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称得上惊奇地打量她一番,“公主,生活这么落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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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很闲吗?”
杜窈没好气地坐在椅子上。
贺知宴进来已经笑了她十分钟了。
每每要抬头与她说话,神色都要笑不笑地扭曲一下,再背过身,笑得肩线打颤。
杜窈把吧台的抽纸砸过去。
贺知宴终于停下,“原莺呢?”
“她在后厨。”
“那我不打搅了,”他一耸肩,“我坐这。”
“你能别坐我对面吗?”
“当然,”他欣然一笑,“不行。”
杜窈给了他两个白眼。
“你来苏城干什么?”
“旅游。”
“我听说,正时的小孟总被罢职了?”
杜窈一愣,“什么?”
“你也不知道?”
她抿起嘴唇,摇了摇头。
“可奇怪,”他视线探究,“风言风语地传,说是小孟总追求佳人未果,疯了。”
杜窈平静地与他对视,“你也说了,风言风语。不当真。”
“得,我不问。”
在杜窈这碰了个壁。
贺知宴也不气馁。只是出去抽烟的功夫,在联系人里翻两下,把杜窈一张照片发了出去。
贺知宴:[图片]
贺知宴:你家小猫,不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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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京闻在去机场的车上。
昨天没有走成。
会议临时再开一场,欧洲贸易方并不满意先前谈妥的合约,两方生生谈扯到国内凌晨三点,才暂时以合约不变的结果结束。
今天晌午继续。
一直谈判到下午五点才算结束。
对面一脸无奈,“程,你们真的一点余地也不让吗?我们对成悦的合作意向很强,但也不是非要不可,正时开得条款比你们优渥更多。”
“不。”
嗓音沉冷。
屏幕里讲话的人眉眼凌厉,神色却寡淡。十几个小时的空耗,依旧很有耐心。
不变的沉着。
“Alex,”他骨节分明的手不紧不慢地敲着木制的桌边。笃笃声一响一低地从话筒传去几万公里以外,“如果正时的条款可以弥补你们取消与成悦的合作的利益,我想也不会浪费十几个小时在这里。”
对面闭麦,长久的沉默。
终于,标志上红色的斜杠取消。Alex咬牙出声,“……行。还是按照原本的合约。”
“多谢。”
他声音平静,仍然不见成交的喜悦。
Alex不由叹气,“程,你真是个怪物。”
“我愿意当成是夸赞,”他摘下耳机,“再见。”
手机适时振一下。
航空公司已经发来一条提醒登机时刻的短信。他轻啧一声,收拾行李,上车。
离开的时候。
楼下咖啡店还是长长的队伍。人群里,许多刚下班的白领,刚放过学的学生,在兴奋地分享刚才拍过的照片。
无趣。
程京闻坐进车里闭目养神。
路上有一些拥堵,鸣笛声与引擎声掩过了手机两下嗡响。
于是——
直到抵达机场,程京闻才打开手机,看见了贺知宴的消息。
眼皮一跳。
点开照片的大图。
偷拍,模糊。
但依旧能看清少女在吧台边言笑晏晏的表情,与头上一顶猫耳发箍。
和每一位客人都离得很近。
亲昵地摆出各种姿势——他甚至能想象杜窈在拍完照以后会说什么。
他眉心紧锁。
才记起昨天离开电梯时员工们的议论,离开时街边的年轻人的夸奖与分享。
原来都在看他的小猫。
一种被侵犯所有权的不悦感油然而生——程京闻向来不愿意称作嫉妒。
稍显狼狈与慌乱。
但此刻他也不得不承认。
心里浓烈的情绪几乎要逼迫他承认,他就是在嫉妒,他在吃醋。
他的小猫被人看光了。
他的公主在对别人——甚至是不知道怀揣什么心思的陌生人,在笑。
他不是公主唯一喜欢的布娃娃了。
晴空过雷。
握住手机的手指用力地屈了一寸。
发白。
“您好,”前排的司机提醒他,“到了。”
“回去。”
“什么?”
“掉头,”他捏了捏眉心,“回刚刚的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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咖啡店终于结束营业。
杜窈趴在桌上,一刻也不想动。
周延坐在她对面清算账单,“辛苦你了。”
“是辛苦我了,”杜窈抱怨,“这辈子都不愿意再笑了——还好,只干一天。”
“等打扫完卫生我们有一个聚餐,”周延看她,“要来吗?今天生意这么好,大半都多亏了你。大家都想好好感谢你。”
“吃什么?”
“火锅。”
“好呀。”她点头。又看见原莺从里间出来,把钥匙留给她,“小窈,我今晚应该不回去了。要是我爸问,你就说宴哥来了。”
杜窈揶揄地冲她眨下眼,“注意安全。”
原莺脸上一红。
朝她挥挥手,便与贺知宴一起先离开了。
杜窈休息一会。
在吧台里找到一条巧克力棒,问了能不能吃以后,拆开包装,小口地咬。
站在吧台边与周延闲聊。
“你们快闪店一般开几天?”
“一周,”他说,“不过,后面几天客流变少很多。也会考虑提前关门。”
“还挺可惜的,”杜窈说,“你们咖啡味道不错,该开一家长期的。”
周延摇摇头。
忽然又笑,“意面不好吃?”
“好吃,”杜窈立刻夸奖,“比在国外的好吃多了。他们用料太淡。”
“口味差异。”
周延接一句,把账本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