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的没理他,今天又发什么?不都已经决绝了吗!
她点开进去看了看,却见余琅易说道:“鹭鹭,乖宝,上班怎样了?忙不忙?”
“上周是我错了,我不该一时嘴快,冲口而出说那些气话,真心诚意地跟媳妇儿说道歉。求原谅。”
透着满满的认真和祈好,像是用脸摁在屏幕上打出来的字。
哼,没有用了。唐鹭揉了揉微肿的眼睛,是她睡前用热水袋敷的,否则哭得今天见不了人。
那般冷毒的话,他余琅易的吵架噎人功夫是修炼得更上一层楼。
唐鹭根本无语可说,她便回复了一把刀子过去:“已分,勿扰。”
那边余琅易看见匕首小表情,却噎了噎嘴角,眉宇间镀出亮泽——分就分了,老子重新追你成吧。
学着追求你,平生头一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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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他就想她,以一种重新审视的角度。◎
56
上午的商业会议开到了中段,余琅易站在主会场外面的大玻璃镜前,他把兄弟几个安排在里面了,自己出来给唐鹭发会儿消息。
修身的笔挺西装,因着肩膀宽,人又高瘦,衬得脊背尾部些微上翘,很是成熟冷冽的男人味。一手插兜,一手瞪着屏幕,等了十几分钟,本以为唐鹭死了心的不搭理自己,总算给回复。
肯回消息他心里还是满足的,至少对他还留有一点情意,否则一个字儿不吐,那才是真狠绝。
发刀就发刀,有气生总比不搭理好。
他昨晚睡得沉,今天心情跟着舒愈。从云省回来后,余琅易就跟杠上了似的,明知那女人不在不可能出现,偏偏下班就回去,在那安静的出租房里待着,一连几天没睡踏实。每晚上先撇开唐鹭的枕头,过后又拎过来靠着,再这么磨蹭下去,那枕头就该只剩下他自己的味道。
也就昨天看唐鹭给魏邦发消息,惦记着这小子有无猫腻,才在酒店寝室宿了一晚。
余琅易咬了咬牙,又接着解释道:“分了也总得给个说话的机会。那天晚上真是去盯梢人,那货之前见过,就上回带枪的一次。我瞅见他还是感觉不太死心,就跟去酒吧盯着了。怕他认出来,叫几个姑娘挡挡视线,当时压根儿没心思管其他,眼睛光顾看那边。裴顺发群里,第一个想的就是给你解释。”
“结果猛一个听你说不爱我,唐鹭鹭,我TM,谁受得了。你必定想不到,我心里只觉得一颗石头破碎了,痛得一扎,当下说了几句狠话。可老子什么也没做,后面直接回去了,不信你问几个哥们全都能作证。”
打完字发出去。算了,掉份儿就掉份儿,也就在她一个人面前没脸。以后娶回去搁家里当媳妇,小姑娘小崽生几只,一辈子是夫妻,还怕对她一个人没脸么?
OUR公司。
前台玻璃墙后的位置上,唐鹭一幕不错地盯着看完。理智告诉她,别去看,这个男人的辩驳口才早已非第一次见识,从最初同居恋爱到现在,多少回了。
是的,他们就是先同居才恋爱的。一开始可没什么爱情,现在回忆起来都不知为何就走在一起。
唐鹭也已不再像先前那么单纯傻气了,毕竟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二十二岁。
可眼睛却管不住地盯着看。悄悄说心底话,昨天余琅易给她发消息,她本是些微悸动的,尽管不和好,至少是他先想起的她。若真如魏邦说的死心塌地、坚贞不渝,唐鹭也能看淡开来,不那么生气,结果他却句句诛心。
那边组长柏冬叫道:“小唐,这会儿手头事情忙怎样了?二十分钟后开个周短会,下班前,就几句话。”
唐鹭连忙答了她一句:“好的,我先准备。”
下午除了忙工作,好像还得开部门学习会,要在本楼大会议室里放映PPT,有时还会有宣传部的摄影师过来拍照,刊登在集团期刊上。每周轮一名同事,新同事会优秀安排,轮到唐鹭估计得下个月。
唐鹭都已想好,轮到她时,她就讲生活与创意的转化议题,所以她决定周末在家给自己先买几本基础书,有理论垫一垫能说得更好些。她一进公司,就抱着想法儿表现自己,为以后的调岗做准备了。有时机会不一定掉在跟前,但如果机会离得近,不妨主动伸出手去抓取,抓一点抓一点,抓得次数多了自然好运也多。
随便回复余琅易:“已分,勿扰。”
这次连刀都懒得再发。没意义,随便他说。
眼泪不是白掉的,气也不能白受。
余琅易的磨叽功夫却是了得,也不管她有无在看,只要给回消息就行。他站在窗边睨了眼外面的绿树,又给她发两张照片,说道:“分了总可以做朋友。这次出差Y省保单,给你带了两个首饰做礼物,没裴顺那一出,我一回G市就打算给你。图先发你看看,下班我去接你,给你送过去。”
唐鹭点开他发的图片,一个是粉色冰晶的水滴形吊坠,玫瑰金的链子,精致莹润的粉晶如梦如幻;一个是剔透水绿的翡翠手镯,质地上乘,通体流光。
唐鹭有旧同事做玉石销售,很早前也给余琅易买过那颗墨玉的吊坠,晓得一些玉石知识。只这样看着图片,就知道价格一定不菲。
而且余琅易也深谙挑东西,这两枚首饰,唐鹭一看便挪不开眼。唐鹭的锁骨很白很美,她偏瘦,坐卧时胸前两道淡淡的横骨,可两朵云软却樰白而饱满,在那中间勾勒出心形的凹涡。如此一枚粉晶的水滴点缀其间,一定更为媚惑动人。手腕也细白纤柔,这样的颜色最是衬托她了。
狗男人,不都快要回东北种地了的,哪来这么多钱消遣。
唐鹭就硬气地回复道:“不用送,我不够可爱也不配,留着送其他人吧,比如送你双飞的两个小公主。我一会还要开会,别打扰我。”
这个女人真绝,逮着话题便咄咄逼人,最近底气是越来越大了。
余琅易的傲漠,使他看不明唐鹭是块未开垦的璞玉。她只是先前见识太少了,给她一个大空间,她也能蹭蹭地融入和攀爬,她就没带怯懦的,自有一股子撞南墙的劲儿。
之前爱余琅易,爱得入髓入骨,生怕他离开自己,怕他不在。可当她已经形成要与他分开的准备后,反而开始适应起了独立的决策。
余琅易却是沦为自以为能剥离,结果发现根本离不开她的那个。
几十万的翡翠,送他么的哪个公主?猜着她一定嫉妒两束玫瑰了,也怪余琅易,为着在G省圈子装得像些,再加上这女人节省成狂,素日里日子过得简素。竟然到这次旅游才发现,连与她在浴缸里沐浴都不曾有过,租的房子旧热水器只够洗一壶,别说浴缸了,站脚都嫌挤。
之后既准备追回她,就逐渐把这些补回来吧。
男人清了清嗓子,又手指摁键,缓和语气道:“说哪个公主呢,我除了送你唐鹭鹭,还能送谁?那天晚上两束花,我回神过来才知道,真不是故意买的。双飞更别提,十天没做暧。”
“老婆我错了好不好,晚上见个面,当面和你解释。再不见你哥要烤成柴干了,昨晚吹了一晚冷风,今天嗓子都发哑,想念你褒的汤。”
话说着,竟破天荒发了个双手合拢求饶的帅和尚头像。手绘的,也不知事前从哪搜来。
还别说,他那推得一厘米多长的短寸头,搭着一米九笔挺隽逸身躯,还真有点那么感觉。
以前余琅易多高傲一男人,就算吵架想和好,主动对她说话,也都是高冷傲漠的,或叫她“鹭鹭你帮我拿件T恤”,或者帮她挂个衣服什么的。高贵头颅昂起,只动作不说话,忽而在拥挤的阳台上触碰,便不管不顾地兜住她腰,用清朗的下巴抵住她问:“还气?能气到地球末日不理我,气到我主动说想你?”然后唐鹭便看到他挺拔鼻梁下,爱心形的好看鼻孔,是了,他无有一处不美不隽,微微张启的唇更是清泽迷人……就这些已经是极限。
几时如此无底线啊,那和尚垂眸,袈裟披身,只差下跪了。
唐鹭心微微的有点软,却又想到他昨晚冷讽自己的劈腿。要开会了,她起身边最后回复一条:“不许来,我加班。”
“我也不想见你,我恨你余琅易!”
不晓得怎么的,站起来却蓦地泛了泛酸,大抵昨半夜那盒冰牛奶喝凉了。
那边商会的会场内传来雷鸣掌声,余琅易亦敲字:“再恨也等我解释完随意你恨。脚长我身上,我过去了再说,加班我等着!”
说着从后门一闪身,颀隽身躯掠进了会场后端。
唐鹭连喝几口热水,缓一缓酸意暗涌。一会儿组长柏冬召集大家到小会议室里,组员们按例总结了本周的工作,又分别提了点建议,就下班吃午饭了。
吃完午饭休息半小时,午睡还不及睡,便又喊去项目组递送厂商们的标书。周五的下午总是尤为忙碌,一直忙到下班,都忘记了这档子事。
给美视部打印完设计稿,唐鹭加了一会儿班。她发现和翟欣之间的相处,还是挺井水不犯河水的,就各做各,公事公办,这让她放松许多。
等到七点半下楼,出电梯往大门口走,便看到门口站着一个英俊的男子。是余琅易,他穿着白色宽松衬衫,灰黑的休闲长裤,冷隽挺拔地立在人群里。似乎刚理了头发,两鬓推得稍短,头顶稍长,看上去更为英气精神。耳上还戴了一颗银色耳钉,几分倜傥落拓,依稀清朗的少年男儿感。
这个男人,天生衣架子,穿保镖西装服时又恁的沉稳凛厉。要么不是断了一根左小指,他真的适合当模特。
唐鹭不知道他是否故意这么穿,她对他穿白色休闲装的矜贵难以匹敌。
可唐鹭看见他,心跳还是会加速,她要么互相不见,在对话框里可以冷静决绝。却没多少力量,能够在这样的分手过度期,又面对面地应付他。
她正想趁没发现从另一边的出口回去,两个人却总心有灵犀似的,余琅易正好撇头看过来。
他冷郁眉峰淡淡一挑,隔着人群叫了她一声:“鹭鹭,鹭宝。”
低沉醇润的嗓音,温柔而醒目,在人群中惹眼。有熟悉的同事不自觉瞅向唐鹭,因为这个漂亮的男人只专注盯着她。
这会儿正是下班的高峰期,电梯间出来的多是同事,万一等会碰见翟欣就尴尬了。
唐鹭瞪着他,只得停下来:“都分手了,叫你别来,你还来干嘛?”
余琅易高低听不得她当面娇嗔,听得魂骨儿就泛软。已有十天没见面了,当初刚搬出去前,两个人还在郑州的酒店里做得激流涌动、水到渠成,连春节分开的时间都没这么久。
余琅易睇着唐鹭的打扮,小桃子脸蛋似乎瘦了些,樱樱红唇娇俏。怎么看却更动人了,他就想她,以一种重新审视的角度。
唐鹭的眸子里却射着怒意,仰着下巴,欲要甩离。
男人大抵也觉着人太多,便牵过唐鹭,走进了旁边清净的楼梯间,跟她说道:“看都看见了,还躲我做什么?能不一辈子不见面是咋的?”
“到此找你,主要是为给你赔礼道歉。”他认真而沉着地说,那高冷的凤眸里聚光,一副清雅儒隽。可能时间太久没见了,竟觉几分生疏。
作者有话说:
更新了,宝宝们久等,抱住,晚安(3
第57章
◎哼,甜言蜜语,在哪学的。◎
57
楼梯间里没人,两扇白色的门自动掩起,便隔开了外面大堂的喧嚷。
余琅易牵着唐鹭站定,唐鹭仰头,才发现已被他抵到了墙壁。身后的瓷砖带着凉意,贴近她薄薄的肩骨,在5月初夏的天气叫人舒适。
唐鹭穿着黑色的雪纺连衣裙,露出的颈与细长小腿似雪一般光洁。这样被他抵着,锁骨下的娇俏丰盈便挺起,两厘米的软底小皮鞋,头顶只够到男人他肩膀。
余琅易一臂撑在唐鹭耳侧,唇线微抿着,带着幽怨而讨好的浅弧。他看起来很认真,分开了几天不见,他那股与来俱来的隽贵,使得她心中又荡开几分忌惮。
曾经这种忌惮产生出爱的迷恋,沉陷他的世界中,仰瞻风华。
唐鹭不自觉咽了咽喉咙,这一幕像极以前余琅易霸道而高冷地箍住她,两人亲昵接吻的姿势。
看余琅易此刻却兀自把持着,正人君子般心无杂念,只凤眸熠熠盯着她。他禁欲起来时,整个透出的气宇是如此高冷清然,仿佛不沾凡尘。
但若化身纵情邪魅,又肆意得使人欲生欲死,娇耻不顾及。这个男人到底要给他怎样画像呢?唐鹭的画稿里,已经以他为模板画出了好几本,却仍描摹不出他的原真。
唐鹭就窘迫,且难过,冰凉地叱他说:“余琅易,你把手放开,离着我远点。分手分居了,道歉已经没有意义,我也不想听你多说。”
余琅易却从昨晚的梦中醍醐灌顶,澈然大悟了,那梦里忽而英语普通话又东北口的荒谬,使他醒来后复盘了一遍,他曾经的性情与如今的尖酸毒舌。他真是对她挂心挠肠,口不择言。
也许他原本就是个偏执独占的男人,怎奈彼时未遇对手,如今与唐鹭不是冤家不聚头,便被她勾出了本性。
他今天是来认真道歉的,想和好,这便得把话说透。不再似先前那般轻看她,而以一种平视的眸光,站在彼此的角度去想去说。
男人略略勾了肩,自己也觉眼前姿势过分熟悉,只哂唇道:“偏不想放,十天没见你,天天都是煎熬,怎么看都看不够。”
所言是真,忽然觉得这个女人对自己也陌生了,不同的阶段她总能散发新鲜。
哼,屏蔽甜言蜜语。唐鹭瞥过头看向楼梯的台阶,不想搭理,不知回话。
余琅易也不计较,只又沉稳说道:“宝宝,这会儿是真心实意求原谅,我承认自己说话太冲,狠话冲口而出,收不回来,也伤了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