凑近站定,喻唯熳忽地伸手抓住了许贺沉垂在身侧的手腕。
许贺沉一时愣住,手垂在身侧,克制没去反握她。
指腹触上那手镯,喻唯熳轻声说:“十二点了,情人节过了。”
“嗯。”许贺沉没说话,等她的后文。
“所以,不能祝你情人节快乐了。”
喻唯熳眼底全是笑意,带着细闪微光,如同俘获人心的暗夜精灵。
她抬头,撞进许贺沉极尽深沉的目光中:“今年不能祝你情人节快乐,但是以后每年,我都能祝你情人节快乐,你说好不好?”
手腕传来的触感柔软而又温热,令许贺沉不自觉沉溺,他回答喻唯熳这话,是郑重其事,更是满心满眼的欢喜。
“好。”他回。
……
昨日惊心动魄一夜,犯罪团伙阴沟翻船,经过警方调查,一直往电视台送信的举报人是团伙中被头目强硬拉入伙的人,算是半个受害者。
喻唯熳采访举报人,那人一开始并不打算与她交代详细经过,他一直强调该说的都已经在信里说完了,再没什么可交代的,也在没什么知道的事。
审讯室只有喻唯熳一个记者,警察只在后面站了一个,那举报人说话时一直没有抬过头,喻唯熳觉得有些奇怪,但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去深入问,只能先稍作休息。
从警方那里了解到的资料显示,这个举报人是被骗入团伙的,且一切事都瞒着家里,但那些错事办了就是办了,纸终究包不住火,人一进警局,家人紧接着就来了。
喻唯熳一瞬间被点通,再次进到审讯室采访问他被胁迫的详细作案经过,那举报人一开始还是不肯交代,但喻唯熳一提到他父母,举报人明显慌乱。
静默许久,喻唯熳打算放弃了,他这是哪副牌都不肯接,再问下去也是浪费时间,摄影机里素材差不多够新闻推送,喻唯熳冲身后警察点点头,准备离开了。
身子刚站起一半,腿还没站直,举报人突然抬起头:“还有人!”
喻唯熳动作停滞,没明白他什么意思,那举报人又说:“还有人,你们没抓住,还有最大的头目,你们都没抓住。”
“这人我偶然偷偷见过一次,没有几个人知道老板的存在。”
采访竟还挖出了真正幕后黑手,警察瞬间警觉,喻唯熳被推出审讯室,一切案件推翻,对准了举报人口中的“老板”。
后续侦查警方一概没有透露,电视台将目前可以播放的信息推送,后续结果都要等待警方调查结果出来,才能继续跟踪报道。
那事不了了之,随着时间流逝逐渐消失在喻唯熳视野之中,但也埋下危险的种子。
*
那次情人节推了梁韵和的邀请,梁韵和为此气了好久,尤其知道喻唯熳是跟许贺沉一起过的情人节,就更加气不过。
电话打了将近一个小时,梁韵和还在说:“我要工作有工作,要长相也算有长相,要身材身材也不差,怎么就没人看上我追我呢?”
手机放在桌上,喻唯熳正在厨房忙碌。今天许贺沉去了临省谈合作,不能回家准备晚饭,但也在微信上告诉她要好好吃饭。
喻唯熳下班晚了些,没什么力气做晚饭,从楼下便利店带了泡面和面包回家,热水烧开倒在碗里,喻唯熳咬了口面包,含糊不清回道:“哪里是没人追你?你每次认真一点,不要聊两天就单方面删掉人家,你这样不单身才怪。”
梁韵和反驳:“哎呦,我们唯唯有人追就是不一样,说话都硬气了,是谁那天在喝了个酒跟我说许贺沉不喜欢自己的?”
旧事重提,喻唯熳觉得脸疼,面包在嘴里咀嚼几下,又随即吐出来。
嘴刁了。
被许贺沉养刁了。
手中面包她瞬间没了食欲,随手放到桌上,说:“当时是真觉得不可能。”
梁韵和:“那现在又可能了?”
喻唯熳摇摇头,觉得她有个字说错了,于是认真纠正:“去掉可。”现在又能了。
梁韵和啪的把电话挂了。
没几秒,又发来短信:“被你气的!我都忘了正事,过几天陪我相亲!!!”
喻唯熳觉得无语:“你相亲,我跟着?”
梁韵和咆哮:“我妈逼着我去的!!你必须陪着我!!!”
喻唯熳还没来得及回复,厨房电热水壶咯噔咯噔烧着热水,下一秒,屋子灯光全灭,水壶也停止运转。
停电了。不止厨房,家里所有的电都停了。
喻唯熳打手电筒,按了按门口开关,屋里一片漆黑,没反应。
她摸索着凑到电闸前,打开电闸的盖子,却又想起许贺沉的叮嘱。她犹豫几分,给许贺沉发信息:“家里停电了,这回屋子都停了。”
许贺沉应该是在忙,还没回复。
手上有黏糊糊的面包酱,喻唯熳打着手电去浴室洗手,开了开水龙头,却发现水也停了。
她又上网查了查水费,还有余额。
喻唯熳翻了翻厨房,找出几根蜡烛点上,许贺沉恰好将电话打来:“你别动电闸。”
喻唯熳听话回:“我知道,我没有动。水也停了,我刚查了还有余额啊,这是怎么回事?”
“估计是供水出了问题,”许贺沉细细交代:“你今天先去对门住,钥匙就在门口地毯下,明天等我回去再修。”
“不用了,”喻唯熳说:“家里挺黑的,今晚先找一个电工过来看看吧,明天再说水的问题,你有这里物业电工的联系方式吗?”
许贺沉默了一秒,说:“有。”
喻唯熳刚要开口,许贺沉又说:“但是今晚别了,你一个人在家,有男人去我不放心。”
“听话,去对门住。不是怕黑?”
喻唯熳坐着没动,她脑中第一瞬间想到对门那个同样是一室一厅的格局,许贺沉似是猜透她所有想法:“我那边沙发比较硬,你睡的时间长会腰疼,去我床上睡。”
语毕,许贺沉淡笑,隔着千万里,笑意自话筒中伴随着滋滋电流声传至喻唯熳耳畔:“唯唯,你在害羞什么?”
心中防线破掉,喻唯熳吹灭蜡烛,起身朝屋外走,同时还说:“谁害羞了,你钥匙还往门口地毯底下放?许董等着金屋藏娇是吧?”
她弯腰掀起地毯,将钥匙拿在手里,话筒中传来更深几分的笑:“嗯,准备金屋藏娇,谁拿钥匙谁就是我要藏的娇。”
许贺沉三两句话带起不少涟漪,喻唯熳起身动作一滞,手中小小一把钥匙似是变成了一团火,自指尖烧至心脏,带起灼灼滚烫。
她盯着手中的钥匙,没好气:“挂了!”
插钥匙,进门,喻唯熳抬脚就往那沙发走。
她往上躺了躺。
骗子,明明舒服得很。
许贺沉房间装饰一如他这个人,品位极高眼光独到,可唯独,敞开门的卧室摆着一个粉色摇椅,与这满屋商务感格格不入。
喻唯熳突地回想起搬到这里第一天,房子的装修简直就像按照她的标准来的,哪里都合适,唯独她的卧室,思来想去,喻唯熳觉得缺一个摇椅,以前在深城湾她的房间里就有一个,喻振廷的老宅也有一个,都是喻振廷送她的。
这粉色摇椅像是一个致命的吸引,喻唯熳抬脚,走近了许贺沉的卧室。
*
原定第二天回深城,但临省的合作临时出了些问题,许贺沉返回的日程又往后推了一天。
喻唯熳半威胁半要求,许贺沉终于答应找电工上门来修这房子的电路,喻唯熳要联系方式,准备自己联系,许贺沉却说:“我给你约好了,下午下班之后早点回家,他准时上门。”
物业也检查了水力,总算在第二天来了水。
年后电台的工作变多,喻唯熳带了新来的实习生,不过她今天没敢多耽误,提前安排了实习生工作,准时下了班。
电工准时上门,一顿检查维修,终于来了电。
喻唯熳给许贺沉发消息:“来电了。”
许贺沉发来段语音,语气略微疲惫,但也有压不住的轻佻:“可惜了,金屋藏不了娇了,你在我那儿多住几天也行。”
他声音不低,喻唯熳都替他紧张:“你公司员工知道吗?”
“知道什么?”
“知道他们许董这么,”喻唯熳在脑中搜刮一圈,换了个还算恰当的词,“这么爱开人玩笑。”
明礼就在身旁,听完许贺沉意味十足的话脸色变都没变,依旧淡定往他手边递了文件,许贺沉换了个手:“知道又怎么?谁敢说闲话?再说了,我不只是对你这样?”
十足像一个霸道且强势的昏君,喻唯熳说:“你还真是个昏君。”
许贺沉淡定回:“嗯,那你就是魅惑昏君的人。”
喻唯熳想要挂电话,通话截止前,许贺沉强调:“是魅惑昏君的唯一正宫皇后,苏妲己。”
……
许贺沉这返程一推就是好多天,将近五天没有回深城,临省合同谈完又跑到北京参加了金融论坛。
舟车劳顿,回到深城已是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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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粉色摇椅,划重点(笑)以后会有大用处~今天来晚啦,鞠躬道歉!
第35章 青梅半甜
连轴转几天, 许贺沉有些许疲惫,本来订好的是第二天一早的机票,但许贺沉临时改了主意, 要今晚就回深城。
下飞机公司派来车,明礼坐上副驾驶,回身问:“许董, 先去公司?”
许贺沉拿手机:“先往前开。”
他点开喻唯熳微信, 两人聊天界面还停留在上次说“是魅惑昏君的唯一正宫皇后”的那通电话。
忙都是真的忙, 喻唯熳也同样去了临省出差, 几乎是许贺沉前脚刚走,后脚喻唯熳就到了。
一连几天的空白聊天,被许贺沉打破:“什么时候回来?”
没让许贺沉多等,喻唯熳秒回:“还在路上, 应该要晚两三个小时。”
许贺沉抬头看明礼:“先回公司拿资料, 明天上午的行程提前, 待会儿约合作商吃顿饭。”
视线转回手机上, 许贺沉疲惫感一扫而空:“你在明安呆了三年,知道闻致尧?”
喻唯熳回:“知道, 怎么了?”
许贺沉说:“闻致尧前两天跟津耀一起在北京谈合作, 一天二十四小时能接二十四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