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南一早上就让人送过来一些一次性用品,洗漱完又穿戴整齐,完全是看她没醒,才陪她睡着。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昨晚睡好了吗?”
“某个黏人精倒是睡得挺好。”裴骁南的声音还带着刚醒的慵懒和低醇。
她还真没觉得自己多黏人,只是从未体验过如此真实的依恋感。
跟他在一起,就真的很开心。
时晚寻听得心里一软,连忙坐起来,“你要不要再睡会儿?”
“如果我说我早就醒了呢?”裴骁南笑得蛊惑人心,暗示意味十足:“毕竟折腾了一晚上。”
她清清嗓子:“你去洗冷水澡了?”
“还敢问?”裴骁南啧了声,“不然你帮个忙?”
说罢,就要牵着她的手腕,让柔软无骨的一双手贴合上那处的蠢蠢欲动。
时晚寻愣怔着,眼神直白,还瓮声瓮气地问了句:“你要吗?我不太会……”
她没做过这档子事,很明显满脸写着青涩无措。
裴骁南真觉得自己踩在云端里,哪儿哪儿都能感受到软绵绵一片。
他到底舍不得,低哄了两句:“算了,你还得上班,起床我送你去台里。”
趁着人没回过神,裴骁南笑了下,挺恶劣地补了句:“以后教你。”
作者有话说:
谁说俺们裴骁南不行!以后就知道行不行!哼!
第50章 然后迷恋
Episode50
快到六月下旬, 江城的夏天格外炎热,热浪席卷,烤得柏油路都是虚浮的。
这些天时晚寻一直在忙报道和纪录片的事情。
报道经过商讨, 台里选了个‘纪念抗战老兵’的主题, 需要去采访江城参与过抗战的老兵,来做专题性的纪念报道。
多亏了爷爷帮忙,时晚寻很快联系到愿意接受采访的抗战老兵。
期间, 她有幸见过了很多抗战英雄。
年迈的老爷子拄着拐杖, 用江城方言说话时底气却十足:“我们那时候就是经常讲,一寸山河一寸血, 保家卫国, 冲锋陷阵,本来就是无限荣光的事情,现在处于和平年代,我的孩子现在也是军人,但如果祖国有需要, 我愿意让他随时当那个打头阵的人。”
说到牺牲的战友, 老爷子控制不住地抹了把眼泪。
“我那时候是队伍里年龄最小的一个, 班长、指导员也照顾我,一场仗打完, 就变成一个铁盒了。”
时晚寻将纸巾递过去,心情同样五味杂陈。
她越来越能理解时振云和裴骁南的选择。
正如她选择的纪录片主题名字, 这条征程注定是要有勇敢者去走的。
她将报道内容整理好, 发布到网上,很快收获了不少好评, 在某网站的播放量也直逼百万。
与此同时, 《我们的征程》纪录片还在加班加点的制作。
第一期上线前, 台里也给了不少方案预热,最后是接到了总台的一次专访,说是可以让聊一聊纪录片。
镜头前,时晚寻穿着最简单的白衬衫直筒裤,扎了个丸子头,唇红齿白,清新宜人。
“大家好,我是江城电视台的记者时晚寻,很荣幸能收到这次访谈的机会。”
她弯了弯唇,大方得体地打了个招呼。
面对抛出来的问题,她也很真诚地敞开了聊自己提议做这档纪录片的初衷,基本上回答得游刃有余。
一周后,总台将这段采访发布到年轻人居多的一家视频网站。
谁都没料到这条采访视频的走红,下面的评论蜂拥而至。
【老婆,我命运般的老婆!】
【呜呜呜,我好爱,甜妹永远的神!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男朋友……】
【老婆是我的,不要抢。】
【江城电视台还招人吗?我愿意去打杂。】
【……】
流量时代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时晚寻回绝了一些蹭热度媒体的邀请,依旧坚持着自己的本职工作。
而裴骁南这些天不是忙开会就是案子,偶尔抽出点时间就是开视频通话,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陪着她工作。
男人穿着身警服坐在办公室内,身姿利落,用修长的手指翻动着文件时,一派清冷禁欲。
弄得她时不时就要瞄两眼镜头,还得装作若无其事地喝水。
裴骁南用指节敲击了下桌面,淡声:“喝第几杯了?这么渴?”
“天气热,容易脱水。”她撒谎都没眨眼。
他附和了句:“那是得多补补。”
“……”
百叶窗外阳光炽盛,时晚寻看了眼日历,明天就到二十二号了。
两人都忙到不可开交,所以她对今年的生日倒也没有报什么期望。
左右都是要上班的,喻西宁发出的温泉邀请多半要泡汤。
下班后,她斟酌了下,跟他发过去一条信息:【还在忙吗?】
裴骁南没有立刻回复。
接到举报,鼎盛KTV有人聚众吸毒,江城禁毒大队火速组织人员出警。
一众人先是将所有出口进行包抄堵人,而后快速搜索可能藏匿吸毒人员的包厢。
在一个拐角的包厢内,灯红酒绿,一众男女正在狂欢,更不用提眼前的场景几乎是不堪入目。
年轻的男人躺倒在地,痛苦地发作着毒瘾。
裴骁南戴上手套,将桌面上的白色粉末收集好装入小袋中封口。
他将东西递给身边的检查人员:“检查下成分,估计是‘四号’。”
云洪给一帮人扣上手铐带回派出所,警车鸣笛声响响彻江城上空。
审讯过程中,惨淡的光线淋下,年轻男人眼底的乌青很重,一看就知道是个瘾君子。
林维泽抬眼看过去:“姓名?”
“麻仔。”
“年龄?”
“二十三。”
“……”
期间,裴骁南沉默地听着审讯室内的动静。
光影切割,拖曳着他颀长的身影。
林维泽审讯道:“东西哪儿来的?”
“朋友给的。”
抓到重点后,林维泽继续问道:“朋友?什么朋友?说清楚。”
麻仔摇头晃脑的:“阿sir,我真的不记得了,我当时磕嗨了,大家你给我我给你,我哪儿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不知道,麻仔认为拘留自己几天就能走。
林维泽厉声:“你老实点。”
“我去吧。”磁性的嗓音从耳机里传来,裴骁南说,“我亲自问他。”
麻仔见又换了个人,戏谑一笑:“刚刚的阿sir是不是不行啊?跟他聊得好好的,怎么说走就走?”
“罗彪你应该认识。”
裴骁南睨过去,眼神冰冷,唇边却泛着漫不经心的笑,“跟他很熟?”
麻仔知道罗彪被抓的消息,立刻变了神色,斩钉截铁道:“不认识。”
“罗彪说他的货给的你,怎么,现在就不认了?”裴骁南直视过去,压迫的气场十足。
麻仔的神色有几分慌乱:“我没跟罗彪接触过。”
“是吗?”裴骁南站起身,拿起笔录本,“他可是清清楚楚写着所有的下线,你该不会是想瞒报罪行,罪加一等吧?”
麻仔最多算个跑货的,没想到被牵扯进了核心的利益集团。
他连忙为自己开脱,油嘴滑舌道:“我就是给虎哥跑腿的,其他的我真不知道,阿sir,您别误会。”
没记错的话,虎哥正好就是警方手里逃脱的罗彪下线。
裴骁南慢条斯理地合上钢笔,眼底暗色浓郁:“他还认识什么人?”
“听说……我只是听说,虎哥跟齐爷很熟,也是从齐爷手里培养出来的,后面就出来自己单干,估计跟齐爷还有联络。”麻仔咂摸了下,“阿sir,我这么配合工作,是不是得减轻点惩罚?”
裴骁南稍感愣怔,肩膀惯性下沉。
有多久没听到齐弘生这个名字了?
从离开西城后,休养的半年时间里,他时不时会想起西城的状况。
思忖半晌,他勾了下唇,嗓音绷紧到低淡:“送你去戒毒所算不算?”
“……”
夜色浓郁,夏日晚风燥热烦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