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睡着了你还回答。”
“我太累了不想动,你要是太无聊了想发生点什么,可以自己shanglai。”
“谢谢,不必,我嫌累。”
白茵翻过身,背对着他。
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和陈淮骁会如此亲密,却又如此疏离。
以前他的一举一动,都会让她心生波澜、雁过留痕…
现在,白茵的心态已经很稳了,不会再如青春期那般纯真而幼稚。
半个小时后,白茵听到陈淮骁的呼吸声渐平稳了,她也闭上了眼睛。
“咔嚓。”
白茵被一阵奇怪的如脆木割裂的声音惊醒。
“!!!”
她赶紧翻过身,对着男人的后背轻声道:“陈淮骁,你睡着了吗?”
陈淮骁没有回应,似乎是真的睡熟了。
白茵哆哆嗦嗦地撤下了横在两人中间的枕头,挤到他身边,从背后抱住他的腰,将脸蛋贴在了他灼烫的皮肤上,紧闭着眼睛。
滴答……
她好像又听到洗手间传来了水滴声。
啊啊啊啊!
疯了!
白茵受不了了,钻进了被窝里,爬到了陈淮骁前面,揽着他粗壮结实的手臂,钻进他炽热的臂弯。
陈淮骁稍稍转醒:“干什么?”
“真…真的闹鬼。”
“闹什么鬼。”
白茵冰凉的手捂住他的嘴,哆哆嗦嗦道:“哥哥,看在前两次的份上,你保护我一下,我怕...”
“……”
陈淮骁重新闭上了眼,然后将小姑娘紧紧揽入了怀里:“睡吧。”
我保护你。
*
次日清晨,白茵被闹钟叫醒了。
她迷迷糊糊地伸出手,身边的位置已经空出了一块,还带着些微的体温。
她意识渐渐回拢,睁开眼,却见陈淮骁站在窗边,已经穿好了枫叶红的赛车服,双臂的线条轮廓非常优美,比他穿西装时多了几分肆意的张扬。
晨曦的光晕从窗畔照了进来,照着他侧脸的轮廓,英俊而又带着力量感。
“醒了就快起来。”陈淮骁给自己戴上了手套。
白茵困呆了,重新倒回床上:“为什么我要跟你来这破地方受苦,晚上还被鬼吓得失眠。”
陈淮骁回身,走到了床边。
女人长发散乱,宛如一朵黑莲铺开,而她皮肤白皙,肌骨纤柔如粉蝶,美得触目惊心。
有些瞬间,他也很难不为这女人心动。
她艳到极致,都快成妖了。
“小辫子,再赖床,我就把你丢山里了。”
他声线温柔有磁性,苏到了极致。
“起来了!别催了!”白茵气急败坏地蹬开了被单。
陈淮视线下移,指尖意味深长地指了指衣领处。
白茵低头,这才发现自己衣领早就散了一半了,内里的风光,全然被他看在眼里。
她赶紧转过身,系好了衬衣纽扣,然后抓着自己的外衣宛如兔子般冲进洗手间,以最快速度盥洗梳理,然后精神饱满、活力十足地出现在陈淮骁面前——
“准备好了,走吧!”
……
晨曦的微光在东方渐明。
果如陈淮骁所说,后半程山路格外陡峭,有些转弯的险峻处,是仅容一辆车通过的宽度。
再加上昨晚下过一场夜雨,轮胎也很容易走滑。
尽管这样崎岖狭窄的山路,陈淮骁却开得非常稳,保持着稳定的车速。
白茵的胜负欲又燃了起来:“我觉得还可以再快一点。”
“教我开车?”
“既然是比赛,当然要赢啊!”
陈淮骁平视前方,表情淡淡的:“你可以打开车窗看看外面。”
白茵不信邪地打开了车窗,身侧就是万丈悬崖,峡谷里是郁郁葱葱的树丛,还有一条河流,远得就像一条细长的蚯蚓。
而轿车就驶在悬崖边缘,仅仅几步之遥,惊心动魄!
白茵关上了车窗,心脏加速狂跳,生平第一次恐高了。
因为陈淮骁开车一向沉稳,表情也是波澜不惊,所以给她造成了一种很安全的错觉。
真的是错觉,在这种地方赛车,就是玩命!
而陈淮骁,似乎很享受这种命悬一线的刺激感。
她不再催他加快速度了,安静下来,摸出暗色粉底液,拉开车厢顶上的镜子,给自己上妆扮丑。
陈淮骁扫她一眼:“扮丑很好玩?”
白茵拿着粉扑均匀地拍着脸,说道:“让秦爵看到我的真面目,怕他爱上我。”
“他是你的未婚夫。”
白茵翻了个白眼:“谢谢,大可不必提醒我。”
正为这事儿发愁呢。
她打听过了,秦爵真是个变态,嫁过去只怕没有好日子过。
“陈淮骁,你要不要考虑下,和苏家联姻啊。”她侧过身,用商量的语气对他道:“毕竟现在苏秦两家联姻,都是合纵连横为了对付你。”
陈淮骁目不斜视,嗓音平静:“你想嫁给我?”
白茵叹了口气:“没有更好的选择了,只有你才能阻止这场联姻。”
“你要是不想嫁,大可不必来北城趟这趟浑水,没人能勉强你。”
白茵脸色沉了沉:“我不想一辈子…都困在那个宛如与世隔绝的江南小镇。”
陈淮骁知道她心比天高,这些年所有的努力,不都是为了今时今日。
“行啊。”他淡淡道:“跪下来跟我求婚,我考虑一下。”
“……”
“谁要跟你求婚呀!”
陈淮骁嘴角扬了杨:“随你。”
白茵看着男人冷漠的侧脸,懒懒地倒在了椅子上。
随口问问罢了,她也没抱希望。
……
头顶,有了盘旋的无人机,发出呼啸的噪音,全程实况转播赛程画面。
想来追踪赛程的玩咖们也已经赶到附近了。
很快,陡峭的盘山公路走到了尽头,通往山顶的那条曲折的林间路,赛车开不上去,只能够徒步攀登。
按照比赛的规定,接下来这段路,应该有白茵步行完成。
与此同时,秦爵的黑色赛车也风驰电掣地驶了过来,停在了他们面前。
他自信地拉开了副驾座的车门,只见Kitty一身运动装备,清爽地下了车。
白茵记得昨晚的她还是一身车模装扮,踩着恨天高,今天居然摇身一变,换了身便宜行事的运动衣。
想来…这场比赛,秦爵根本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策划已久、有备而来,目的就是为了赢陈淮骁。
Kitty看着白茵脚上的那双高跟鞋,嘴角绽开了笑意。
昨晚白茵穿了一身夜店装过来玩、被临时抓包了,她的打扮自然不适合搞这种登山项目。
山里条件有限,她也买不到适合登山的鞋。
秦爵算准了这茬,才会跟陈淮骁下以股份这种实打实的利益为赌约。
陈淮骁垂眸看了眼白茵的高跟鞋,问道:“能行吗?”
白茵没有回答,爽快地从陈淮骁手里接过了枫叶红的小旗子,磕了磕高跟鞋的鞋跟,大步流星地朝着山路走去。
Kitty不急不缓地跟在她后面,慢悠悠地走着,似要看她的好戏。
穿着这种高跟鞋走山路,要不了多久,她的鞋跟就会坏掉,输定了。
……
白茵踩着高跟鞋艰难地爬到了半山腰,高跟鞋不止一次陷进泥泞的山路中,Kitty一直在她的身后,分明有机会超过她,但她没有这样做。
白茵回头望了Kitty一眼,她在她身后约莫十来米的坡地上,宛如看像看笑话一般,轻蔑地望着白茵狼狈登山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