一变。
男主角不知何时带着小姐姐上了他的车,两个人正吻得难舍难分,看动作大有在车上再开一辆车的架势。
好嘛,发展比他们快多了。
温宁在心里吐槽。
但她心里飘来飘去的小弹幕很快就停了——
因为自打电影开始后,他们就都没再开口说过话,他影音室的音效又非常好,所以现在这间寂静的房间里只有某些立体的、环绕的、无比暧昧的声响。
温宁:“……”
温宁愣愣咬着块西瓜,明明尺度更大的她都看过不少,此刻不知为何,莫名有些脸红心跳。
旁边一直没动静的男人这时却忽然动了。
衬衫衣袖摩擦过她肩膀,发出点极细微的响动。
男人那只冷白的手伸过来。
温宁呼吸一紧。
下一秒,那只手越过她身前,拿走了放在她前面茶几上的啤酒。
温宁悬起的心又重重落下来。
电影里的两个人已经消停。
于是旁边那一声“咔哒”轻响就尤为明显。
像是他打开了啤酒罐子。
温宁慢吞吞吃掉嘴里的西瓜,心跳还快得没章法。
她觉得这样不行,再这样下去,她人可能不会被玩坏,心脏估计要被玩坏。
“沈明川。”温宁说着侧过头——
旁边男人懒懒倚在沙发上,修长指尖拎着啤酒罐子,大半张脸隐在电影昏暗光线中,却有种说不出的勾人意味。
温宁忽然就忘了叫他是想说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另一种细微声响夹杂在电影台词一同响了起来。
好像是握在啤酒罐上的手用力过度,铝制啤酒罐凹陷下去时所发出的声音。
温宁还有些没回神。
男人这时忽然倾身靠近过来。
瓶身凹陷的啤酒罐被重新搁回茶几上,随即她耳垂上落下来一只手。
那只手刚拿过冰啤酒,冰得她耳垂一阵发麻,已经有几分熟悉的战栗感一路直窜直尾椎骨。
“叫我什么?”男人沉沉开口。
不知是不是光线昏暗的缘故,他眸色也沉,带着几分风雨欲来的危险感。
手却还轻轻在她耳垂上捏着。
温宁在这股熟悉的战栗感想起了那天在教室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