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维泽打了声招呼:“时记者,过来做采访的?”
阳光将她照耀得唇红齿白,时晚寻今天穿了件高腰牛仔裤,双腿笔直纤细。
“是,收集有关纪录片的素材。”
她回眸望了眼:“刚刚那个小女孩儿你们认识吗?”
裴骁南目视前方,语气平淡:“她爸爸是在逃毒贩,目前下落不明。”
时晚寻面露疼惜,又问:“她妈妈呢?”
“今天刚来的消息,说是住在这附近,可能需要过去找一下线索。”
“那我跟你们一起去。”
她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也不会退缩。
天色快到傍晚,林维泽去到另一个车,时晚寻则跟裴骁南坐在一个车里。
她坐在副驾驶上,目光落到他搭在方向盘上的修长的指节。
男人眼神锐利,俯身过来,给她扣好安全带。
他托着她的后颈,掌心的温度细细密密传到皮肤,是一个根本不可能逃脱的姿势。
黄昏的光线在车内晕开,将暧昧的氛围衬得极致。
他眼睫如点漆,眼神落在她的唇上:“考虑得怎么样?”
她感觉心尖颤栗了下,全身上下在迅速升温,闷声道:“什么?”
裴骁南用舌尖顶了下脸颊,嗓音含着轻笑:“我的意思是——”
“时记者打算什么时候让我转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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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然后迷恋
Episode41
指腹游离在雪白的脖颈上, 酥麻的同时亦然令人心痒难耐。
她不禁一阵耳热,对视上他直白的目光。
裴骁南肆意惯了,他要的答案也需要是坦荡纯粹的。
傍晚的光线将车内切割成明暗两侧, 正好形成相对静默的场面。
她正欲开口, 下一秒,空间的安静被她的手机铃声打破。
“我先接个电话。”时晚寻忙不迭将手机从包里拿出来接通。
小夏着急道:“时记者,你今天还回来台里吗?有个紧急报道, 你要是回不来, 钱主管就安排我就跟孟瑜一块儿去了……”
“我现在还在戒毒所这边,要忙纪录片的事情, 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
小夏应着:“好, 那我跟钱主管说一声,你千万注意安全。”
毕竟缉毒纪录片不比一般的题材,面临的风险指数倍数上涨。
越野往前行驶着,停在了红灯路口,窗外乌云密布, 昭示着将至的瓢泼大雨。
江城的天气翻脸太快, 白天还阳光万里, 晚上就要阴雨连绵。
光影黯淡,笼着男人轮廓矜冷的侧颜。
裴骁南目视前方的路, 没再提方才的问题。
他打开了雨刷器,将模糊视线的雨珠扫去。
时晚寻抿了抿唇, 思忖着他刚才的问题。
她知道, 裴骁南无疑是骄傲的,意气风发又不可一世, 仿佛这辈子都没人能让他低头。
所以他这么执拗地问她答案, 一定不是想玩玩而已。
时晚寻张合着唇:“裴骁南, 我……”
“你可以先不用告诉我,没关系,我有耐心等你的答案。”
裴骁南眸光微动,声线低缓而清朗。
他没让她把后面的话说完,也是给了她更多的时间去思虑。
这一番打断让她的思维卡壳,只得将酝酿已久的话憋在肚子里,原本暧昧的氛围也像是在糖汁里注水,变得稀释。
越野弯弯绕绕,开进了一辆破旧的小区里。
从楼房外观上看,有的蔓延上了爬山虎,明显有住户的几家外墙都挂着脏兮兮的油渍。
下车时,骤雨应声而至,噼里啪啦重重砸向地面。
林维泽撑了把黑伞,肩头仍残留了水渍。
他往前一指,正是二号单元楼:“秦芳应该就住在这儿,”
云洪:“要不然我上去打探一下消息吧?”
耳边雨声滂沱,她跟裴骁南共撑一把伞,狭小的空间内,男人几乎是将她半圈在怀里,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头顶。
时晚寻莫名很贪恋这种感觉。
他的温度、气息,都成了隔绝雨夜潮冷的港湾。
“我去吧。”
她一开口,警队的目光都落在她神色淡然的脸上。
时晚寻主动请缨道:“我是记者,也是女孩子,更能取得秦芳的信任。”
林维泽犹豫道:“时记者你确定吗?他们这些人很警惕,之前我们就跟丢了好几次,稍微露出点破绽,就可能会让他们察觉到不对劲,而且万一你受了什么伤,我们也担待不起……”
云洪也觉得她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虽然根据消息来源,罗彪可能不在楼上,也有几分担忧她的处境。
众人望着连绵的雨幕,在等着裴骁南的决定。
他不动神色道:“就让时记者去吧,其他人原地待命,如果有情况,随时准备接应。”
林维泽知道他意念已定,拿起对讲机分头布置着现场小组,随时准备行动。
时晚寻吐纳着呼吸,格外虔诚地扭头说了句:“裴队长,谢谢。”
他信任她的专业能力,也愿意在身后守护她的安全。
只要她往前走,他可以随时在身后托底。
“那我先上去看下情况,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随时联系。”
她整理了下着装,又将录音笔放在包里。
裴骁南将伞递过去,认真而平静地说:“注意安全。”
时晚寻走到单元楼楼下,回头望了眼,昏暗的雨幕里,男人眉目沉冷,瞳仁是纯粹的黑,在雨夜里像是浓稠的长夜,化解不开。
如她所料,由于尚未拆迁,老旧的单元楼内灰白的墙壁还在渗水。
她拎着雨伞,驻足在门口,抬手敲了几下门。
很快,里面传来一道女声:“谁啊?”
时晚寻临机应变道:“我是社区的,有些事情需要跟您确认一下。”
女人很警惕地拉开一条门缝,只露出半个身子:“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她礼貌道:“我是社区志愿者,负责登记一下流动人口的信息,请问您现在有时间吗?”
秦芳文化程度不高,又看她眼神单纯,并没有什么攻击性,才将大门打开。
女人染着酒红色的头发,眼底是遮掩不住的疲倦。
“我们可以进去聊吗?”
时晚寻看她态度渐松,才抬眼打量房子内的布置。
物品乱糟糟地堆砌着,有几个蛇皮袋被塞得鼓囊囊的,行李箱敞开,看上去还没来得及收拾完东西。
她似是察觉到时晚寻的目光,尴尬一笑:“我正准备搬家。”
“这个家就您一个人住吗?”
女人又竖起浑身的警惕:“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说过了,是来收集居民信息的,简单问几个问题就可以了,不会耽误您太久的。”
时晚寻目光定定,口吻相当冷静。
她慌乱了一瞬,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劣质板鞋:“目前我就一个人,我丈夫在外地打工。”
她摆足了循循善诱的姿态:“您有小孩儿吗?”
若不是今天去戒毒所看到那个八岁的小女孩,她都不会如此清晰地知道毒品会毁坏一个家庭所有的根基。
这一点算是戳中了秦芳的痛点。
让孩子去戒毒所不是她的本意,但跟着自己过东躲西藏的生活,她的内心会更加愧疚。
“我……”
秦芳语意搪塞:“被我的亲戚带着呢,很久没见到了。”
“那您有困难,随时跟我们反应。”
时晚寻的视线逡巡在她家徒四壁的居住环境,语气平缓却有力量,“现在也有一些补助政策,如果您满足一些条件,可以申请一些补贴的……”
秦芳扯了下唇角:“谢谢,我暂时不用了。”
突然,她摆在沙发上的手机响了,一声一声,敲击着人的心脏。
时晚寻敛睫:“您用不用接个电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