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灏推推陈寒丘:“厉害啊,给我介绍一下?”
陈寒丘面无表情:“我说了,离我远点。”
魏子灏无语:“……有完没完了你?”
会议室最底下,施翩被人喊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身上的暖意让她以为自己在家里醒来,可她对上一张陌生的脸。
工作人员看着她的大帽子墨镜口罩,确认道:“您好,您是来参加分组抽签的吗?”
“……”
施翩记起来了。
施翩含糊地问:“抽完能走吗?哦,还有队友。他们都到了?”
工作人员一指前面:“都在那里。”
施翩摘了墨镜,漫不经心地往前面看,然后顿住。
陈寒丘,魏子灏,甚至还有——
傅晴。
“我能退赛吗?”她认真地问。
工作人员:“……恐怕不能,名单都报上去了。”
施翩冷漠脸:晦气
施翩起身,西装从身上滑落,她顿了一下,拎起衣服,往陈寒丘身上看了一眼,径直往他那排走。
走近了,重重往他怀里一丢。
没和他说一句话,也没理魏子灏。
魏子灏没认出她来。
只有傅晴,视线停在施翩身上。
施翩坐着翻了翻手机,对面的视线久久没移开,她停顿几秒,差点克制不住想对陈寒丘发脾气。
“看够了?”
她随手扯了帽子和口罩,抬眸直视傅晴。
傅晴微眯了眯眼,多年不见,她还是这副高贵的公主模样,半点气都受不了。
她一笑:“果然是你,施翩。”
施翩双手环胸:“怎么,这么多年一直对我念念不忘?”
傅晴:“不是对你哦。”
施翩:“陈寒丘,点你名了,不答应一声?”
会议室内寂静无声,其余人默默看她们交锋。
魏子灏半天没反应过来,一时间想她们居然认识,一时间又想施翩怎么也在这里。
被点名的陈寒丘没什么表情变化。
他起身去饮水机边上倒了杯温水,走到施翩身侧站定,递到她面前,轻声道:“先喝口水。”
施翩抬眼看他,忽而一笑:“六年前的招数,不管用了。”
她重新戴上帽子和口罩,避开陈寒丘的手,直接上去往抽签箱里摸了一张,没打开,和工作人员说了句先走。
说完,干净利落地走了。
留下一室的尴尬。
魏子灏感叹:“这脾气真大。”
他拍拍陈寒丘的肩:“水给我喝?正好渴了。”
陈寒丘低眼看着被她无视的水杯,看了几秒,他自己喝了,重新坐下,没再开口说一句话。
工作人员轻咳一声,决定速战速决。
她抱着箱子走了一圈,确保签都到了他们手里,开始统计,抽到相同数字的人为一组。
她问:“抽到2的是哪两位?”
魏子灏举起手,他环视一圈,居然没人举手,难不成他要和施翩一组?那他的大美女不就跑了?
刚这么想,傅晴举起了手。
他心口一跳,幸运女神眷顾了他。
不知不觉,统计只剩下数字5。
场中没有队友的只剩下陈寒丘,显然提早离场的施翩手上也拥有一张数字5,他们是队友。
工作人员记录道:“五组是Proboto科技陈寒丘和画家Liz。”
“……”
魏子灏愣了一下。
“……你说谁?”他倏地站起身,双手撑着桌面,盯着工作人员问,“你说清楚,Liz是哪个Liz?”
工作人员翻了下资料,补充道:“油画《星空》系列的作者Liz。”
魏子灏呆了两秒,忽然起身追了出去。
这一场抽签会就这么草草收场。
陈寒丘最后一个走出会议室,傅晴等在门口。
她看着许久不见的男人,停顿两秒,问:“你们和好了?我以为以她的脾气,不会回头。”
“没有,我单方面追求她。”
陈寒丘淡淡地说了句,快步离开。
-
周五,谢芜一早到达Proboto科技。
今天是他们约定采访的日子。
阮梦雪负责接待,将她们带到11楼会客室稍作等待。陈寒丘早上临时有个会面,可能晚到几分钟。
“我大致介绍一下我们公司?”阮梦雪询问。
谢芜笑笑:“东川业内没人不知道Proboto科技,我们都知道,毕竟亲眼看着它成长起来。”
没人不喜欢听好话,阮梦雪也是。
约莫过了半小时,陈寒丘到了。
谢芜起身,温声道:“早上好,希望没打扰你工作。”
实习生和摄像第一次见到他本人,两个人都呆了一下。
这大约是他们见过最英俊的采访对象,简单的衬衫西裤,领结打得一丝不苟,腕表是很普通的牌子。
他视线淡淡地看过来,对他们点头。
陈寒丘在沙发上坐下,喝了口水润嗓子,对谢芜道:“抱歉,只能给你一小时。”
谢芜立即看了眼时间,道:“那我们现在开始。”
谢芜:“业内说你在高中时期自学编程,我好奇是什么让你对此产生兴趣?我的意思是你可以有更多选择,但你选了编程。”
陈寒丘:“缺钱。”
谢芜一怔,委婉地问:“是想改善当时的生活吗?”
陈寒丘看向窗外,外面阳光灿烂。
他平静道:“想救我母亲的命。”
陈寒丘出生在再普通不过的家庭,父亲是工人,母亲做点小生意。有了他以后,父母花光积蓄买了房子,每个月的钱还完贷,一家三口勉强能平稳度日。但好景不长,他刚上初中,母亲查出得了尿毒症,一种慢性肾衰竭病症。长时间的透析和治疗让他们家负债累累,多年没有匹配肾|源,最终母亲在他高三那年去世了。
谢芜听了,半晌没说话。
很快,她缓和情绪,维持了专业素养,问:“你曾经的梦想是什么?如果不考虑任何因素。”
陈寒丘微弓起身,手臂向胸前弯曲,双手十指张开,交叠置于唇间,一个思考的姿势。
他的回答却不经思考:“天体物理。”
谢芜怔了一下,这四个字听起来很耳熟。
在Liz的采访中,她也曾听到过天体物理。
谢芜没多想,继续问大众对他最好奇的问题。
陈寒丘知无不答,不涉及私人生活方便,他给的比她想象的更多,谈话间他喝了三杯水。
临近采访结束,谢芜看了眼时间,试探着问:“在你的高中时代,有遗憾的事吗?因为生活的困境。”
陈寒丘垂下眼,低声道:“有。”
……
施翩“学会”中文后,仗着美貌横行霸道,公主相貌公主脾气,他们都敬而远之,但这只是表象。
当施翩去倒水时,殷勤的男生一个箭步上前。
当施翩擦黑板时,眼尖的男生飞快抢过黑板擦。
当施翩“忘记”写语文作业时,课代表不敢正眼看她,小声说下次补上。
对此,施翩只是轻轻眨眨眼睛,对他们弯唇一笑,勾人的狐狸眼弯起来,又甜又欲。
于是,那群男生便捂着心口嗷嗷叫着跑走了。
陈寒丘漫不经心地收回视线,刚拿出笔,便听她自言自语:“他们看起来有点怕我,我笑起来太凶了?”
他:“……”
“你怕我吗?”她忽然转过头来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