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室两人间,他和程奕对床。他把东西在自己的床位边放下。听到动静,程奕头也没抬,“回来了。”
“嗯,你没课吗这么闲,又打游戏。”
程奕戴着耳机没听清:“你说什么?”
冯嵩宇努嘴一指:“你先打,别凉凉了。”
程奕笑了笑没当回事,接着打完这盘,边询问:“你妹妹生病痊愈了?”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病,就是小孩子抵抗力弱,闹肠胃炎,去医院吊水三天后就好了。”
冯嵩宇挠了挠头,说:“原本打算周日回来,不耽误学校的事。但苗苗不知怎么近视了,左眼350,右眼400多,这么严重我爸妈都没意识到,真够粗心的,我又带她去配了副眼镜。”
程奕在听,“是不是他们太忙了没发现?”
冯嵩宇也疑惑,“不至于吧……三四百度黑板都看不清楚,早应该发现了。”
“欸对了——你代我去家教那事,我还没谢你呢。”
冯嵩宇忽然想起来,周日一早那学生的家长就和他联系,学生对上课效果很满意,希望可以继续家教。对方提出他私自换人的事,冯嵩宇这才记起忘了跟家长沟通,不过对方好像并不介意,反而要求让后来代替的人上课。理由是学生满意的家教老师是代课,而非冯嵩宇。
冯嵩宇把原委告诉了程奕。
冯嵩宇说起这没别的心思,东大学生在家教市场里很抢手,丢了这份他大不了再找一个就是,唯一可惜的是,能给出这么高时薪的家教可遇不可求。
“对方也很有意思,为了让你去上课做出不少让步,我光听着都眼红。”
冯嵩宇着实羡慕:“怎么我以前就没遇到这么好的家长和学生?”
程奕全神贯注盯着屏幕,鼠标键盘敲到飞起,不知到底听没听进去。
瞧瞧那白净细致的模样,冯嵩宇啧了一声,打趣道:“难道那学生喜欢上你了?”
程奕侧过头来,摘掉耳机:“你说什么?”
冯嵩宇手搭在床边,“我说,那学生不会是看上你了吧?”
程奕很认真地问他:“你怎么看出来这点的?”
冯嵩宇张了张嘴,他就随口一说,哪知程奕当真了。
冯嵩宇无奈:“我这不胡扯吗?你俩上课我又不在现场。“
程奕哼笑一声,把头扭回去。
“我跟那边说了,你不会去,对方就问为什么,要是时间不方便,可以调整。要是价格不合适,可以再调整……”
冯嵩宇跟讲段子似的,几句话说得有板有眼,“嘿!这有钱人说话就是不一样,给的价格这么高了还能翻,给她每周上几小时就能月收入上万——”
冯嵩宇讲得起劲,程奕突然诈尸般冒出一句:“我去。”
程奕操纵游戏里的人物丝血回城,切换视角的功夫,半路跳出敌方一个平A收割掉人头。
“……”
“干嘛突然说脏话?”
屏幕一片灰白,开始复活倒计时。
程奕冷不丁说:“我去家教。”
冯嵩宇有些傻眼,“我以为你不会同意的。”
他这个学弟参加过那么多竞赛得奖,本科时拿过三次特等奖学金,东大给优等生的奖励向来不薄,按程奕得到的国家级奖项来说,每年至少也该有几万,只多不少。
冯嵩宇正纳闷,片刻后,程奕淡淡开口。
“最近缺钱。”
作者有话说:
油画主人是另一本书的女主。
这里贴个预收:《尤念》
你是我的幻想,也是心思尤念。
(文案)
初二那年,叶笛袖经历一场校园暴力,从高台坠落下腿部骨折,再无法跳舞。
而这场闹剧的始作俑者,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遭受妻子背叛的父亲,愤怒地将女儿带离到别的城市,在那里,叶笛袖遇到了生命中的“耶稣”。
幽闭昏暗的房间内,失意少女不知在轮椅上静坐多久。
他打开门走进来,身后一束阳光紧随其后,照亮整个岁月。
六年来,叶笛袖一直以为那是救赎。
直到对方告诉她——
背负十字架的人,永远只有自己。
-女主清冷独立,理性且情深。自我救赎!不依赖别人走人困境!
-双男主,男二后期上位。男主白月光,但两人不合适,分手后不纠缠,不暧昧。
第18章
有课的日子过得很快。
每周二到周四白天满课,顾亦徐放学回到家后,吃晚饭休息一下,天已经黑了,再回想第二天要交的作业,等写完后,再洗个澡,差不多到了睡觉时间。
日子便这样重复,好不容易熬过最累的三天,周四下午是概率论,下课铃一响,教室内学生们倏然动起来,桌上的笔袋水瓶纷纷一股脑塞进包里。
桌椅拉拽的声响中,郑丹蕙快速收拾好东西,包一甩挎在单肩,“晚上吃什么?”
“三楼新开了家海南椰子鸡,朋友圈都说好吃,想去试试。”
她掰着手指头数,“自选里的辣炒花蛤特香特辣,很下饭……串串冷锅也不错,但最近长痘,吃辣会不会不太好?”
纠结好一会儿,郑丹蕙拿不定主意,露出为难的表情,“亦徐,你选个方向。”
顾亦徐却说:“我今晚去外面吃,陪不了你了。”
“什么?”
郑丹蕙愣愣地,“可晚上还有课呢。”
“公选课而已,不去也没关系吧。”
音乐鉴赏就是纯听音乐的,老师很有气质,据闻是位有名的美女高音演唱家,微博有不少歌迷粉丝,个人演唱会售价不低,却依然座无虚席。
然而在高校免费的课学生也懒得来,声乐教室坐满不到1/10之一的人。她点名那周会提前通知学生出勤,至于其他时间嘛……
——纯属谁爱来谁来的佛系。
“你要是不去。”
郑丹蕙思考一秒,决定躺平:“那我也不去了,留在宿舍追综艺。”
两人一拍即合。
顾亦徐坐校园巴士到校门口,再乘车回家。
电影宣发结束后,应柠从外地回来。她和顾亦徐在中学时结识,是关系再铁不过的好友,八月份那晚应柠失恋买醉,顾亦徐睡前接到电话,二话不说换好衣服出门。应柠倒挺争气,喝醉后没哭,一滴眼泪没掉,净拉着顾亦徐痛骂男人。顾亦徐一头雾水,听了几小时也不知道她骂得是谁。
之后,两人各忙各的,一个去实习,一个跑宣发,一个多月都没再见面,只能靠通讯设备沟通。彼此想念得紧,所以应柠刚回H市,马不停蹄就来找顾亦徐玩。
临近秋分,天气短期回升。秋老虎热得厉害,早晚空气有点凉,白天正午时点却同暑日般炎热。顾亦徐上了一天课,身上出了层细汗,粘腻地不舒服,于是特意回家洗过澡再吃饭。
半小时后,浴室的水流声停下。
顾亦徐头发湿漉漉的,裹着浴袍赤脚走出来,踩出一串有水渍的脚印。
她准备挑选一身衣服,进衣帽间时,看到弧形低背沙发上坐着一个人,穿件苎麻撞色连衣长裙,V字交领展现优美锁骨,原麻深色裙摆因为坐姿垂落在地面,边上摆着一盒开封过的生巧。
应柠翻看一本杂志,抬头瞥了眼:“洗澡还挺快的,我以为至少还要等十分钟。”
“拜托。”
顾亦徐叉手抱臂:“你觉得在衣帽间吃巧克力的行为合适吗?”
应柠歪头,理所当然地说:“我以为可以的。”
“你在我的房间里,吃着我的零食,不经过我的同意?”
应柠笑道:“别这么小气嘛,我只是等得饿了,刚下飞机放了行李就来找你。”
顾亦徐哼了声:“弄脏很难打扫,甜食还会惹虫子。”
应柠催她去吹干头发,吹风机在主卧的浴室,衣帽间又连着主卧,顾亦徐拿着衣服出去。应柠等得越发无聊,丢开杂志,起身随便走看,在一整面墙的香水、精油橱窗前站定。架子上摆放了几百个玻璃瓶,液体颜色各异,价格从几百到几十万不等,其中某些是私人定制款。
“越来越多……”
应柠喃喃道:“她这是有收集香水的癖好?”
顾亦徐没那么讲究,不像应柠那样每天在镜子前整饬半天,确保自身从头到脚都无可挑剔。换好衣服后,顾亦徐手指梳拢柔顺长发,咬着一圈黑色发绳,探头叫应柠。
说话声音含糊:“我弄好了,走吧。”
“等下。”应柠指着香水橱柜,“里面的我能用吗?”
“想用就用呗。”
应柠挑了款合心意的Une Rose,清新馥郁的玫瑰香味沁出,萦绕在一片空气中。
顾亦徐扎好头发,嗅到花香味,顺带也喷点在身上。
收拾完出门,应柠往鼻梁上架了副墨镜,在电梯里按了-2层。
顾亦徐瞥了眼,“你开车来的么。”
“怎么可能。”应柠白了眼,“我刚不是说了吗,坐了三小时飞机,累得要死还开车啊?我打车过来的。”
“……”
顾亦徐不明白:“那去地下停车场做什么?”
应柠拉低墨镜,冲她眨了眨眼睛,“你不是会开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