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实在太近，她有些不能呼吸了。
许久后找回自己的声音，“你、你干什么？”
程遇双手抵在树干上，像是把她搂在怀里，居高临下睨着她，悠悠问：“那晚的也是你？”
苏菲雨没反应过来，眼神闪烁着说：“什么那晚？”
程遇：“我和许爱。”
苏菲雨记起了，眉梢轻蹙又松开，抿抿唇，“是。”
随着这声“是”落下的，是心里的苦涩，抠着树干的指尖传来刺痛感，没多久，痛感蔓延，眼皮有些重，好像挡不住里面的水汽了。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没有我要离开了。”
再多呆一秒，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
“有啊。”程遇笑着低下头。
月光中，两人的头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苏菲雨眼前出现一张放大的脸，细密的长睫，漆黑的眸，薄薄的唇。她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能屏住呼吸不断后倚。
后面是树根本动弹不得，她紧张的吞咽下口水。手指从树上移到了身侧，用力攥紧裙摆。
光影彻底挡住月光，灼热的气息将至，她无措之际倏地闭紧眼，一颗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似乎每秒都是煎熬，她静静等了好一会儿。
预期中的吻没有到来，耳边传来戏谑的笑声：
“干嘛闭眼，以为我要亲你？”
第11章 蜜吻好像不能呼吸了
声音太过撩人，苏菲雨的脸唰一下烧起来，睁开眸，里面闪过一抹羞涩，她整个人像是要化了般，身体都是颤的。
怕程遇又说出什么，她低下头，弯着腰从他胳膊下面溜出来，只顾着跑根本没注意到水壶落在了那里。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她心跳的声音似乎比风声还大，每一下都用力撞击着胸腔，羞涩里隐隐还夹在着甜。
她手指情不自禁落在唇上，嘴角跟着弯起一抹浅浅的弧，眼底淌出的光似乎比夜空中的星辰还闪耀。
许久后，她站定在宿舍楼前，微弯腰大口喘气，似乎呼出的气体都带着一抹绮丽。
远处盆栽里的花迎风招展，好像在笑话她的无措。
风越来越大，可她脸上的燥热感一点都没减轻，轻轻拍两下，混在人群中走上了楼。
宋慧打开门的瞬间吓了一跳，“菲雨你是不是发烧了？”
苏菲雨征愣：“嗯？什么？”
宋慧指指她的脸，“好红。”
苏菲雨抬手捂上脸，颤着眼睫说：“没有发烧。”
“那怎么回事？”
“我刚才去跑步了。”
“跑步？”孟琳后倾身子探头过来，“你不是去打热水了吗？怎么还跑步了？水壶呢？”
热水？
水壶？
怪不得她觉得落下了什么，原来是水壶，苏菲雨尴尬笑笑，“忘拿了。”
刘淼笑出声，揽过苏菲雨的肩膀，打趣说：“菲雨第一次见你这么慌乱，不会是遇到什么人了吧？”
刘淼就是随口一问，问完，发现苏菲雨的脸更红了，不单脸红，耳后根也隐隐变红，像是渲染出一朵红艳的梅。
“不是，真遇到人了？”
苏菲雨摇头否认，“没有。”
刘淼打量她，“真没有？”
苏菲雨坐到自己的椅子上，拿起课本，很认真说：“没有。”
孟琳敷好面膜从卫生间出来，路过苏菲雨身后时，说了句：“菲雨你干嘛呢？”
苏菲雨说：“看书。”
孟琳说：“你倒着看吗？”
苏菲雨这才注意到她书拿反了，赶忙摆正好。
刘淼越发觉得苏菲雨不对劲，慢悠悠走过来，刚要审她，外面传来骚动。
“程遇，程遇来了。”
“他怎么突然过来了？”
“还能干嘛，当然是找许爱了。”
“许爱，许爱，程遇来找你了。”
几乎是下一秒，隔壁传来砰地开门声，接着是疾驰的脚步声。
孟琳跑到阳台上，打开窗户，隔着纱窗看向下面，路灯下男生单手抄兜站着，身影被拉扯得很长。
他另一手拿着烟，淡淡吸了一口，烟雾缭绕，映得眼神不是很清晰。
许是等的久了，他调整了一个站姿，身体倚向后方的树，脚尖时不时轻点几下。
树叶迎风落下，扫过他的肩膀，今晚他穿了件长袖白色T恤，配上他本就白皙的肌肤，越发显得英俊帅气。
孟琳朝后招了招手，“菲雨干嘛呢？快来看。”
苏菲雨在听到大家叫许爱时，脸上的红润已经消退，燥热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酸涩，像是被扔进了一处深深的水湾里，涨得胸口发麻。
果然。
人不能有不切合实际的幻想。
就像高二那年冬天，她突然重感冒，咳嗽喷嚏一直没断，眼皮像是有千金重睁都睁不开。
实在没力气行走，只能拜托同桌去医务室帮忙买感冒药，等了好久才听到脚步声。影子挡住了她的脸，她缓缓掀开眼皮，迷蒙中看到一个戴着卫衣帽子的少年。
蓝白相间的校服把他的身影衬托得越发挺拔，他手很好看，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放下药后，瓷白指尖不经意间碰触到了她的胳膊。
她迷蒙着眸子抬眸看过去，只看到了少年前行的背影。
后来她在校园里遇到程遇，见他也是穿着了一身蓝色卫衣，外面搭配校服，心不可抑制地狂跳起来。
难道……
她迫不及待向同桌求证，问给她送药的是谁？
同桌说：“你病糊涂了，当然是我啊，不然还有谁。”
当时的心境和现在很像，还以为能和程遇近一步，却原来都是她的妄想。
苏菲雨眼睑半垂，周身像拢了夜里的风，很冷。
孟琳又唤她，“过来啊，快过来。”
苏菲雨放下书，管理好表情，推开椅子，抬脚走了过去。
楼下正在上演精彩一幕——
许爱跑出寝室下了楼，没多久又折了回来，拿出她那些瓶瓶罐罐在脸上涂涂抹抹，口红还是用大红色的，喜庆。
接起吻来有更有感觉。
足足弄了十分钟她才再次跑下去，冲到程遇身前，一把挽住他的胳膊，撒娇说：“你终于来了。”
程遇朝后看了看，淡声问：“只有你自己？”
许爱沉浸在程遇又来找她的喜悦中，没深究他话里的意思，“啊，查寝的老师去卫生间了，放心，你做什么都行。”
她左右瞄了一眼，戳戳他胳膊，努努嘴，“要不我们去哪里。”
她说的是宿舍楼接吻圣地，一个死角，三面都是墙，真亲起来，别人也看不到。
程遇抽出胳膊，拉开些许距离，抬眸向后看了看，见苏菲雨始终没出现，弯腰拎起水壶，“给。”
许爱收到过程遇送的很多礼物，衣服首饰都有，还从来没收到过水壶，她忽闪着眼睛问：“这是干什么？”
“你给捎上去。”
“这谁的？”
“上面有名字。”
许爱接过水壶低头看了看，在正前方看到了名字，上面写着：苏菲雨。
她蹙眉，“你从哪找来的？”
程遇浅勾了下唇，漫不经心道：“捡的。”
“哪捡的？”
“操场。”
晚上有同学为了减肥都会去操场跑步，今晚跑步得也不少，但许爱还是有些不大相信。
在她眼里，程遇是那种地上掉了钱包都会不屑一顾的人，怎么可能去捡水壶，还专门给人送过来。
她眼底含着探究，“真是捡的吗？”
程遇这人，懒散的时候谁都看着好亲近，真要冷起来，又莫名的让人胆怯，“不送？那给我。”
说着他伸出手。
“送送送。”许爱就怕他这种冰冷的眼神，忙赔笑脸，“我给她还不行么？”
程遇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给，辛苦费。”
许爱欣喜接过，脸上扬着灿烂的笑，“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