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樘想了想,“不赚钱,也带你去。”
陈茶连呸好几声,“你说点吉利的。”
程樘没说话,只是笑。
他逆光坐着,笑起来像是刚刚从黑夜中挣脱出来的太阳。
带着蓬勃朝气,扰乱了陈茶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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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具展销会说十一开始,其实是10月2号。
因为国庆第一天有阅兵。
程樘和陈茶都很想去看,可惜不允许,那一段路是封着的。
大家不死心都想方设法爬高望远试图看一看现场,所以展销会上人不算多。
到国庆第二天才开始发力。
陈茶和程樘才算真长了见识。
展销会不光跟商家收展位费,进来的买家也要买门票。
即使这样还人挤人,偌大的会场密密麻麻全是人。
第一天他们凭借高性价比就卖掉了一百来张床垫。
虽然握着大把钞票,但是两个人都傻眼了。
展销会有十天呢,满打满算这也才过了两天,接下来没货了怎么办?
他们展位旁边是卖实木家具的,老板见他们两口子卖光床垫还愁眉苦脸,笑了,“你们是第一次来展销会吧?”
陈茶和程樘点头。
“我们都是摆几张床当样品,让相中的买家先订货,然后约好时间再发货给他们。你们现货出完也可以试试这样。”
陈茶不是没想过这办法,毕竟他们在油城经常这么干。
“可是……这里的买家也不都是本地的,外地客人怎么办?”陈茶和程樘愁这事。
“那有啥难的?本地的你可以零售卖,外地的就批发卖呗!约定好买多少张床垫才给包运费,买少了就自己掏运费。到时候你们做好了床垫到火车站发货过去就是了。”
陈茶和程樘对视一眼,这倒是个好主意,而且看隔壁老板这态度显然不是第一回 这么干了。
他们一边按照邻居的建议收预定单,一边打发老葛快马加鞭回村里把剩余床垫全都运过来。
同时,陈茶又把实木家具老板的建议优化了一下。
量大的走批发,要一张床垫这种零售给现货。
零售价床垫四百二十八块,批发四百块一张床垫。
就这样,剩下的八天里两个人忙得脚不沾地。
陈茶一遍遍的给有意向买床垫的买家讲解,讲到嗓子都哑了。
程樘心疼,但自己实在不善言辞,只能买一些润喉糖给她备着。
他也忙。
带来的床架床头都被订走了,他得跟着上门去现场给人家组装床体。
陈茶人长得漂亮本就吸引人,一张嘴能说会道,哄的买家纷纷掏钱,几乎可以说是雁过拔毛。
就这么一直忙到展销会结束。
晚上回到招待所,陈茶就往床上一躺,程樘拖都拖不起来。
“今天就是天王老子来,我也不可能动一下。”
程樘瞥她一眼,“你做不到怎么办?”
“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程樘挑眉,“你要自己坐起来的话,那晚上让你摆什么姿势你都配合?”
陈茶嘁了一声,补充了一句:“那你不能咯吱我不能抱我不能碰我,总而言之,你得离开床。那我就答应。”
程樘举起双手,后退一步,离床远远的。
陈茶好奇的歪了歪头,想看看他有什么办法让自己从床上起来。
作者有话说:
床垫一张赚一百多,不是主角光环,只是他们抓住了机遇。
在网上看过一篇文章,其中一段写,一张中等质量的床垫在87年还不到200块,到90年就涨到了600块。而且由于那段时期经济高速发展,只要货好不愁卖。
所以成功的商人得抓住好的机会。
第70章 、愿赌服输
程樘什么都没干, 把一直背在身后的挎包转到身前,拉开拉链开始从里面往外掏。
每掏出来一沓百元大钞先拿在手里朝陈茶晃晃再拍在桌子上。
一沓一万块,全是崭新的钞票。
陈茶:“……”
他们每天收很多钱, 乱糟糟的不好放,也怕被人偷了。所以每天程樘出去的时候都会顺道去银行存一下。
他今天取出来就是为了让陈茶这小财迷开心一下。
程樘全部掏完, 拍了拍厚厚几摞钱, 像是自言自语:“也不知道这十天到底赚了多少钱?!”
陈茶:“……”
她闭上眼躺回床上, 心想早晚会知道, 程樘肯定会给她的,没必要赔上自己。
程樘也不催她, 老神在在地坐在桌边,一手拿一沓钱, 时不时互相拍打一下,啧一声。
陈茶:“……”
她在床上翻了一会儿,长长叹息一声, 跟程樘商量:“最多我答应在上面。”
程樘摇头,“说好了我定,什么姿势你都得配合。”
陈茶:“……”
这男人在炕上就……挺不是东西的。
特别舍得折腾她。
求饶都没用那种。
她真有点打怵。
可, 她更是个财迷,数钱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之一。
两个人僵持了大约五分钟。
陈茶扒拉了下头发,嚎了一声, 又滚了两圈,一咬牙坐了起来,朝程樘伸出手。
钱就在眼前, 姿势的事回去再说, 到时候赖账就是了。
程樘一眼就看出来她想什么, 没给她钱, 递给了她纸笔,“你先写个保证书,你要耍赖的话那就别怪我用强的。”
陈茶气得拿笔扔他:“你都要用强了我写不写有意思吗?”
程樘想了想,身为一个大老爷们这点自信还是有的,这才把钱递给陈茶。
陈茶先抱着那一堆钱滚了两圈。
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见这么多钱,而且都是她的!
跟钱亲够了爬起来找纸笔。
程樘找到两个人装衣服的箱子打开拿出了一个崭新的计算器递给陈茶,“我看会场上很多展位老板都用这个。也去买了一个。”
陈茶接过来,新奇地摆弄着研究了一会儿,小时候倒是学过算盘,这玩意还是第一次用。
确实好用,算起数来快了好多。
陈茶算完一遍,又数了一遍钱,再重新算了一遍。
她做这些的时候,程樘就坐在窗边的椅子上,支着下巴看着她。
陈茶特别地认真,跪趴在床上,一手啪啪的按计算器,一手在纸上写写算算,嘴里还嘀嘀咕咕的念叨。
她发质很好,长发不肯温顺的披在肩膀上,时不时就从一侧溜下来垂在耳侧。
陈茶觉得碍事,时不时重新把头发别回耳后。
程樘起身从枕头下方找到陈茶的发绳,坐在她身后,给她把头发整理到一起,用发绳绑好。
其实还挺想去亲亲她,但这会儿过去打扰她,她肯定会炸毛。
过了会儿,陈茶算完了。
他们两车运来了二百二十张床垫,二十张各种木材的床。
光床垫就卖了九万块。
全部加起来十万还出点头。
“啊!”
陈茶从床上蹦起来,把计算器举到程樘面前,“程樘,我们赚到人生第一个十万块了!”
十万啊!
程樘很明智的没纠正她,这十万块并不是这一次赚的。
毕竟二百多张床垫光成本就四万多块,那四万多块是他们这几个月一点点赚到的。
不过倒是一半还多是这次家具展销会赚的,而且还收获了九百个大订单,有床也有床垫。
过了会儿陈茶冷静下来,把钱摊在床上,朝程樘招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