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岁刚才之所以提醒他,其实就是想试探一下他的反应,想着他会不会解释之类的。结果并没有!
他居然当着她的面跟Alice聊起来了?
她悄悄看了他一眼,他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屏幕上打着字,不紧不慢的。
杨岁更是来火儿,他就这么不在乎她的感受吗?
拧着秀眉,去推柏寒知,“你让开。”
柏寒知不动。
杨岁就更用力,想挣脱出去。
“去哪儿?”
柏寒知发完了消息,俯身朝她靠近,将她禁锢得更紧。
随后,将手机递到她面前。
他直接把手机怼她眼前了,她不想看都不行。
自然而然看到了他发过去的那一条消息。
【别再说这种话,你嫂子看见会吃醋。】
杨岁捕捉到关键词,你嫂子?
“她是你妹妹?”杨岁问他。
“嗯。”
很显然,这个解释,杨岁还是没能解开心中疑虑,她满脸不高兴的嘟囔着:“她算你哪门子妹妹,认妹妹都认到国外了。”
柏寒知被她吃醋的样子给逗乐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脸,有些无奈:“你这脑子里都在琢磨什么?她是我继父的女儿。”
“........”
他们居然有这层关系,杨岁是万万没想到的。
不由又联想到了Alice扑进柏寒知怀里的事儿,她犹豫了好一会儿,为了解开困扰她多年的疑惑,终究还是没忍住,说道:“高三....你离开那天,其实我是要去给你送情书的,只是我看到一个很漂亮的金发女孩抱住了你,我还以为她是你女朋友.....她就是这个Alice吗?”
“嗯。”柏寒知淡淡道,“我跟你说过,我妈妈病危,我休学去英国,那天她来学校接我。”
他的手去勾缠她的发丝,语气听不出情绪,“她跟我妈妈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比我要长,我妈妈生病的事情,她不比我好受。”
他离校那天,Alice和继父一起来学校接他,他们一同前往机场。
只是在看到他的那一刻,Alice就冲下车,扑进了他怀里,哭得很厉害,哽咽着说:“医生说,妈妈快不行了....Bryce,怎么办啊.....”
当时,面对如此噩耗,他也不知该怎么安慰她,他连自己都安慰不了,更别提去安慰别人。
只能任由她抱着,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们相识快十年,Alice一直都是主动拉近他们之间的关系的那一方。
他一到寒暑假就会去英国,最开始,他融入不了他们的家庭氛围。
他性子比较冷,也不擅长交际。最初,柏寒知对于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便宜妹妹抱着爱答不理可有可无的态度,可Alice不一样,她会主动找他说话,主动找他玩,她就像个话唠,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不停。
再加上他的继父是个非常绅士且温柔的英国男人,时刻在意他的感受,会把他当作自己的小孩,带他和Alice去游乐场玩,一家人驾车旅行,随着一次次相处,渐渐的,他把继父当成了父亲,把Alice当成了自己的妹妹。
Alice是个非常擅长表达自己情绪的人,可能外国人都是如此直白了当吧。他们一年也见不了几次,她会经常给他打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英国,说她和爸爸都很想他,她想跟他一起去哪里哪里玩之类的话。
当然也经常跟他透露她的感情状况,或许把他当成了树洞,说自己喜欢了一个男孩,问他站在男性的角度来看,她该怎么才能引起对方的注意。
每次她问这种没营养并且涉及盲区的问题,柏寒知的回答都是----不知道,不清楚。
有那么点敷衍和无情。从来都没当成一回事儿。
手机又响了。
果不其然。
Alice给他的回复是:【sorry,我不是故意的,因为我喜欢的男孩子好像不喜欢我,我心情有点不好,所以才想跟你说说话,以后我会注意的。可怜】
柏寒知再一次将手机递给杨岁。坦坦荡荡大大方方的,让她看个够。
杨岁倒也不避讳,仔细看了看他们的聊天记录。上一次聊天是Alice问他昵称的“岁宝”是什么意思,柏寒知回了条语音消息。
杨岁点开那条语音听,他说:“女朋友的名字。”
听到柏寒知这条语音消息,杨岁心里头的酸楚和憋闷,瞬间烟消云散了。
虽然她注意到Alice之后给他打过几次语音电话,很好奇他们都聊了什么,可她终究还是选择了无视。
既然柏寒知都已经说这是他妹妹了,她不应该一直咬着不放,显得她很无理取闹小肚鸡肠。
而且柏寒知已经明确表明了他有女朋友,这就够了。
杨岁没说话,缓缓抬手搂住了他的脖子,主动抱住他。
柏寒知没有回复Alice的消息,将手机锁屏,往桌上一扔。
手顺势搂住她的腰,侧头去吻她的脸颊,“不生气了?”
他这话让她觉得窘迫,“我只是.....”
“你只是吃醋,对吧。”柏寒知替她回答,尾音上挑,裹着得意和促狭,“我理解。”
杨岁哑口无言。
“吃醋就说出来,憋着不难受?”柏寒知的手顺着她的黑发,说教的口吻。
随即话锋一转,又郑重其事的道歉:“还有,对不起。”
“啊?”
他突然道歉,让杨岁一头雾水。
柏寒知捧住她的脸,四目相对,黑眸幽幽。
“我不知道你会在那天给我送情书。对不起,让你等这么久。”
杨岁的眼眶迅速湿润,鼻尖发酸。
她颤抖着唇,昂起头,以吻来给予回应。
火一旦点燃便有了燎原之势。
柏寒知很快占领了主导权,反客为主,攻城略地。
杨岁的身体不断往后退,直至被他逼得毫无退路,连脚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摆,他便顺势捞起她的腿,缠上他的腰。
慌乱间,她再一次碰到了桌上的玻璃存钱罐。
听到动静后,杨岁哆嗦了下。
柏寒知一边吻她一边接住了快要滚落的存钱罐。
“这东西迟早被你打碎。”轻啄她的嘴唇,吊儿郎当的调笑:“要亲多少次你才能适应?嗯?”
杨岁面红耳赤。
纸蝴蝶从存钱罐里溜出来了不少,柏寒知拿起一只,还没来得及细看就被杨岁一把抢了过去。
每一只纸蝴蝶上都写了那些羞耻的少女心事,她才不好意思让柏寒知看到,太尴尬了。
柏寒知倒也没有非要去看,而是若有所思的说了句:“你的蝴蝶飞出来了。”
杨岁有点茫然,更有点心虚,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什么?”
她下意识寻找了一番,想看看是不是还有遗漏的纸蝴蝶被他拿了去。
柏寒知的手伸进裤兜,摸出一样东西。
紧接着,双臂绕过她后颈,杨岁感受到脖子上传来一股凉意。
她低头一看,脖子上凭空多出来了一条蝴蝶形状的项链,镶满了璀璨的钻石。
蝴蝶吊坠刚好垂在她胸口的位置。
他的手指点了点她心口,在她耳边低声说:“在这儿。”
杨岁惊讶又惊喜。
没想到他会发现她的小秘密,有一种得到了回应的感觉。
她热泪盈眶,止不住的笑,“谢....”
“嗯?”他的手指附上她的唇,提醒:“忘了?”
杨岁恍然大悟,他不让她对他说谢谢。
她摸了摸蝴蝶吊坠,心里像是被抹了一层蜜水,“我很喜欢。”
“那就好。”他亲她的脸。
杨岁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故意调侃:“你‘打车’来的哈?”
想到这儿,杨岁就觉得好笑。
柏寒知舔了舔唇,额头撞了撞她的额头,“你今晚没办法来找我,那我可不就得想办法来找你?”
朱玲娟为了不让柏寒知吃外卖,每天都让柏寒知来家里吃饭。每次来都给他做满满一桌子菜。
那一夜的留宿也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只要没下雨,没有其他不可抗因素,柏寒知还是老老实实回了家,只是杨岁说的去他家陪他这事儿,五天的假期过去了,一直都没有机会实施。
不过也还好,只是晚上见不着而已,白天他们可时刻腻在一起。
晚上回到家,两人会打打视频,柏寒知时不时都会讲两句骚话,或者故意脱掉上衣露身材给她看,惹得她面红耳赤才肯罢休。
到了假期最后一天,柏寒知照常来杨岁家吃饭。
第二天有早八的课,杨岁吃完晚饭就要回学校,正好可以跟柏寒知一起离开,他送她回宿舍。
收拾好行李,上了车。
回学校的路上,杨岁一边跟他聊天,一边看看窗外,嘴里哼着什么不知名的调子。
柏寒知便说:“可以连你手机蓝牙放歌听。”
他不听歌,也从来不在车里放歌听。
但是她好像挺爱听歌的。
杨岁没有拒绝,“好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