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就直接说出来,不需要这样试探,我会给你回应的。”
“……”
伴着这低柔的一句,他指尖拂过她柔软的耳朵,收回时,像是不经意般,又似有若无地擦过她脸颊,留下一串温热酥麻的触感。
也不知道是不能解释急的,还是气的,季宁脸都涨红了,一时间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窗外机翼穿过大蹙乌云,云层里透出一丝蓝,微弱的光洒在舷窗。
严北承不着痕迹地瞥了眼,收回时,轻轻舒了口气,而后按动一旁按钮,降下椅子靠背,自顾自半躺下闭目养神。
季宁憋了一肚子气无处发,不放弃地还要跟他理论。
“你,你……”
严北承没睁眼,声音低低的:“乖一点,让我休息一会,嗯?”
“……”
季宁整个人顿时像被按了静音键,怔在原地。
飞机已在不知不觉间平稳下来,她脸颊还带着未散的红晕,心里却像是进来一股细细冲击波,激起小小波澜。
第20章 软乎乎的
严北承已经单方面休战, 季宁一个人大眼瞪闭眼一会,也只能转开视线。
算了,看在这张脸的份儿上!
等将脑袋转回来,季宁才发现, 飞机不知何时已平稳下来, 迎着微光, 穿行在大朵大朵如棉絮般的云层间。
季宁心不在焉地看了会, 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来头等舱的目的。
再次扭过头。
严北承似乎挺疲惫,这么一会儿功夫就睡着了。
眼睛安静闭阖着, 少了平日里那种压迫感,整个人温润了不少。
季宁对他一直有点怕,还从没像这样近距离地直视过他, 认真观察一下,发现他这张脸还真的是无可挑剔。
皮肤白,又干净,衬着这一刻的温润,倒真有几分娇养少爷的感觉。
但季宁知道,完全不是。
就那么盯着严北承,季宁的思绪不知不觉有些发散, 又想起东格里都传严北承爸妈都过世了,所以是因为什么?生病、车祸,还是别的什么, 不会是豪门甄嬛传吧……?
脑洞又一次开到外太空, 等季宁回过神, 时间已经过去好半天。
她拍拍额头,凝了凝神,再次将主意打到严北承的护照上。
电脑包没有, 就意味着只可能在他身上。
上飞机时马来西亚还是大热天,所以他上身只一件没有口袋的衬衫,下身西装裤。
所以护照肯定在他裤袋里。
季宁非常想伸手过去,可想起上次他怕痒,一时又没了主意。
倒是脑回路一转,莫名其妙转去另一方向——飞机在高空中北上,气温越来越低,他穿这么点睡觉会不会冷?
这个念头刚闪过脑海,季宁便一个激灵惊醒,忙不迭又拍了拍脑袋——他本来就是冷血动物,怎么会怕冷?!
话虽这么说,等飞机回归祖国的冬天里时,鬼使神差地,季宁又朝严北承身上单薄的衬衫望了眼。
到底是头等舱,空乘及时留意到这边,主动送了毛毯过来。
毛毯本来叠成整齐一块搭在手臂上,空乘却没有直接给严北承盖上,倒是礼貌地递给了一旁的季宁。
“……”
季宁拿着毛毯迟疑片刻,展开轻搭在严北承身上时,默默思忖趁机将手伸进他裤袋,摸到护照的几率有多大。
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到时候护照能不能拿到不一定,倒是惊醒了严北承,他看到她往他身上盖毛毯,肯定更要摆出一副“女人,你果然还是太爱我”的表情。
飞机持续高速飞行,季宁一早开始折腾,其实也很累,但她一时没办法入睡。
睁着微微干涩的眼睛,盯着严北承又研究了好一阵,也没想出更好的拿到护照的方法。
最后无奈叹口气,索性将手机插上耳机,打开Excel教学视频学习。
视频是她在受了严北承审计技能碾压刺激后,花五块钱大价钱买的网课。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察觉到旁边动静时,季宁偏过头,见严北承眼睛没睁开,抬手揉了揉眉骨。
不等他发现身上毛毯,季宁生怕他误会什么似的,一把扯下耳机,先一步急急解释道:“毛毯是空姐给你的!”
严北承刚睡醒,眼角微红回视她,闻言才将视线缓缓落在自己身上毛毯上。
没再摆出那副让季宁极度不适的自作多情样。
面对她的着急撇清,反而还意味不明地瞥了她一眼。
“……”
倒是显得她欲盖弥彰了。
这一觉作用还挺大,把人都给睡清醒了。
季宁眨了眨眼,正要将耳机重新戴上,不经意看到手机上面显示的时间。
整个人猛地一顿。
与此同时,广播里传来空乘温柔的声音:“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我们很抱歉地通知:由于天气原因,本次航班将延迟落地约一小时左右,具体时间未定,由此为您带来的不便,我们深感抱歉。”
“……!!”
航班延误会不会给其他旅客带来不便,季宁不知道,对于她自己来说,可是太不便了!
要知道她接下来的火车票,都是掐着时间点买好的,中间间隔时间只够她坐机场大巴到火车站。
飞机延误,火车也就相应地赶不上了。
季宁定了定心神,迅速上网搜索有没有更晚一点的火车票。
没有,春运期间,连站票都没有。
季宁握紧手机,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甚至连套路严北承的心情都没了,接下来的时间,她不死心地一遍又一遍看手机时间,直到确定火车百分百赶不上时,忍痛将火车票退了。
只能下飞机打客运电话碰碰运气了。
今天S市是个阴天,飞机落地时,从舷窗望出去,空气里雾霾很重。
头等舱优先下机,季宁在廊桥里就迫不及待拨了电话出去,却被告知没票。
季宁绝望了,万般愁虑之下,传送带上行李都差点拿错。
拉着行李箱往出口走,手忽然被轻轻拉了一下。
“去换下衣服。”严北承道。
季宁这才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马来西亚上机时的夏装。
S市作为国际化大都市,机场有专门的换衣间。
换了衣服,出了机场大厅,属于隆冬的风吹来,季宁下意识地将脸缩在围巾里。
脚步就那么定在机场外,不知路在何方。
“送你回家。”丢下沉静的一句,严北承不疾不徐往前走去。
季宁一顿,抬头望着他的背影。
一时间心里各种情绪纠缠,其中还夹杂着那么一丝……愧疚。
她握着行李箱的手指紧了松,松了又紧,在原地踌躇了好一会,还是不争气地抬脚跟了上去。
司机应该是放年假了,车子停在机场停车场。
等走到车边,她望了望前面的男人。
忽然轻声说:“要不还是算了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她家离S市不远,三个小时的车程,平时倒是可以打出租回去。
可今天是除夕,有没有出租车愿意跑长途不说,会喊出多少倍的车费又是个未知数。
所以她这话说得异常没有底气,自己都分不清是真心还是假意。
严北承正开车后备箱放行李,闻言偏头不咸不淡瞥了她一眼。
“……”
季宁莫名心虚,弱弱地将行李箱递过去。
行李放完,打开副驾车门,季宁愣了一下。
座位上居然有个软乎乎的南瓜抱枕!
对这类软萌的东西一向没有免疫力,她不由自主地拿起抱在怀里,手感特别好。
这种东西,肯定不是严北承这种冷硬无情的人会买的。
季宁想起上次见过的严北承的司机,没想到地中海大叔也有颗少女心。
不过,司机可以随意地按照自己的喜好装饰车子么。
这么想着,季宁不由得转头看向驾驶座严北承。
刚好对上他也往这边望过来的视线,他目光轻轻掠过她手中大南瓜,倒没说什么,稍抬下颌,示意了下车载导航。
季宁低头设置导航地址,小声说:“你送我到我们那个市就可以,到时候我坐城市公交到我家,这样你再赶回来,也不会耽误和家里人一起过年。”
严北承:“不用,就我一人。”
季宁指尖一顿,抬头看他。
东格作为国内汽车品牌的翘楚,背后的严家也有不少人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