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昉又打开聊天软件,手机震颤个不停,她轻轻把手机音量调低。
所有消息,几乎也都来自邓曦。
【昉昉,笑死我了,我和你讲讲老班那件事,有了惊天后续,就张潮、陆思炜他们捣蛋写那情书的事,本来以为老巫婆会和咱老班闹决裂,结果你猜怎么着?人看!对!眼!了!】
【你说绝不绝,陆思炜他们闹着让老班请客,去8班送花,8班也给他们回礼,两个班每天唱情歌,可乐死我了,哈哈哈……】
……
【昉昉,今天又有男生给你送情书了,还有一盒巧克力,我给你看看,桌子堆满了。照片JPG】
【我给你查了其中几个人的照片,数学课太无聊了,我给你列了个表格,其中几个还挺帅的,嘻嘻。】
【哎,你说你都半休学了,怎么每天来的人还这么多啊,好苦哦,现在全让我转达。】
……
【昉昉,你为什么不回复我消息?】
【???】
【……】
【小提琴演奏延期?什么情况?】
【为什么不接电话??】
【昉昉你人呢?别吓我啊!】
邓曦是个小话痨,陶昉和她在儿时就认识了,这么多年,邓曦和她走的最近。
她半休学在家的时候,为了不让她无聊,邓曦每天都和她分享学校的趣事。
除了画画和练琴,她没有很忙的时候,会抽空回她消息。
邓曦给她打了十几个电话,看得出来肯定很急。
陶昉看了眼时间,今天是周五,邓曦现在已经放学了。
她给她拨了个电话。
可还不代她接,病房门被推开。
陶昉悄悄按掉了手机。
来人一身黑色西装,修长的手按着病房门,视线撇过去时,脚步顿了顿。
“哥哥。”
陶昉把下巴缩进被子,乖又怯懦的喊了一句。
浑身带着工作时的戾气,陶霁显然是刚刚开完会从公司赶过来。
他把门关上,长腿几步站在了她的床前。
“醒了?”他淡声问。
手却去提了提床前的盐水瓶子。
“刚刚醒。”陶昉轻声说。
她有点怕,毕竟不听话,自己把自己送进了医院,害他们担心劳力,她是理亏的一方。
“嗯。”陶霁没有情绪的点头。
“感觉怎么样?”
陶昉小声说,“好多了,就是没什么力气。”
陶霁视线对上她的,带着审视。
叹了口气,陶昉知道现在是算账的时候了。
“我吃了几口奶油雪糕。”
陶霁不说话,那股子逼人的气势却很是吓人。
从小到大,哥哥对她特别好。
她小时候身体不好,经常生病。
陶霁怕她就那么一口气过去了,晚上习惯性悄悄去她房间看她,还会拿食指去试试她的鼻息,看有没有气。
她没有见过妈妈,陶霁仿佛就冲当了这个角色。
他很宠她,但是有时候却很凶,特别是她因为一些行为进医院的时候。
陶霁会无比的严肃。
“可能是冷着了,我不该吃冰的。”
陶昉很熟练的自我总结错误,装的一手好乖的模样。
“不是吃冰的问题。”
陶霁微弯下腰,拉住她的胳膊,细细看了一遍。
“是里面有添加剂。”
陶昉一怔。
她想起来了,当时吃到夹心层的时候,她尝到了草莓的味道。
草莓酱里加了添加剂,而她天生对食品添加剂过敏。
陶霁不说话,没有情绪的看她。
她微垂下头,轻声说,“对不起,哥哥我错了。”
“雪糕是谁给的?”他问。
陶昉心里一颤。她不说话,想着总不能出卖那个阿姨,毕竟人家也是好心。
见她不肯说,陶霁也没问,反正就那么几个人,查一查和捏死蚂蚁一样简单。
“挂完盐水,出院吧。”
陶昉松了口气,好似逃过了大劫。
于是乖巧的点点头,“好。”
—
这场大雨来的突然,几乎是几个雷的时间,乌云快速集聚。
天暗下来不辨昼夜,倾盆的暴雨直接冲刷整个城市。
又是周五,下班高峰期,交通堵的一塌糊涂。
A市市中心,靠近商贸大楼的街侧,开着一家最赚钱的酒吧。
酒吧开在商贸大街,一看就知道背后的老板资金雄厚。
只是今天,就在这家酒吧隔着一家咖啡店的位置,闪光灯牌亮着。
— —【随缘酒吧】
酒吧如其名,和隔壁那硕大的招牌相比,他的闪光牌小的像个理发店,也称得上“随缘”两个字。
只是在酒吧的门口,放着一块小黑板。
上面写着“酒吧今日开业,全场酒水半价!”
灯牌已经够小的了,这块黑板,仿佛低调的想走个流程。
告诉大家,老板并不是很想有人来,也并不是很想半价。
市中心的十字路口堵了车,有一辆宝马撞了奔驰的尾,车主下了车互相指着骂,后面鸣笛声像是交响乐。
交通停滞间,两个穿着蓝白校服的男生骑着自行车在缝隙里穿梭。
他们没有打伞,蓝白校服的拉链拉到底,逆着风雨,像是劈开雨水的斗篷和披风。
男孩精瘦有力的腰随着车头扭动,灵活的在车辆间穿梭。
一瞬间,有坐在车里的男人探出头去瞧。
他们全身被雨水浸湿,下颚淌着水,下巴却是高傲的仰着。
在这风雨混乱的大街上,也不知道是谁羡慕谁。
“让让,让让!”
后头的男生疯狂打着铃铛,追着打头男生的背影。
“操,于瑾你丫慢一点,看着车别撞了啊。”
市中心,满街豪车,他们这个年纪,撞上哪个都赔不起。
但是打头的男生却是充耳不闻,几个脚踏的功夫,已经到了街对面。
季同下车的时候,于瑾已经脱下了蓝白校服。
他里面穿了件黑色的T桖,蓝白校服随意抹了抹被雨水浸湿的黑发。
刘海往上撩,却像是理发店用发蜡抓出的发型,干净利落,带着股少年感的张扬气。
他斜靠着,单手簇拥着外套,懒洋洋的站那。
季同看他那样,低骂了一声。
“小瑾爷就是小瑾爷,淋成落汤鸡都帅!”
于瑾淡淡腻他一眼,没理。
“几点了?”他问季同。
季同手上戴着表,不久前刚刚买的,秀了很久。
他低头擦了擦表盖上的雨渍,“操”了一声。
“到点了,快快快快……”
好在已经到了目的地,他们擦身走过那家音乐声震颤的A市第一大酒吧,转到隔壁另外一家。
还没进酒吧门,却见一个男人走了出来,站在门口在那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