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嘉措递了两张纸给大头擤鼻涕:“一个下雨天,你撑着一把伞遇见了一个在屋檐下避雨的女生。可是你的伞太小了,一路同行必然两个人都要被淋湿。于是,你收了伞在屋檐下陪她等雨停。你们一起等了很久,雨一直没有停,这时候来了一个撑着大伞的人接走了她。你遗憾打伞的人不是自己,但又庆幸她终于不用继续困在雨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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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小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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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相逢在雨中。】
【为什么是be,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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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大部分看到都是小陈同学的视角,暗恋真的很让人心酸,好想看看摇妹妹眼里的小陈同学。】
【大学这几年,他们还是彼此相爱的。虽然互相都不知道,但谁也没有放下过】
【程嘉措,你怎么这么好】
【我的天,陈嘉措也太温柔了吧!】
【嘤嘤嘤大学生活有点虐直接步入社会吧】
【撒花花】
【呜呜呜陈嘉措真的好温柔。
“她不喜欢我,但她没有错,我很庆幸她可以逃脱困境,哪怕十分遗憾那个人不是我。”】
【陈嘉措是什么绝世好男人】
【哎嘛呀,每天看的我都想哭。】
-完-
第38章 、三十五棵树(二更)
◎大学线完◎
和心理疾病对抗的日子,就是一场狼狈又痛苦的自我救赎。
不知道别人如何,周摇也是想活命的,甚至她有着强烈的求生欲望,但是她又不配合治疗。那天去见医生,已经是约定日子的一周后了,她没有为她自己的爽约找什么借口,她单纯排斥。
排斥别人剖析她,她总是很戒备。
可不看又好不了。
她的心理医生习惯在开始前跟她聊上半个小时的家常,索性这个医生不是按时间收费的。
聊裴絮,聊室友,聊以前。
虽然看着还是那么不配合治疗,但还好她的生命体征一直维持在活着的状态。她这个病似乎自杀率特别高。
心理医生从不让周摇也快乐起来,她知道这对一个躁郁症病人来说没有什么用。
快乐就像是一种普通的生理反应一样。
周摇也早上醒的时候很不舒服,喉咙间的痒和脑袋的钝痛感让她没有办法继续入睡。老校区弱不禁风的床任何轻微的动作都能让它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一个人醒了,一个宿舍也就醒了。
考试月的警报已经拉响了。
宿舍里也没有人睡懒觉,等隔壁床的室友手机闹钟响了之后,周摇也陆陆续续听见有人起床的声音,这时候她才翻了个身,躺了没几秒之后掀开蚊帐跟着起床了。
老校区的图书馆座位和储物柜都稀缺,周摇也比去年已经提早一周来了,结果还是被告知已经‘售馨’。
最后背着书包和笔记本回了宿舍,老校区的宿舍是大宿舍,类似于两个宿舍合并在一起,除了睡觉的床和衣柜是分开的,其余的卫生间和书桌都是摆在一起的。
八个人的大宿舍是混住的,一共住了三个系的人。
两个学法的,三个同届学医的,两个比她们小一届数学系的。还有一个落单生物系女生,三个月前从宿舍搬走了。但七个人住还是觉得逼仄没有个人的隐私空间。
水泥浇筑的地面路上下雨天返潮特别厉害,昨天晚上的那一场大暴雨一下,估计没个三天这个地都干不了。
周摇也回来的路上去了个食堂拎着饭回到了宿舍的时候,数学系那两个女生在‘开班授课’,高数的存在每次到考试的时候都会被人质疑它存在的必要性。
“……言奚我叫一下暂停,我还是没搞懂。”
“一堆英文最后告诉我是数学题?算了,我还是好好复习耳鼻喉吧。”
周摇也伸手将门口倒地的伞扶起来,绕过那群奋斗高数的可怜人,饭菜的香味让心思原本就不在学习上的那几个人更不想学了。
有个女生叫住了周摇也:“周摇也,如果我学高数学到发疯了,高数需要对我负法律责任吗?”
周摇也将饭放在桌上,故作思考:“不会,你这是碰瓷,法律审判不了高数。”
那人不生气反而笑:“你们系什么时候开考啊?我怎么看你还没有复习?”
“昨天辩论赛刚结束,我今天准备复习了。”周摇也刚说完,同系室友丁瑜跑了回来。
丁瑜是来宣布一个大消息的:“出来了,出来了,搬出新校区的系部名单出来了。”
几家欢喜几家愁,周摇也和丁瑜是开心的,因为法学院在搬家的行列里,而同宿舍的另外几个系的学生还得留在这里。
丁瑜在宿舍里拉完仇恨之后,坐到周摇也旁边:“这样也挺好,那你和学长之间的距离就更近了。”
周摇也咀嚼的动作停了,也不知道是第几次和丁瑜解释:“学长只是给我介绍兼职而已,我不是他女朋友。”
丁瑜不太信,但周摇也每次都这么说。
丁瑜开玩笑:“他都送你冬天的第一杯奶茶呢。”
周摇也让他打住:“是因为上次他在校门口的奶茶店办了张卡,店家用各种借口理由不履行宣传办卡时的优惠条件,我帮他处理了而已。”
作为报答,他那天在奶茶店里兑现了优惠之后才给周摇也送了一杯奶茶。
-
周摇也在做兼职。
她每天都有很多很多事情做,各种学校的活动都参加,还兼职,在忙这么多事情的同时她还兼顾了学业。
在丁瑜看来她好像不知道什么是累。
下午上完课,周摇也还有两个小时的家教兼职,送她去的是给她介绍这份工作的学长。兼职内容是给一个小孩子辅导作业,小孩子是学长的亲弟弟。学长爸妈紧跟生育政策,给他弄出了年纪差了二十岁的弟弟。
学长不亲自上阵的一大原因是因为亲情束手束脚。
学长也问过她为什么要这么压榨她自己,他没见过像周摇也这样自我剥削的人。
周摇也在路上简单地休息了半个小时:“我有一个喜欢的人。”
吃到一个红绿灯,车停在路口。
学长知道:“那个滨城的男生?不过,让你一个女生为经济操劳有些讲不过去吧。”
“两个人的生活这些经济压力不应该让他一个人承受。”
周摇也的躁郁症一直没有改善,她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为了活着找一个理由。
和陈嘉措在一起当成了周摇也的‘理由’,或者应该说是动力。随着治疗她重新回忆起以前在滨城的一切,她发现自己真的忽视了好多的细节。
她发现陈嘉措的喜欢原来一直存在,当时她满脑子都是高考之后离开那里,陈嘉措对那时候的她来说是一个不讨厌的人。
那时候的自己,在那样的情绪之中,不讨厌就是她最大的喜欢了。
她实在是难以入睡,精力太多。她就参加活动正好可以积分,她打辩论赛也能丰富简历上的在校经历。她吃着两种作用相反的药去对抗身体里两种极端的情绪。
水深火热,她的身体被两股力量相互争夺着,她痛苦不堪。
她总是睡不着,所以梦都梦不到陈嘉措。
换新校区之后,宿舍变成了四人宿舍,一个宿舍都是一个系的,周摇也在大三的时候顺利保研,她减少了辩论赛和兼职,全力准备一年后的司法考试。
司法考试前两天,宿舍里有人挺迷信,说是要去烧香。
烧香拜佛求文殊菩萨保佑,普济寺的花样挺多,求姻缘的系红绳买锁,求平安的有平安木牌,求考试的金榜题名的也是另一个花样。
周摇也付完钱之后,拿着木牌想了好久,丁瑜将自己考试时间写了上去,求菩萨拜佛祖,保佑她司法考试通过。
室友陆陆续续都写好了,周摇也才不疾不徐地提笔。
——保佑陈嘉措未来光明灿烂。
丁瑜凑过来偷偷看了一眼,看见这个名字不解:“谁啊?嘉措…”
周摇也把木牌系起来,解释:“嘉措在藏语里是大海的意思。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挨着海。”
丁瑜很快反应过来:“你喜欢他。”
语气很笃定。
周摇也不否认:“我以前被人骂有艾滋病是病原体的时候,他还每天来找我上下学,我妈妈不在的时候他妈妈还会邀请我去家里吃饭。”
在那种情况下愿意站在她这边是需要巨大的勇气的。
然后丁瑜她们也知道了周摇也有精神方面的疾病,也知道陈嘉措高考的时候没有考好,现在在洵川大学念书。
“你不是现在就住在洵川吗?”丁瑜问她假期回去会不会和那个男生联系,又或者为什么不考虑一下异地恋。
“暂时不行。”周摇也想找他,但是躁郁症如果没有治疗到一定的程度,就是去找陈嘉措也只会伤害到他。
后来周摇也一直到毕业一共还打了十五场辩论赛。
最后一场辩论赛是在一个下雪天。她没有发现有一个人从会议中心出来时就一直跟着她,她抱着装着正装的防尘袋,看着已经看了很多很多年的首府大雪。
区别于滨城的冬天。
白雪纷纷扬扬,短短几个小时就能为整个首府换上白色的冬日限定皮肤。
周摇也没有打伞,就这么站定在雪里,身上落下了不少的雪,她站了有多久,身后跟着她的人也在雪里站了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