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化的装修设计,使得这里十分空旷,硕大的绿植是这里的主场,事实上这一层的确鲜有人来往,毕竟是总裁办公区域。除了靠近总裁办公室的总裁办外,一整个大平层并无其他工作人员。
要去总裁室,必经之路便是一旁的总裁办。总裁办的办公室里零零散散坐着将近二十个人,分别为总裁处理相关大小事务。
毫无阻挡的透明玻璃墙壁能够让苏听然清楚地看到里面人人各司其职,与此同时,难得的女宾也让总裁办的员工开始好奇这人是谁。
这还是大伙儿第一次见秦助理在一个女宾面前如此“点头哈腰”的状态,都知道秦芜从某种程度上代表了商之巡,所以除了在商之巡的面前外,秦芜一向算是威风八面,不怒自威。
隐隐的,有人听到秦芜说:“夫人,您想喝点什么?咖啡还是果汁,我去给您准备。”
苏听然还真有些口干舌燥:“就水吧,不用太麻烦。”
“好,您稍等。”
这当然是苏听然第一次来商之巡掌管的集团,也是第一次来到他的办公室。
商之巡的办公室风格和家里的书房风格相似,但是面积是家里书房的好几倍。这整一层全供商之巡使用,推开办公室里面的一扇门,还有一个起居室,里面有个房间,配有衣帽间和浴室。
未结婚前,商之巡偶尔工作至深夜,直接就会在这里睡下。平日里商之巡也会在这里小小午休一番。
苏听然不太自在地坐在沙发上,无所事事,干等着,也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是秦芜端着一杯水进来。
“我现在去楼下会议室通知商总您来了。”
苏听然说:“不用了吧,我也没什么事情,就路过而已,不要打扰到他工作了。”
秦芜笑:“商总知道您来了肯定很高兴,您先坐一会儿。”
苏听然可谓是坐立难安,她拿出手机打开屏幕企图转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顺便被妹妹发了一条报平安的短消息。
手机屏幕上江山荒野的app引起苏听然的注意,她不可避免的又想到了Atwood先生。
这两年时间,苏听然给Atwood先生写过很多感谢信,每一封信都是真情实感地亲笔书写,虽然并未得到Atwood先生先生的回复,可在她的心目当中,Atwood先生是高处不胜寒的存在。
在一开始误认为彭鸿就是Atwood先生时,苏听然意外也很高兴,自己终于见到了Atwood先生本人。
可现在却突然告诉她Atwood先生不是彭鸿,而是商之巡。这个消息比苏听然知道Atwood先生是彭鸿时要震惊一万倍。
太难以置信了。
商之巡怎么就会是Atwood先生呢?
苏听然的心跳莫名变得很快,甚至一想到这两个名字之间的关联时,有一股电流从她的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
不真实感,甚至有点梦幻。
苏听然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商氏集团。
所有的建筑似乎被踩在脚下,一切看似无比渺小,她的心情似乎也会随之变得沉浸一些。
商氏集团坐落在滨市最大的工业区,这里有不少集团和企业入驻,是整个滨市gdp的重要组成部分。
商之巡的办公室有着整个集团最佳的视野,站在这里不仅可以将整个商氏集团尽收眼底,也可以将整个工业区看个七七八八。
但这也只是商氏集团的冰山一角,集团子公司分布全国各地乃至在海外也有驻站,商之巡掌管的商业王国远比苏听然想象中的要更加庞大。
若非亲眼所见,苏听然差点都要忘了,商之巡可是外人口中最心狠手辣的人。他年纪轻轻能够爬到那么高的位置,可见手腕和能力非同寻常。
可她竟然还傻乎乎地觉得他是个幼稚的商六岁。
到底是谁天真?
苏听然忽然紧张,她面对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商之巡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另一面?
刚来时的冲动这会儿全部化为心有余悸,苏听然拿起包转身就要离开这里,不料刚推开门,迎面就见到了商之巡。
商之巡一袭笔挺西装,短发一丝不苟,衬得面容冷峻。
苏听然顿在原地,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反应。不过一夜未见而已,她仰着头看他,越仔细看他越觉得有些陌生,甚至,让她不敢正视。
此时的商之巡,嘴角漾开淡淡的弧度,拉住苏听然的手进门,落锁。
他脊背靠在门上,低头看着她:“怎么突然来了?”
刚才在会议室里秦芜低声在他耳边说苏听然到来时,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听到商之巡熟悉的低哑声线,苏听然好似回过神了些。
可矛盾的是,她又是那么熟悉他。眼前的商之巡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商之巡,每一寸都长在她的审美点上,让她挪不开目光。
“商之巡。”苏听然的声音很轻。
他微微躬身,靠近她一些:“嗯?”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工作了?”
“没有。”
“我有些冲动就突然过来了,也没想太多。”
“冲动?”商之巡低低一笑,“什么冲动?”
苏听然认真看着商之巡,目光微微闪烁着,看到他深邃瞳孔里倒映着自己的身影。
她忍不住问:“你就是Atwood先生吗?”
“你知道了?”
商之巡没有否认,他单手圈住苏听然的腰,双唇离她不过咫尺。
苏听然呼吸间都是商之巡滚烫的气息,她整个人都像是被他灼伤了似的,轻飘飘的,发软。
“商之巡,你收到我给你写的感谢信了吗?”
“收到了。”
每一封都被妥善地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
商之巡抱起苏听然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还是熟悉的坐姿,他让她横坐在自己的双腿上。
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感谢信,还有一堆印有江山荒野标记的徽章,独一无二。
这一刻,由不得苏听然不信。她拿起信件的指尖似乎在微微颤抖,每一封由她亲笔书写的感谢信,都被保存得完好无损。
商之巡并不在意这些感谢信,每次收到也是随手放在抽屉里,并不代表这些东西有什么意义。可这对苏听然而言却是意义非凡。每次收到Atwood先生的捐款,她都会非常认真写下一封封感谢信,里面倾注了她很多的情感。仿佛Atwood先生是她最尊敬的存在。
“你看过吗?”她问。
“都看过。”
商之巡的吻轻轻地落在苏听然的后颈,耳垂,低低地在她耳边道:“以前不知道这些信是你写的,所以没认真看过。”
也不知道为什么,苏听然的眼眶莫名有些潮润,她有些委屈似的转头看商之巡。
那些她倾注了无数情感的感谢信,其实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商之巡难得见苏听然这副委屈的样子,心都要化了似的,伸手捧着她的脸颊,安抚着:“后来知道是你写的,又看了一边,每一封都认认真真地再看了一遍。”
苏听然还是觉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低下头,将下巴抵在商之巡的肩膀上。
商之巡轻轻拍苏听然的后背,问她:“怎么了?”
她闷闷地说:“讨厌Atwood,那么冷漠,那么无情。”
商之巡笑着亲吻苏听然的耳根,脸颊,哄孩子似的在她的后背轻抚:“那我呢?讨厌我么?”
苏听然抬起头,认真看着商之巡。
眼前的人一脸宠溺,满眼温柔,他身上的气息让她感到无比熟悉,亲昵。
是一种很割裂的感觉。
明明Atwood先生在她看来高处不胜寒,可商之巡却又亲密地抱着她。
“商之巡,你也好讨厌呀。”
“怎么讨厌,嗯?”
他在她唇角落下一个吻,她躲闪,他又将吻落在她的脸颊,亲个不停。
躲来躲去,她依旧还是在他的怀里。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也软绵绵的。
“昨晚你不在家,我一夜没有睡好。”他轻啄她的唇,“小骗子,怎么补偿我?”
“活该。”
“那么狠心?”
“就狠心。”
那就由不得他也狠心一些。
商之巡轻轻扣着苏听然的下巴,这次再不允许她躲闪,吻住她的唇,贪婪地在她的唇内搅着,掀起一阵波澜。
他低喃着引导着她:“张嘴。”
苏听然尚存的一些理智开始反抗,但是反抗无效,商之巡有的是办法让她服服帖帖。
“这是在办公室啊。”苏听然紧紧抓住商之巡的手腕,防止他胡作非为。
商之巡哪里听得进去,一把抱起苏听然往里面的房间走去。
他的耐性显然已经快耗尽了。
平日里由着她,今天是她自己主动送上门。
“这里不是办公室。”
苏听然新奇地看着这个地方,问商之巡:“你是不是打算在这里金屋藏娇啊?”
“你是那个娇吗?”
“我。”苏听然呼吸一滞,声线微颤,“别亲那里呀!”
“那亲哪里?”
商之巡单手抓住苏听然的双手,在他怀里的人无比娇小,单手便能够轻易裹住。
箭在弦上,苏听然又想起了自己乘坐过山车的体验,她没有办法阻止,只能希望这趟车能够慢一些。
她早已经不是小时候那般不知者无畏,现在的她懂得不少。
千钧一发之际,苏听然这趟车还真的停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