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要我讨好你啊?”他又笑了,“你这样以后吃我醋了怎么办。”
她倒是不屑,“怎么可能吃你的醋,弟弟,快点讨好我,给我看看。”
他们玩乐队的,就没少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尤其怀野以前还是主唱,乐队中最核心的人物,站在舞台上最亮眼的位置。
他应对这种状况一贯的得心应手,在前方一个女孩子拦住他,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句:“你就是脏莓的吉他手!对吗!”
他就站定了。
然而仍一手落在口袋,一手揽着乔稚晚的肩膀。
乔稚晚也同时停住,来了兴趣,想看看他会怎么做。
怀野只“嗯”了声,音倦懒:“算是,怎么了。”
乔稚晚心底默默地打分。
语气太装。
那女孩儿便对他好一顿夸赞:“什么叫算是,你也太棒了!你知道吗!我从来没觉得脏莓的歌这么好听过,太惊艳了!
“你们接下来会有音乐节巡演吗?准备发唱片吗?周边出不出?我很喜欢你脖子上的纹身,可以出纹身贴这种周边吗!”
怀野又若有所思地“啊”了声,惜字如金:“不清楚。”
乔稚晚嘴角轻扬。
平时话不是还很多吗。
“那,那……”女孩儿又问,“你有没有微博或者公众号呀,我搜脏莓的官方没有看到你的个人账号,或者可、可以让我加一下乐迷的微信群吗,如果是你的微信就更好了。”
“微信?”怀野重复了遍,便垂了垂眸,看着旁边的女人,“这个你们要问下我女朋友了。”
“……”
话题突然扔到乔稚晚身上,她一个激灵。
下意识扬起优雅得体的微笑。
对面的那个女孩儿好像不到黄河不死心似的,对乔稚晚无辜地眨眨眼:“可以吗,姐姐?”
“你放心,不会打扰的!就是想看看乐手的日常和演出动态什么的,正好我可以推给我认识的LiveHouse的主理人,有空可以请你们去演出呀!”
旁边一个女孩儿还去拉她:“哎,这样不太好吧……”
“你也太狂热了吧,人家有女朋友诶。”
怀野也一脸挑衅地瞧着乔稚晚,好像在期待她会怎么说。
但乔稚晚只看了他一眼,还是维持着自己的笑容,颇为大度地说:“可以啊,加个微信而已。”
那个女孩儿都要尖叫了。
“……”
怀野嘴角笑容微僵,在她耳边咬牙切齿了句:“你玩儿我呢?”
乔稚晚似乎抱着今晚一定要有个绝对好心情的心态,谁让他把她拽到这里,她也朝他扬了扬秀眉,催促道:“正好你们乐队在上升期,放心,我不会因为这种事吃醋的。”
她肯定是不会吃醋的。
他们之间也没有多么暧昧的东西。
“行啊,你说的。”
怀野看她一眼,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微信二维码界面。
递过去。
“来,加吧,都加,别落下。”
乔稚晚饶有兴味。
那几个女孩儿看到他那个中二又臭屁的昵称【宇宙最强野王】时又是一阵惊呼:“哇!野王哥哥!你游戏打得很好吧,有空可以带我玩儿吗?”
怀野这次都没犹豫,笑着答应:“可以啊,没问题。”
“太好了——”
“哇!居然直接通过了!”
“野王哥哥,下次演出见!演的话一定在朋友圈说一声啊!我一定去——”
“什么哥哥,人家跟你差不多大啊!”
女孩子们一哄而散后,乔稚晚笑着问:“加了那么多,聊得过来吗。”
“谁说我要聊了,”怀野觑她,见她神色缓和不少,“你这是真的开心了?”
乔稚晚点头:“确实。”
“刚让别人加我也是为了开心?”
她又点头。
“行,开心就好,不跟你计较了,”他说,“走,带你去玩点好玩儿的。”
怀野就在脏莓演了短短三场,人气就拔高了一大截儿,一伙人都意犹未尽,时候还早,刺刺提议,像昨晚一样,再带着怀野去街头演一场。
大伙儿正聊着天,收拾东西。
怀野就和那个今夜和他同来的女人进来了。
乔稚晚还问他:“这是你自己的乐队吗?我听说,你自己以前也玩乐队?”
“谁跟你说的?”怀野回眸。
“梁桁,说过一些。”乔稚晚直言不讳。
“哦,他别的没说?”
“没有。”
怀野就很不屑地嘁了一声,也没回答她那个问题。
小白见他们进来,遥遥便笑了,主动打趣:“怀野,你是不是就喜欢姐姐型的?怎么每次不是这个姐姐,就是那个姐姐啊。”
旁人说:“刺儿不是姐姐型的吧?”
“谁说的,刺刺比他大三四岁呢——”
“哦,”对方了然一笑,“说到底还是个姐控啊。”
近了刺刺才看清乔稚晚的容貌,着实有点在意,便多看了几眼。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刺刺突然想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她好像是那个拉大提琴的……
“你不是会拉大提琴吗,”怀野递给她一把吉他,“弹两下我看看?”
这是拿她寻乐子?
大提琴和弹吉他是一回事吗。
乔稚晚都要气笑,他却是把吉他塞给了她,就拉过一旁的椅子,他倒着坐了下去,胳膊肘支着脑袋,半伏在椅背上,“快啊,我看看。”
“你不会在报复我刚才让人加你微信吧?”乔稚晚直言,却是有点好奇地拨了下那弦音,半开玩笑,“还是想让我跟你一起搞乐队?”
“都有,”怀野承认了,下颌抵在椅背,似乎有点累了,“快点儿,姐姐。”
撒什么娇?
乔稚晚从小到大就接触过大提琴和小提琴,撑死还会点钢琴,吉他她却是一窍不通。
这种被Rachel称为“噪音垃圾”的乐器她还是第一次触碰。
她想到他在舞台上的模样,挎上那背带,拿着他递给她,还残留着他体温的拨片,轻轻拨动一下。
“噔——”
一阵闷响发出。
难听至极。
这什么啊?
他是真的在拿她寻开心?
怀野都笑了,撑着下巴,扬起脸瞧着她,表情中确实有点儿恶作剧的成分在,“还有呢。”
乔稚晚又试了一下。
还是很难听。
她不禁想到了外界那些对她苛刻的评价——
天赋尽失。
乐感不再。
其实她只是一个普通人。
今夜持续很久的好心情突然在此刻败下阵来,但又好似有一股不服输的气焰从心底腾起,她都顾不上周围有谁在看了,又尝试用拨片带动弦,弹了一下。
那一个个音都走的不成调。
“干嘛啊,怀野,”小白说,“刺刺说让你找人去组乐队,你找了个不会吉他的从头培养吗?”
“人家好端端拉大提琴的,会弹什么吉他?”
“再说了,拉大提琴的会懂摇滚乐吗,人家曲高和寡,我们是地下文化诶!”
乔稚晚正出神,手里的拨片便被人夺走。
怀野把那椅子转了个方向,朝着她这边,他又抱着吉他坐下来,淡淡地看她一眼,说:“玩音乐是让人开心的,你这么愁眉苦脸的怎么弹得好。”
乔稚晚呶唇,有点委屈:“我可不会吉他。”
怀野看到她这个细微的小表情,欲言又止了下,却是忍不住笑了,说:“和会不会没有关系啊。”
“怎么说?”
“昨晚你梦游,我去你房间睡,你的iPad放在床上,没有关,”怀野说,“里面放的,是你演出的视频?我还看到你家的杂志,有你的采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