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笑起来,让她快坐下聊聊。
施翩扫了一圈,就角落里还有两个位置。
而角落里坐着陈寒丘,他垂眼敲着手机屏幕,没看她。
窦桃一把拉着她坐下,施翩不情不愿。
她忍不住小声嘀咕:“你这人怎么回事啊?这时候不应该坐C位吗,坐角落对得起你的身份吗?”
陈寒丘头也不抬:“有人喊你。”
施翩抬起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傅晴笑着朝她举了举手里的果汁:“接下来两个月,请多指教。这一次我不会输给你。”
“和你宣战呢。”施翩无聊地踢了踢陈寒丘的鞋尖。
陈寒丘一顿,抬眼看向傅晴:“一般情况下,我不赢人两次。但她从来都是第一,所以抱歉。”
施翩:“……”
这一副冠军被我内定的口吻是怎么回事?
窦桃暗地里比了个大拇指,这从来不装逼的人装起逼来就是不一样,瞧瞧,一群人目瞪口呆,都给看傻了。
傅晴轻抿了下唇,喝了半杯果汁降火。
他还是和以前一样,遇见施翩就像换了个人。
提起这茬,难免有人好奇他们为什么一起比赛。
傅晴简单说起东川市十大杰出青年的事,一班顿时生出自豪感来了,这东川十大杰出青年他们班占了仨,这像话吗?
热闹了一阵,话题很快被带过去。
众人聊起东川近年的发展,慢慢地,天色暗下来。
一群人准备去海边吃海鲜烧烤。
海边搭建了营地,在夜色下通明透亮。
许多女孩们挤在一块儿拍照,施翩知道窦桃和她们关系好,推她过去玩。
“我去了?”窦桃问。
施翩摆摆手:“我在沙滩上走会儿。”
夜晚海边的东川潮湿清凉,暑意消减。
柔软的沙滩上偶尔可见贝壳露出雪白的肚皮,空的,没有珍珠。空海螺散落,无人拾取。
施翩独自走了一会儿,脱下鞋。
她有一阵没穿高跟鞋了,踩了一下午脚跟有点疼,随意揉了揉,拎着鞋往海潮漫上来的方向走。
凉凉的海水漫过脚踝,有轻微的失重感。
施翩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海风吹拂过黑色长发,蝴蝶骨似蝶轻轻颤动,露出纤直雪白的背脊,让人忍不住想用手指寸寸丈量脊柱间的距离。
她不知道,营地里一半的人都在看她。
狗狗眼按捺不住,去海边找她。
施翩回头看他,他递了杯饮料过去,羞赧一笑:“施翩,你是不是不记得我了?”
“记得,纪律委员嘛。”施翩现学现用,“谢了啊,以前不记我名字的事。”
狗狗眼挠挠头:“我以为你不知道。”
施翩:“……”
确实不知道。
“那个……”狗狗眼不敢看她,“我现在在做摄影,你要是有需要……”
“施翩。”
冷冷淡淡的嗓音忽然落下。
施翩和狗狗眼同时转身,陈寒丘站在他们几步之外,臂弯里搭了件披肩,目光很凉,像海水。
狗狗眼对上男人漠然的眼,沉默一瞬,跑了。
“我……我先回去了!”
陈寒丘立在原地,看她几秒,不紧不慢地走过来,把披肩递给她,随口道:“酒店的披肩,窦桃让我带的。”
“不冷吧?”施翩感受了一下脖子上的凉意,“夏天好漫长。”
施翩接过披肩,裹住裸露的肩头,踮起脚望向黑沉沉的海面,轻舒一口气。
她喜欢海的颜色,尤其是深夜的海。
“找个地方坐。”陈寒丘垂眼看了眼她泛红的脚跟,“窦桃让我带的创口贴,说你脚疼。”
施翩嘟囔:“玩就玩,还操心我。”
附近有礁石,施翩懒得走回营地。
她把手里的高跟鞋往沙滩上一丢,找了块矮石坐下,在脚跟处贴上创口贴,贴完抬头一看,身边的男人微俯下身,指节准确拎起她的鞋子。
“你干什么?”
她纳闷。
陈寒丘凉凉地看她一眼:“不要污染环境。”
施翩:“……”
作者有话说:
女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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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没送你花
吹个海风还要受气。
施翩气闷,一把抢过陈寒丘手里的鞋子穿上,冷着张脸往回走,这人天生就是来气她的。
回到营地,食物的味道香飘四野。
余攀朝施翩招手,指着桌上的碟:“小羽毛,刚给你烤的。哟,谁又惹你生气了?”
看她脸色觉得不对。
施翩轻吐了口气,撇撇嘴:“没有,桃子呢?”
余攀指了一个角落:“和他们在那儿玩《站台》。这几个人在回忆高一那会儿一件离谱事。”
“诶,你高二来的,肯定不知道!”
13年的东川,发生了一件大事。
九月的一场流星雨,一颗流星坠落到东川一中的操场,流星陨石在地面撞击出一个直径10米的大坑。绝大多数流星体在坠落地面前便燃烧熔化,体积较大的,没燃烧完前坠落到地面,变成陨石。
那一晚,整个一中都听到了那一声沉闷的撞击。
剧烈的震颤感让人以为发生了地震,老师组织学生前往操场避震,第一个看见陨石的人以为自己在做梦。
可第一个,第二个……
所有人都看见了。
寂静的夜晚,淡淡的月光下。
一颗巨大的陨石静静地躺在操场一角,平静普通的夜晚因这位天外来客变得神秘。
不是地震,是流星陨石坠落。
老师缓过神,担心有辐射,又急匆匆把他们往回赶。
隔了几天,市里的专家组到了一中。
他们研究这颗巨大的陨石,琢磨着怎么把它运出去,这么大的石头,有车也开不进来。又过了一阵,专家走了,离开前告诉他们,陨石上的辐射早已趋于稳定,对人体没有伤害。过阵子他们想办法把石头弄走。
余攀说到这里,忍不住道:“那时人心惶惶,只有我们学神,那叫一个淡定。来来来,我学给你听。”
他板起张脸,压低声音,用毫无情绪的嗓音道:“放射性物质经过了几十亿年,早已衰变……”
施翩哈哈笑出声:“这话百分百是他说的,他这人……咳咳咳!”
身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人影。
施翩闭上嘴,用余光悄悄去看,他神情平静,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和余攀一唱一和。
她忙扯了扯沉浸的余攀。
余攀笑着回头:“没说完呢,啊——”
他吓了一跳,惊恐地看着边上的男人,蹭得起身:“那什么、那什么我再去拿点吃的过来。”
一溜烟跑了。
陈寒丘看了眼空着的小桌,在施翩对面坐下。
施翩欲言又止,总不能把人赶走,至少他没坐在她边上。只好闷头啃海鲜,别说,这鱿鱼真好吃。
“在说陨石?”他随口问。
施翩看他一眼,慢悠悠道:“说你是多么与众不同,见到陨石面不改色,不愧是一中的骄傲。”
陈寒丘一顿,总是绷直的唇角勾起一点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