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令儿不由得挺直了腰板,也微微笑,“过来办点事,顺便看看朋友。那我不打扰了,你忙吧。”
她从一旁经过,小皮鞋踏着地板,发出严谨规正的细响。
钟令儿走出病房,低头看看时间,快晚间7点了,已经是下班时间,她可以直接去吃饭。
她划拉着手机,走得温温吞吞。
谭谌以过来时,一眼撞见小女警的背影,一身合称的警服,端庄秀正,他眯了下眼,迈开利落的步子过去,伸手揽住了她的腰,毫无预警就把人往怀里一带。
钟令儿一声惊叫,抬头看见是他,松了口气之余又恼火,朝他胸口发力一推。
谭谌以被推得后退两步,接着再往前三四步,把人逼到墙边,低声问:“怎么穿成这样过来?”
钟令儿听他这句话的语调沉沉,蕴着隐昧不可名状的意味,她莫名耳热,于是欲盖弥彰,故作正经瞥他一眼,说:“你严肃一点。”
他又说:“下班了?”
她默认。
他示意:“跟我去休息室。”
钟令儿警惕,“干什么?”
他说:“这个时间,在医院,我能干什么?”
她不懂。
他轻悠悠地说:“跟自己老婆吃饭啊,你想什么呢?”
她仰着脸看他,最后无语地抿开一笑。
医院走廊白皎皎的灯光下,一黑一白面对面凑得近,她抬头,他垂眼,四目相触,侃侃笑笑,浮世一隅的温存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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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有话说 】
过渡章过度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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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医生变着法给媳妇花钱
小女警:居然企图用金钱收买我的爱?!
第三十二章 [VIP]
三月初的时候,傅城被调派到这里着手负责的一宗赌博大案终于收尾,此案牵连甚广,牵扯出多前的一桩老案子,关于一名老刑警因涉嫌受贿被停职查办后畏罪自杀的案子。
当时法院已经下了判决书,判定这位老邢警贪污受贿,证据确凿,老邢警被开除公职,取消警衔,撤回其各项荣誉称号。
然而事隔多年,傅城为其翻了案。
甚至揪出了当年潜伏在刑警队里的一名内奸,这也是个老邢警了,只不过当年在执行任务期间受了重伤,已经退休好几年了。
案子一破,傅城在这里的任务完成,将择日回市局述职。
明晚警所的领导将会为傅城举办一个庆功宴,同时也是个欢送会。
因着傅城即将离开,王之珩心情复杂,既为他破了大案而高兴,也为他的离开而闷闷不乐。
钟令儿起了坏心思,存心逗他,忽然就故作惊讶和无奈,“哎呀,这可怎么办?我已经约了赵小姐明天晚上吃饭,我跟她说了你也要去的!”
王之珩这下更郁闷,“不是吧?这么巧?能不能换时间?”
钟令儿露出为难的表情,“换是能换,但是我们小词很忙的,我都不一定约得到她,这次人家大概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赴约。现在傅队和赵小姐,你只能选一个了。”
王之珩不疑有他,陷入了纠结,他十根长指插入短发里,苦苦挣扎道:“非得二选一么?我最不喜欢选择题了!”
钟令儿同情地抚摸他的发顶。
直到下班,王之珩一副英勇正义的表情,跑过来跟钟令儿说:“我选好了。”
可惜钟令儿早把这件事忘得一干二净,问道:“什么选好了?”
王之珩说:“在这件事上面,我选傅队。”
钟令儿瞬间回想起来。
王之珩一本正经,“赵姐姐人还在这里,只要有诚心,想约她迟早约得上,我会对她认真的,但是傅队后天就离开这里回市局了,下次见面都不知道什么时候。”
臭小子思考得还挺认真。
钟令儿说:“放心吧,我已经跟你赵姐姐改了时间,约得上。”
王之珩似乎开心了点,高高兴兴下班去了。
钟令儿还有几分报告没写完,下班后仍留在办公室里干活,键盘敲得噼里啪啦直响。
办公室关了灯,一片昏暗之中,只有钟令儿办公桌前的电脑屏幕透着微光,将她一对漂亮的眸子点得清莹如星。
工作结束时已经是晚上8点钟,谭谌以打电话说过来接她,已经在半路上了。钟令儿挂了线,又忙了一阵子,起身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却在经过刑侦科办公室的时候,发现一片昏暗里,亮着一抹微光。
钟令儿下意识停步,往里瞧了一眼,看见桌子旁的椅子上坐着个高大的身影,她驻足片刻,正准备离开时,里面的人望了过来,和她遥遥对上一眼。
她又略一顿,依然没打算停留。
这时里面的人却举起了一罐啤酒,对她说道:“喝一杯?”
她犹豫了一下,抬步进去了。
傅城长腿勾住一张椅子挪到边上,示意她坐。
钟令儿合拢着双腿坐下来,两只手搁在膝盖上,看了垂眸饮酒的人一眼,说:“你把案子结了,又替一位老邢警翻了冤案,立了大功,怎么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
傅城眼皮一抬直视她,嗓子浸过酒水之后低又哑,“怎么看出来我开不开心?我心情怎么样你知道?”
钟令儿指着桌面好几个啤酒罐子,“那怎么一个人躲起来喝闷酒?”
傅城喝了酒性情外露,他似笑非笑,“我躲起来了?那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钟令儿放在腿上的两只手虚虚交握着,目光飘忽于桌面上错落的啤酒罐子,没有应声。
他嗓子沉沉,“案子破了,你怎么不多等我几个月?”
前言不搭后语,却又仿佛话里有话。钟令儿心口的纽扣无力一松,她神思恍惚了一下,抬头看了过去,“什么?”
傅城拿起啤酒罐子喝了一大口酒,咽下去后说:“我告诉自己,这么多年,我没给你过一句承诺,更没有给过你一个回应,你一直是自由的,如今你嫁了人不是你的问题,是我的错。”
他估算错误,错在了误以为在他们几次交心的夜晚之后,她会义无反顾,等他到底。
钟令儿站起来说:“你喝醉了,早点回去吧。”
傅城抬脚踩着桌沿,用了点力把椅子往后一推,椅子脚和地面摩擦出粗嘎刮心般令人难受的声响,他两条腿懒懒搁在了桌上,身子往后一靠,看着她说:“感情而已,我傅城输得起。”
钟令儿捏紧了手心,说:“傅城,别太自以为是了,你对我没有承诺没有回应,甚至从来都没有争取过,现在你是以什么样的立场和角度来谈感情的输赢?”
傅城目光凌厉,盯住她,“那么,你希望我现在跟他争一争?”
钟令儿手心略略一松,正打算反驳一句。
办公室乍然一亮——
两人同时望向门口,一道修长的身影挺拔立在灯下,替她一字一句作了回应:“你已经出局了,现在你没资格跟我争,你也争不过我。”
谭谌以言语的同时,慢慢走了过来,话音一落,抓起钟令儿的手腕就往回走,她要小跑才能勉强跟得上他的步子。
一直走出了警所大门,站在路边,她轻声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到了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
谭谌以稍稍侧过脸来,开口的字字句句,都映着春夜的清寒,“我要是没亲临现场,还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
车就停在对面,他拉着她准备过马路。
钟令儿却钉在原地不动弹,“你说清楚,什么精彩的一幕?”
谭谌以看着她,却不言语。
钟令儿想把手抽出来,他也执意不放。
等她挣扎得太用力,他才把人拽到身前,认真道:“他后知后觉醒悟过来了,要来跟我抢人了,你是不是特别高兴?”
她反问:“你哪里看出我特别高兴了?”
他冷冷道:“你心里偷偷高兴。”
钟令儿上一秒心头郁郁,下一秒就被他气得笑了出来。
谭谌以的脸色却不那么好看,沉默了一会,又问:“他要是真的来抢了,你是不是马上就能离开我?”
她止住了笑,说:“在你眼里,我是这么随便轻浮的人么?”在他开口前,她立马又说:“也是,我当初那么轻易就答应嫁给你,所以到最后也肯定会轻易就离开你!”
谭谌以咬住了后槽牙。
钟令儿拧着手腕想挣脱他的钳制,“放手!我就不应该嫁给你!”
谭谌以把人搂过来,“不准后悔!”
钟令儿不甘示弱,“我当初根本就不喜欢你,是你说会对我好的,我安安分分当你老婆,现在你动不动就怀疑我,什么意思?”
谭谌以面色冷沉,使劲揽住她的腰身,一手抬着她的下巴,“你不跟我解释清楚,还跟我生气?”
“解释什么?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你跟一个野男人半夜喝酒,算不算对不起我?”
“我哪有喝酒!我喝没喝酒你看不出来么?还质疑我,还解释?你放开!”
“……”
她话闸子打开,絮絮叨叨停不下来,“我都没要你解释,你凭什么要我解释?那个什么邹阿姨的女儿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跟你一个科室?你对别的女人脸黑得跟碳灰似的,对她倒是和颜悦色,我还没问你呢!”
谭谌以:“……”
钟令儿:“一天到晚招蜂引蝶,勾引的全是妹妹!那个陈旎嘉年纪比你小吧?你那个继妹也是,三番两次不给好脸色,我找你抱怨过一句么?”
谭谌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