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锦哑口无言,想说她刚刚想的不是那个。
刚一开口又被男人打断,他似笑非笑睨着她,
“要不然你护着我,说不让我喝酒?”
还没来得及开口,傅寒时就被热情来客簇拥着走远了,来人还大大咧咧地招呼她,“嫂子放心啊,准不耽误晚上洞房!”
一圈人善意哄然大笑。
男人被拽走前,温和嘱咐她,“你先去歇着。”
傅寒时以前哪这样过,人群里的小年轻激动的直狼嚎起哄,安锦还没来得及说话,傅寒时就被人群裹挟着走远了。
现在大多数婚宴敬酒已经心照不宣地换成白水,她以为傅寒时也是如此,早就准备妥当。
她回房休息怔神,一会儿想到那个惹人厌的渣男一会儿又想傅寒时暧昧的话,他说的话太有冲击力了,让她都没心思痛骂渣男了。
他不会真要今晚就……?
正万般忐忑的东想西想,没想出来个结果,门铃先响了。
没想到他却真醉倒了,被人扶回套房。
男人幽深莫测的眼紧闭着,周身气势没有之前足,倒有一股说不出的干净。就是浑身味道不大好闻,酒精混着烟味,还有他身上清冽的冷香,杂七杂八的。
见安锦蹙眉,来人连忙点头哈腰,五官皱巴到一起道歉,“嫂子,真对不住,一下喝多了。”
他哪有脸说是灌多啊,楼下那群狗犊子太不是东西,事儿干完了,让他给擦屁股。
嫂子多厉害啊,他害怕。
不敢看她,怂着道歉,“寒时刚不小心被泼酒了,麻烦嫂子照顾,真是对不起。”
将男人放到床上之后忙不迭扯着一同送人过来的少年抹油跑了。
两个人颠颠往外小跑,仿佛身后有虎狼。
“小舅晚上能醒过来吧?还……能行吗?”
“行什么行,都被这帮狗犊子灌成这鸟样了!”
给人好好的新婚夜给毁了!
到门口转身关门时,两个人默契回头一瞧,与安锦目光碰触,大惊失色缩着脖子赶紧嘭地一声关上门。
两人到门外还掰扯呢。
“你明年才成年呢,还敢揣测你舅舅行不行,不想活啦?让你舅妈听到告诉你舅你说他不行,不死你也扒层皮!”
“我们那么小声,舅妈不能听到吧?”
安锦面无表情:……
我都听到了。
争执声渐远,后面的就听不清了。
我倒不能告诉傅寒时,转身时安锦心想,毕竟他俩也不熟啊。思忖着暗叹口气踱步回房,往床上一看眼神顿住。
这群人怎么一个两个都不按常理出牌啊,头疼。
醉意迷离的男人,白衬衫扣子不知何时已解到胸口,大敞四开露出冷白肌肤。可能因为喝了酒,泛着一层诱人淡粉,肌肉线条若隐若现,中和了他身上这股过于精致的气息。
好像酒液黏在身上很难受,男人大手还在不耐地扯衬衫,露出大片春色。
如果男人美景也能用春色的话?
安锦止住腹诽,走到床边拧眉打量男人身上的酒渍,一时有点手足无措。
这可怎么办,先给他换身衣服?
安锦深吸口气,轻轻按住不停跳的太阳穴,轻叹一声起身想将床上樱红的花瓣收起来,逃避似的劝慰自己等收完再说。
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刚一动,男人从昏睡中醒来醒了,一下子握住她细白的手腕。
好像心里记挂着事情醉也不敢似的,强睁开眼吃力讨饶,“明天……安锦,明天再……”
明天?
安锦愣了一下,就咂么出他话中深意,眼皮一跳。
明天啊,明天好,刚悄悄松口气就听他呢喃,“想洗澡。”
大概喝得多,沉冷的嗓音喑哑,像掺了一把沙。
漆黑的眸子上抹了一层水,潋滟诱人,他蹙眉难受极了请求。
“安锦,帮我洗个澡吧。”
酒醉的男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请求有多惊世骇俗,在她耳膜上砸出一个惊雷。
滚烫的大手圈着她的手腕摩挲着,温柔小意的请求她,“求你了。”
安锦浑身渐热,脑海嗡鸣,一瞬间觉得体温骤升要将她烤成肉干,不然为何喉咙干渴得如此厉害?
这人喝醉之后怎么这么……孔雀开屏?
哪像联姻的,怕是把她当成自由恋爱的妻子了吧。
等她回过神,发现自己已经坐在洁白浴缸前,湿润温热的水雾笼罩着他们。
希尔顿卫生间灯光璀璨,像空中挂了一个小太阳。
他半身赤.裸坐在浴缸中,她的白色睡裙也被水汽弄得潮乎乎的。
悄悄吸口气,定睛瞧了眼男人宽阔的后背,若隐若现的背肌,白中透粉的皮肤细腻挂着水珠。光芒大盛,她都能看清他遍布的血管。
于是脸又红了,小心翼翼握着浴球,生怕碰触到他的身体。
静谧,哗啦啦的水声,浴球摩擦肌肤的细微声响,还有……男人微重的呼吸声。
不大的卫生间中莫名漂浮暧昧的气息。
安锦浑身绷紧,汗毛炸起。
她跟乔珂可是一同看过一些成人看的电影,她莫名想到那里的片段,交缠的躯体,咿咿呀呀的声响……
空气中似乎飘着看不到的细密绳索箍住她的脖颈,让她无法呼吸,也不敢吞咽口水,生怕被眼前的男人听到,然后发生些……
在气氛几近顶峰,在她浑身发虚几乎要挺不住的时候。
“涂沐浴露冲一下就好了,谢谢你。”
垂头坐着的男人突然出声。
“……好。”
安锦屏住呼吸,捏着浴球大刀阔斧将男人涂成了一个雪球,柔软指腹时不时擦过男人后背,趁着浴球摩挲声悄悄吞了口口水。
不多时,眼前挺拔的背脊越来越紧绷,又好似披了一层红霞。
“怎么了?不舒服?”
安锦伸手绕过他,光洁的手臂碰到他微热的脸颊。
“有点热?”
探手贴着他的额头,蹙眉不再想别的,讶异道,“是不是发烧了?”
“……没有”,嗓音喑哑,垂头微顿一下,“帮我冲一下可以吗?再帮我拿个浴巾。”
那可是好!
安锦可算松口气。
握着喷头将泡沫冲干净之后,安锦犹豫一下还是问他,“下半身能自己洗?”
“内裤用我帮忙脱下来吗?”
万一因为醉了摔倒就不好了。
刚刚安锦还不好意思,好说歹说哄着傅寒时留下最后一片布料进浴缸坐着,等他坐好她才进来。
现在担心他出事,反倒顾不上这些小情绪。
静了一瞬,傅寒时没回答,安锦疑惑向右侧了侧,瞧见水珠顺着他黑发往下滴,落到他刀削般的脸颊上坠落。
“傅寒时?你睡着了?”
“……我自己可以。”
“那你洗好了叫我。”
等安锦趿着拖鞋渐远,男人才缓缓睁眼,黑眸清冷没有一丝醉意,唇线平直,刚刚朦胧乖巧的模样消失不见,垂眸之后,沉默了。
片刻后,傅寒时往后看,紧盯着白色门板似乎要戳穿它,良久,最终收回视线。
他没想到,今天倒是给自己玩坑里去了。
闭眼沉入已凉的水中,压下满身滚烫。
满足了傅寒时的要求,将人扶回房间安顿好之后,安锦觉得男人比之前安静多了,纳罕得多看了两眼,“没事儿吧?”
“……没事。”
有点沉默,不像之前话多。
安锦又摸下额头,又贴贴自己,看他体温正常才走到对面的卧室。
他们当初心照不宣的定了套房,就为了新婚夜有个缓冲。
聪明人做事都会给自己留条后路。
回房之后,安锦疲乏的闻着满室玫瑰香,掀起被子将花瓣抖到地上就钻进去,关上灯之后转瞬失去意识,凌晨四点就起床化妆,像假人一样迎来送往,太累了。
就是心里有事,睡得不太踏实。
果然,夜半时分又被若有似无的哼声唤醒。
连忙掀开被子,揉了揉眼睛就□□着脚往那边跑。
摸黑进到对面房间,探手要摸他额头时,不知碰到什么,下一秒被一只手掌禁锢住,往下一用力砸入他怀中。
“别闹,好好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