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她说不出话,也不知道怎么去开口。
季凉月笑着解释:“合作那么几年,从没听过也没见过,江总身边有过任何一个女孩子。”
“所以,能感觉出来。”季凉月话音一顿。
她看向时柠,轻声:“你对他很重要。”
季凉月重新把话题拉回,拉到她问问题的时候:“重要到,不是一个简单的朋友,就能轻易概括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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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季凉月后,时柠重新回了书房。
时柠本来是不想,再次去打开那个柜子的。
但在之前,看到上面的小纸条上有自己的名字,和听完了季凉月的那一席话后,这两者一叠加,更平添了她想打开的好奇心。
时柠站在木柜前,犹豫了一会儿。
最终,她还是伸出手,动作很轻地,拉开了其中一扇木质柜门。
一瞬间,入目满是包装精致的礼盒。
跟找东西那会,不经意间打开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那次只草率看了一眼,这次却极其清晰明了。
时柠刚开始只是随便扫过,在看到上面的字以后,视线却忽而停顿。
在这个包装粉嫩,上面扎着精致蝴蝶结的礼盒上,被贴了张便利贴,上面写的是——
[送给19岁时柠的生日礼物]
时柠轻眨了下眼,盯着那上面的字看了很久。
江知衍的字很漂亮,一撇一捺都很苍劲有力,潦草连笔却不难辨认。
这就是他写的字。
时柠的心莫名跳的很快,垂在身旁的手悄无声息收紧。
她没去碰那个盒子,而是视线撇开,顺着往旁边的礼盒去看。
[送给20岁时柠的生日礼物]
[送给21岁时柠的生日礼物]
[送给22岁时柠的生日礼物]
[……]
无一例外,这一排摆放的,全都是她的生日礼物。
按照数量来看,生日礼物正正好好是六个,不多也不少。
也是他们分开的那六年。
时柠的手有些颤,指尖轻搭在柜门上,接着抬起眼,顺着上面的几排看过去。
一直到把柜子里的便利贴全部看完。
这个时候,时柠才发现,江知衍不止是会每年为她准备生日礼物。
不管是什么大小节日,他通通都没有落下过。
元旦礼物、新年礼物、儿童节礼物、圣诞节礼物,各种,这个柜子里面应有尽有。
每年都会为她准备好,然后放在那。
甚至是在没有节日的时候,看到那些觉得她会喜欢的东西,也会买了下来,放在那。
而且,就像是怕等有机会送她的时候,会忘了哪些是什么时候买的,会不会时间久了她就不喜欢了,上面都有贴了标签记下来。
很细心。
细心到让人难以置信。
就很像那种“就算是很多年见不到你,我也会把一切都给你准备好”的那种感觉。
直到现在,时柠才彻底能体会到,季凉月那句话的含义。
你对他很重要。
是很重要。
只不过江知衍的爱太过于隐忍,不表露于表面,往往只会用行动去证实。
也就让,时柠一直都没有意识到。
时柠眼眶有些酸涩,鼻尖红肿,强忍着眼泪不让它留下来。
随着她低下眼睫的动作,时柠又看见了个东西。
跟那些包装好看的礼物不一样,这是一个很单调的棕色纸盒,被放在了最角落里,再加上颜色很暗,并不太好注意到。
时柠盯着那个盒子看了很久。
上面没有任何标签。
在这一众的礼物里,它显得格外特殊。
出于本能反应,时柠伸出手,有些艰难地把它拿出来。
这个盒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一手拿着一手打开不太方便,时柠拿着纸盒,走到办公桌旁坐下。
随着盖子被拿起,时柠看到了里面一堆的纸。
或者说,是车票,和上面写着她字迹的便利贴,还有高中时候传过的小纸条。
车票的类型很多,高铁汽车都有,全都被整齐理好,占据了大半的位置。
可能是时间久了的缘故,纸张有些泛黄褪色。
时柠略过那些纸条,直接伸出手,把那些车票拿起来。
一张张大致翻看完,时柠发现,这些票都是从H市到A市的。
而购票时间,有几个月连在一起的,也有暑假那会的,时间不一,没有个准确的点过去。
唯一一个准点购票的时间,那就是在四月份,而日期都是在她生日的前一天。
六年里,没有一年缺席过。
发现这个点之后,时柠忍不住了。
眼眶酸涩难忍,泪水控制不住的瞬间落下,一滴滴打湿了她手上拿着的车票。
她随手揉了揉脸庞的泪水,盯着手里的车票看了很久。
江知衍每年都会买票去A市,时柠却从没见过他一面。
时柠只看到了这些车票。
但是她不知道的是,在江知衍刚创业那会,并不容易,也不是一帆风顺。
条件不好,但会攒钱给她准备礼物。
忙的饭都吃不上,但还是会腾出时间去看她。
江知衍总会在她生日的前一天来A市,在当地找个小旅店住一晚上,买个小蛋糕在零点的时候,点上蜡烛再吹灭,就当是陪她一起过了生日。
然后,再自己一个人把小蛋糕吃完。
那蛋糕很甜,甜腻到让人反胃。
这样经常两个城市来回跑,是个人都会累,江知衍也不例外。
他有累过,也有烦过。
但是只要一想到时柠在那,哪怕从来没正面碰上过,只要可以远远地看她一眼,那一切就好像都变得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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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柠坐在那哭了很久,也想了很久,把高中跟江知衍从在一起,到分手的场面整体回忆了一遍。
还有周围人的反应。
李如嫣的担忧告诫,徐舒雅的再三交代。
时柠反应向来很慢,这次脑子却异常转的很快。
时柠打了通电话。
她故作随意聊起高中那会的事情,从徐舒雅的言论中,自己理了理逻辑,很快猜到了一切。
是徐舒雅去找了江知衍。
江知衍不可能无缘无故要分手,唯一的可能,就是长辈不同意。
她爸爸不管这些事,那就只有妈妈了。
对面的徐舒雅还在笑着聊起高中的事,时柠却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时柠打断:“所以。”
“妈妈。”她声音很轻,满是抑制不住的颤,在极力压制自己想哭的情绪,想确认一遍:“是不是,您去找了江知衍,让他跟我分手的。”
徐舒雅愣了下,沉默了。
算是默认。
时柠真的不敢相信,好不容易收回去的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她哭的磕磕绊绊,声音很小,小到溢满了委屈:“……您怎么能这样啊。”
“为什么不事先告诉我,为什么要只去找他,让他一个人承受这些。”
良久,时柠才听到对面传来了一声。
徐舒雅说:“你那时候年纪还小,我能怎么跟你说?”
时柠擦了擦眼泪,反问:“是,我是年纪小,可是江知衍呢?”
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除了委屈更多的是心疼:“他年纪就比我大吗?他又比我大多少?”
“他真的,很爱很爱我。”时柠垂下眼,自顾自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