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左侧的肩关节周围大致点了个范围。
钟令儿铆足了劲按摩,可她力气再大,对他来说也是不痛不痒,但是钟令儿颇有自信,还兴致勃勃问他要反馈,“怎么样?力道够么?舒服么?”
谭谌以面无波澜,“舒服,老婆真棒。”
钟令儿越夸越来劲,又加了点力气,搞得自己气喘吁吁。
谭谌以想了想,说:“肩膀倒是没什么,其实我现在感觉腰有点不舒服。”
钟令儿一惊,“腰?具体哪个位置啊?我能帮你么?”
“到床上去,方便一些。”
钟令儿不疑有他,任由他拉着挪到床边,看着他舒适地躺下去。
谭谌以目光沉沉,示意道:“上来。”
钟令儿看了一眼,“上哪去?”
他抬起手把人拉近一些。
钟令儿怕自己压到床上的人,只能坐在床边问:“这样就行了,你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谭谌以二话不说,抱着她迅速翻了个身,一下子将她压在床上。
趁她毫无防备,谭谌以果断干脆,撬开她的牙关,一下子掳住她软腻的舌,这样正适合他深入的亲吻,因为纠缠得太过难舍投入,连下颌线都绷得紧而分明。
舌头从她嘴里退出来时,看她双唇像湿了水的花瓣。
她缓回一口气,立时就给了他一记拳头,特别凶悍道:“你是不是骗我!”
谭谌以亲她嘴角,说:“没骗你,好多天没抱了,确实浑身不舒服。”他若有似无地,就这么那什么了一下。
钟令儿:“……”
他一动情又啃上去。钟令儿别开脸说:“等一下,话还没说清楚。”
他仍是吻了,轻应一声:“完事了再说。”
钟令儿房间的隔音做得还行,但她还是胆战心惊。
尤其是她的屋子就位于钟昭昭和钟章赵峮夫妇俩的中间,她在这里出点动静,一不小心也许两边都听得见这里的一点声色。
中间她几次喊停,他未必肯听。
而且越说他越故意。
钟令儿有点恼火他刚才的戏弄,“你不是那什么不舒服么?!”
谭谌以对着她笑了一下,温声低语:“你把腿收紧一点,明天腰就好了。”
钟令儿撇开脸。
她压抑着不敢放肆出声,细弱的吟咽,脑袋无力地往一侧倾着。
半晌过去,谭谌以握住她的下颌转过来,“看我,看着我。”
“……”
他发了狠似的问:“以后还敢不敢不接我电话?”
钟令儿紧咬住嘴唇不应。
“还跑不跑了?”
她声音细细碎碎。
“你跟我没什么好说的?那你跟谁有话好说?”
“以后都守在我身边,哪都别想去!”
“……”
许久过去,谭谌以下床抽了几张纸巾清理了现场,很快又回到床上,他自觉刚才有点过分,这会儿抱着她极尽温柔,在她脸上流连半天。
亲她眉梢,亲她鼻尖,亲她嘴角。
钟令儿睁眼淡淡看着他,谭谌以赶紧亲她的眼睛,企图用事后的柔情把她冷然的目光软化,钟令儿索性重新闭上眼不理他。
他问:“累不累?”
她懒懒应道:“不想跟你说话。”
他凑过去,嘴唇蹭了蹭她的脸颊。
过一会儿听见她出声,“你为什么不想要孩子?”
谭谌以躺回床上,把她搂紧,说:“咱们什么工作性质你最清楚,平时我们要独处都不见得有时间,更何况是陪伴和照顾孩子,你有空生孩子,不如多陪陪我。”
钟令儿睁眼道:“这是什么话?你的意思是以后都不要孩子?”
谭谌以垂脸,“以后的事以后说,你要是真想生,咱们可以做一个规划。”
钟令儿稍稍撑起身子看着他,“我记得你那晚说的是,你不期待生孩子。”
谭谌以坦然道:“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们是不是能够保证给孩子一个比较完整的童年?我们是不是有足够的能力,去让孩子保持对生活的期待?如果目前还不能够,那慎重一点比较好。”
她怎么没有考虑过?
她就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才迟迟不敢答应婆婆的要求,尽管谭母表示孩子生下来,她可以负责照顾,但归根结底,孩子最需要的还是双亲。
谭谌以的语气平淡,打断了她的思绪,“如果无法保证这两个条件,那么孩子最后就会像我一样,变得甚至对任何感情都不那么渴望。”
钟令儿愣了一下,惊讶于他说起这话来那么轻飘飘。
他重新覆上她,抚着她的脑袋说:“我很庆幸陪在我身边的人是你,我也很庆幸,我们不是因为所谓的爱情才成为夫妻。”
钟令儿听得懵懂,“爱情,不好么?”
“爱情不牢靠。”
她小声问:“那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
他说:“我们是夫妻。世上最亲密的关系,谁也插不进来。”
钟令儿走了一会儿神,问:“那维持这种亲密关系的前提是什么?一张结婚证?法律关系?”
谭谌以嗓子低了些,“是生活中无关他人,专属于我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比如现在,我能对你做的事,别人没有资格。”
钟令儿随口反驳,“谁说的,这个社会上第三者比比皆是。”
谭谌以态度懒懒不当回事,“那是别人家的事,以后少看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别学坏了。”
钟令儿想起以前她还专门提醒过他,婚后记得洁身自好不要出去拈花惹草,现在看来也许是她多虑了。
她试着问:“那如果以后我出去乱来——”
他冷声说:“那我就干死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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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VIP]
钟令儿想了想又说:“照你的意思,只要我行为上守住底线,心里面不管想的是谁都行?”
他冷笑反问:“你心里想的是谁?”
“你管我想的是谁?”
谭谌以故意夹住她的鼻子,“你不说我也知道。”
钟令儿对此没有反驳。
他忍不住问:“你心里还有他?”
一提到某个人,谭谌以心里就开始鬼怪作祟。
她对此也没有否认。
心里却想你不是不要感情么?现在哪怕你管天管地,你管得了我心里有谁?
谭谌以当她不出声等于是默认,直接闯门而入了,他狠声问:“现在呢?现在你心里想的是谁?”
钟令儿不能自持,声调已经变样。
这回钟令儿是真的累了,结束后不管不顾就径自睡了过去,让谭谌以去清理。
第二天起来,谭谌以的脸色并不那么好看,这是他心情不好的表现,冷肃如料峭春寒。
所以当他从房间里出来时,把餐桌上的钟昭昭给震慑住了,她在自己家里罕见地乖顺又小心翼翼,一声不吭耷拉着脑袋啃包子。
谭谌以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所以没有觉得不对劲,科室里有些刚来实习生和小护士一开始见了他,也是这个反应。
钟令儿却看得好笑,这疯丫头平时张牙舞爪,其实也是个欺善怕恶的。
等谭谌以坐下来,她好心情地把一杯豆浆推过去。
谭谌以的目光悠悠晃过她,脸色好了些,没话找话问一句:“爸呢?”
“一早就出门了。”停一下她又说:“快点吧,这里离医院有点远,要是路上碰见早高峰,都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
谭谌以下意识就要说点什么,但他看了餐桌对面正在啃油条的钟昭昭一眼,最后只是“嗯”了一声。
昨晚赵峮并不知晓谭谌以的到来,她从厨房出来冷不丁见到人,顿了一下。
谭谌以看过去,先打了声招呼:“赵姨。”
赵峮有些拘谨地笑了笑,“你什么时候来的?”
谭谌以口吻客气,“昨晚过来的,那会儿你已经休息了就没打扰。”
赵峮走了过来,看见只管埋头吃东西的钟昭昭,她推一下,“叫姐夫没有?”
钟昭昭这才不情不愿支起脑袋,咕哝了声:“姐夫……”
赵峮最清楚自己的女儿什么德性,钟昭昭就是个窝里横,见了个稍微有点气场的外人就蔫得跟只老鼠似的,二十三四岁的人了整天就知道疯玩,赵峮为女儿愁出了鱼尾纹。
吃完早餐,谭谌以穿上大衣,手里拎着老婆的包包在玄关的位置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