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睛都放了光。
白天在热搜上见到那偷拍照,勾得他一整天魂不守舍,只可惜是裴淮之的人,他没那个胆子动,哪想到后来才知道,只是长得相像,董顺本就浪荡,知道有个长得差不多,还和裴淮之没什么关系,立刻想办法把人弄了过来。
此刻亲眼一瞧,像不像他不知道,但实在是和他胃口。
董顺二流子般舔舔嘴唇,使了个眼色让经纪人将周酒弄到了牌桌对面的座上。
“周妹妹?”董顺语气轻浮。
周酒不自在地皱了皱眉头,她想过应酬大抵是一堆人相互客套寒暄,她在角落凑个人场,但没想过自己竟是这场鸿门宴的主角。
“周妹妹玩过牌吗?”董顺一边问,一边还不老实地在怀中女星的腰间揉了把。
周酒认得那个女人,是圈里有名的电影咖,得过不少奖,说一句影后都不过分,只是没想到她居然也会在董顺这样的人身边陪笑谄媚,她强忍厌恶摇摇头。
周酒并不清楚董顺的为人,来之前也只是知道他是个家里背景硬,不太好惹的角色,可今晚一见,周酒只觉得周身的寒毛都要竖起来了。
“没事儿,哥哥教教你。”董顺眼里的侵略性极强,说着便猥琐地起身往周酒这边过来。
然而几乎是下一秒,包间的门从外打开,统一着装的两排黑衣保镖分列门内两侧,众人齐齐望去,裴淮之单手插着西裤口袋,漫不经心地朝包间内走来。
一直走到周酒的身后,脚步停了下来。
那股无形的压迫感顿时让嘈杂的包间内噤了声。
董顺原本少爷脾气都上来了,抬头见到裴淮之的一刹那,吓得腿都差点软了:“裴、裴总……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裴淮之半点眼神都没分给他,从进门时,便只盯着周酒,男人语气清冷:“好热闹。”
随后微俯下身,顺手拿起周酒面前的那沓卡片。
“玩一局?”裴淮之将牌塞进周酒手里。
明明从进来之后就没开口说过话的周酒,莫名找回了声音,垂了垂眼拒绝:“我不会。”
这话是对裴淮之说的。
“输了又不算你的。”男人轻笑,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看向董顺,“要玩就玩点大的,不然没什么意思。”
董顺这会儿吓得站得笔直,屁都不敢放半个:“都、都行,您看呢?”
“听说你父亲最近对北边那块规划区有意思?赢了就给你家老爷子送过去。”
裴淮之面无表情,董顺却吓得够呛,那块规划区对父亲来说有多重要他不会不知道,赢了送他,要是输了……父亲这三年来为这事的努力就得立刻泡汤。
然而裴淮之说出来的话,他哪里敢拒绝,只能硬着头皮上。
之后的半分钟,董顺眼见着自己打出去的牌,被裴淮之一张张吃下去,再一张张塞进周酒手里。
结局显而易见,董顺一想到父亲要是知道这事,都能要自己一条腿,吓得冷汗直冒。
裴淮之从周酒手里抽出最后一张牌丢出去,微抬了抬眉峰:“不好意思了。”
董顺:“自、自愧不如……”
“下回自己先学明白了再教人,省得误人子弟。”
话看起来像是调侃,可任由谁都能听得出来威胁满满。
在一旁围观了方才一切的经纪人吓得口不择言:“裴、裴总,我们不知道您和小酒认识,您要是早和我们说——”
然而男人沉着脸,明明赢了牌局,可看起来心情却很差:“确实不认识。”
经纪人:??
“我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哪配和裴总认识,裴总乐于助人爱护员工,公司艺人去医院他都要亲自陪同的,今晚哪怕不是我,他也一样会帮忙的,对吗裴总?”一旁周酒也开了口。
裴淮之回过头,脸色果然黑了。
董顺见状原本要偷偷趁机往外溜,没成想直接撞裴淮之枪口上了。
“董少,不玩了?”裴淮之把人叫住。
董顺这会儿想死的心都有了,随口扯了句:“山庄后边的马场新来了批马,我、我打算找找手感去,就先失陪了。”
他也没想着这大晚上,谁有心思骑马玩,更没想过裴淮之有。
“那正好,我也挺久没碰了,一块吧。”裴淮之回过身,睨着周酒,沉声,“周小姐也一起?”
经纪人没给周酒拒绝的机会,满屋子人莫名移步到了马场。
裴淮之上马动作干净利落,一看就是没少玩过,可他从没带周酒去过任何公开场合,小姑娘安安静静站在场边,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他。
另一旁的董顺就不那么顺利了,他本就是个混子,个头也不高,如今被裴淮之吓软了腿,连上马都费劲,最后还得几个工作人员搀着上去。
马匹飞驰渐远之时,场边围观的女明星们纷纷激动地讨论起来。
“啊啊裴总真的好帅!”
“吓人是真吓人,帅也是真的帅!”
“好想一块坐上去!那我一定一头扎进裴总怀里不撒手……”
“醒醒。”
然而几个女人话音还未落,尖叫声便四起。
“好像是董少从马上摔下来了!”
“原本裴总的马遥遥领先,也不知怎么回事,裴总忽然扯住缰绳回头,董少吓得直接滚下来了。”
“唉董少看起来就不会马术,也没办法,不是所有人都能和裴总比的……”
一堆人说着便围到正在打滚的董顺周围嘘寒问暖。
周酒一时间落了单,看着不远处仍旧坐在马背高高在上的男人,总觉得这不是意外,裴淮之那样的人,哪会容许在自己手上发生意外,那忽然的回头,更像是他故意的。
只是还没等周酒多想,冷风忽地卷了过来,她只觉得腰间被有力的手臂一把揽起,半秒钟的功夫,周酒就这么被裴淮之抱到了马背上,面对面的姿势。
而后男人单手在马尾一挥,两人很快消失在所有人的视野里。
她下意识地尖叫出声,心脏砰砰直跳,双手不自觉扯住裴淮之的西服外套,整个人都被迫束缚在他怀中:“裴淮之!你疯了!”
周酒嗓音里多了分哭腔,还微微带着颤。
“这就怕了?刚才在包间里对着董顺那种孙子你都不怕,在我跟前倒怕上了?”裴淮之面无表情地睨着前方,深眸看不出任何光彩,是真的在气头上了,语气没有半点温度,“这种地方你都他妈敢一个人来,我看你才是疯了!”
“不然呢?找裴总您陪我来吗?您一直很忙不是吗?忙着陪别人去医院,忙着伺候别人喝热水,哪有心思管我去哪。”周酒虽真像先前那群女明星说的那样,死死抱住裴淮之的腰不敢放手,可嘴上却硬得很,忍不住讽他,“你放我下来!”
小姑娘挣了挣,马的速度很快,马背上的情况并不容易稳定,她这么一闹,差点往一旁偏去,裴淮之下意识将她搂得更紧了些,等将人稳下来,才稍稍松了口气。
“别动,听话!”
“你放我下来!我才不听你的话,你这个混蛋!疯子!”
裴淮之有意将马速放慢了许多,然而却是向着马场深处的竹林越跑越深,片刻后他嗓音微沉,低头凑到周酒耳畔,语气没了方才的怒和冰冷,多了几分暧昧:“老实点,不然我就直接在马背上把你办了。”
周酒快被他气死了:“你敢!”
男人痞里痞气往她身上撞了一下:“你试试看我敢不敢?”
第6章 .求婚影后宋佳妮结束四年婚姻,于昨日……
马场上,董顺灰头土脸满地打滚,面子全数丢尽,哀嚎着腿断了快喊医生。
混乱中,没人发现周酒不见了,更没有人知道那竹林深处的马背上到底发生什么。
夜渐渐深,周酒被裴淮之抱进黑色迈巴赫副座。
男人浅尝辄止,心情比先前好了许多,只是小姑娘模样有些许狼狈,外套纽扣被开了大半,凌乱松散地挂在肩头,眼角微微红,偏着头看向另一侧的窗外,一声不吭。
裴淮之轻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真欺负你了。”
周酒板着张小脸,单手扣了扣领口,委屈的小模样惹得裴淮之刚刚下去的火苗又有些上头的趋势,一路上,男人车速飞快,像是赶着回家做什么事。
到翡落湾院前时,周酒动作很快,先他一步下车,直奔二楼主卧,摔门落锁,半点不顺裴淮之的意。
男人扬扬眉,这会儿倒沉得住气了,手指漫不经心转着车钥匙,在门前饶有兴致敲了两下:“开门,听话。”
要是换做从前,别说将裴淮之锁在门外,就是睡梦里听到他回来的声音,小姑娘都会兴奋地下床跑出去迎接,然而此刻,周酒最烦的就是他这两个字,她用被子把自己整个人裹起来,不想再听到他半点声音。
“周酒!”裴淮之被晾了会儿,显然失了耐心,他偶尔也有兴致陪她耍耍小性子,但并不代表能无止境地容忍,他并非好脾气的人,耐心向来十分有限。
床上的女人毫无动静,下一秒,门处传来解锁的声响,周酒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后,随手拿起枕头,朝裴淮之扔了过去。
男人痞里痞气地偏了下头,轻而易举躲开那棉花软物,面色却沉了些:“你在我跟前闹什么脾气?”
周酒瞥他一眼:“你进来干嘛?”
裴淮之嗤笑讽道:“房子和人都是我的,你以为就凭个锁,能锁得住我?”
周酒有一瞬间的失神,而后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低声喃道:“是啊,翡落湾这个奢华的笼子,能锁住的从来都是我而已……”
裴淮之走到床边,伸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怎么?怪我把你从铭临山庄带回来?”
周酒一把拍开他的手,不让他碰自己。
裴淮之那压着的火气一下又上来了:“那种地方是你能去的?”
“裴总能去,我怎么就不能去?”
裴淮之舌尖顶了顶脸颊,身上那股野劲儿藏都藏不住:“那种地方不适合你。”
周酒心里委屈得要命:“你是不是觉得,我永远在翡落湾里等着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的宠幸,才是最适合我的?裴总是我的谁?凭什么这么管着我?”
裴淮之眸光微黯:“董顺他可不是什么好人。”
周酒抬眸:“那裴总就是什么好人吗?只要宋安安需要热度,就立刻拿我来比较做文章,网上对我骂声一片,我不能有半点怨言,好不容易争取到的代言工作,说给就给了她,经纪人让我去应酬,我还不去,等着喝西北风吗?”
裴淮之闻言蹙眉冷嗤:“我什么缺你钱花了?我能给的,不比那破代言多千倍万倍?”
“周酒,你真以为娱乐圈好玩吗?今晚你也看到了,那包间里有多少女人是你的前辈,排资论辈哪个在娱乐圈不是混得风生水起,可到头来不都得在资本面前伏低做小?放不下尊严,就只能舍掉资源,这个圈子就是这么肮脏残酷,你忍受不了大可退圈回家我养你,而不是来我面前无理取闹。”
“董顺那孙子干过的脏事你都清楚吗?男女通吃,早年被他玩废的小明星多到几个屋子都装不下,为了个代言,路都没学会走,就敢到这种人面前飞了?”
裴淮之冷冰冰的话说完,屋内顿时一片寂静。
半晌后,周酒才缓缓抬头,泪水在眼眶中打着旋,却强忍着没有掉下来,小姑娘嗓音微弱,眼神里也没光彩:“原来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为了资源和前途去董顺面前出卖自己,那这么多年,我留在你身边,你是怎么看我的?真像她们说的那样,情人?噢不,宠物还是玩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高兴的时候揉两下,不高兴就扔到一边。”
男人强压着的火似乎因为周酒这样的态度瞬间被点燃,他一把将小姑娘按在身下,嗓音暗哑带着威胁:“宠物,玩具?周酒,你知不知道真正的玩具是什么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