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T恤被风吹得猎猎,光影恍惚之间,仿佛透过时光窥到曾经年少的他。
冷白音觉得这一幕有丝熟悉,可这道光晃得很快,她又没来得及抓住。
她不禁愁苦,自己是不是得补点DHA了?
胡思乱想间,燕冽在石桌面前站定,露在外面的肱二头肌被阳光一晃,格外引人注目。
英俊桀骜的眉眼低垂着,死死盯着燕凛。
燕凛摸着后脑勺,看天看地就不看他哥。
“你说什么了?”
燕冽嗓音冷冽。
燕凛目不斜视,此时此刻,他不仅瞎了,他也聋了。
但是在石桌下面,他脚尖轻轻踢了一下冷白音的鞋,颤抖地无声喊着救命。
“你别吓唬他”,
冷白音憋着笑拽过燕冽的手腕,将自己手指塞进他的指缝里,“他能说什么,说的都是我问的想知道的,要不然你凶我。”
说罢对他笑笑,轻摇他手臂,“好了,吃饭去吧。”
“我们回国之后,燕凛第一次来家里呢。”
“……”,燕冽深吸一口气,克制地看一眼自己的皮猴子弟弟。
“你先过去挑你爱喝的酒,我跟你嫂子说句话。”
“好嘞。”
得以生还,燕凛的聋瞎之症一下子就好了。
脚底抹油,寻随跑了。
当面拔老虎毛的事,他燕凛可不干。
聪明人都是背后偷偷拔,比如他。
待燕凛离开之后,燕冽站在那没动,沉默地凝视着她。
沉甸甸的目光如有实质,压人的紧。
于是冷白音也不禁放低嗓音轻声询问,“怎么了?”
燕冽抿了抿唇,半晌后才说,“我没吓唬他。”
眉间也鼓出一道委屈的褶皱,“你为什么要替他被凶?”
她怎么能把他放到对立面,而且还是她跟燕凛那臭小子一伙的?
“……”
冷白音愣了愣,咂摸一下,咦一声仰头看他。
燕冽像个失落的大金毛,漆黑的眼珠塞满了委屈和不乐意。
他好像……吃醋了。
冷白音干脆站起来把自己塞到他怀里真诚道歉,“我不是那个意思。”
手臂揽住他的腰,仰头亲了亲他性感的下颚,“我们夫妻不总得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吗?”
“总不能让燕凛觉得我们不欢迎他呀。”
其实燕冽都懂。
于是他轻易地被她这个吻顺了毛,他又垂首用力吮吸她的唇瓣,“晚上继续。”
冷白音笑笑,手掌在他宽阔的后背轻轻拍了拍,“晚上还有惊喜哦~”
看他疑惑挑起的剑眉,冷白音闭嘴神秘微笑,牵着他的手往客厅走。
进屋之前她还是忍不住叮嘱他一番,“我不管你跟燕凛之前怎么相处的,但是我的人设可是好嫂子,你别拆我台。”
“……”
她圆眼娇瞪着他。
燕冽垂眸,目光定在她明媚的眼角,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好。”
晚餐。
餐厅格外安静,只有碗筷轻轻碰撞的声响。
往日在冷白音面前跟鹦鹉一样聒噪的燕凛此时一声没有,乖巧埋头苦吃。
燕凛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完,该拔的毛都诚心诚意拔完亲手送给嫂子了。
于是他这顿饭吃得格外乖巧,几乎算是寂静无声。
在亲哥面前,将自己存在感降到最低。
他哥刚让他选酒,他坚决没选。
开玩笑,他要喝了管不住嘴,不得被凶残大哥活扒了皮?
看来他哥已经成功被嫂子顺毛,燕凛在心里默默为嫂子点了三根高香!
燕凛见好就收,知道今天这顿饭吃到嘴里,就代表着他哥已经暂且放过他。
燕凛表面平静,心里“老泪纵横”。
天知道他最近有多累,他都有黑眼圈了!
于是饭后,他跟兄嫂二人打完招呼,又把刚刚忘拿出来的登门礼物给二人后就赶紧溜。
冷白音送到门口,剩下到院子里的路留给兄弟二人说说话。
她转身回房。
兄弟二人一路沉默到车边。
燕凛拉开门上车时,燕冽一把握住门,“都说什么了?”
燕凛立时指天发誓,“哥,不该说的我一句没说!”
“我告诉嫂子的都是你默许的那些。”
“嗯。”
燕冽握住他的肩膀微微用力捏一下,“在公司好好干,盛东也是你的,知道吗?”
燕凛委屈撇嘴,“哥……”
“去吧,回家好好休息。”
“那我下次什么时候找嫂子?”
燕冽垂眼,手指轻点车门两下,“等她找你。”
“哥”,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自己主动告诉嫂子,反而让她自己猜?”
燕凛不解。
燕冽笑笑看向刚刚悬起的冷月,答非所问。
“过年时在外游历的人们赶着春运回家,跟家人一起包饺子看春晚。他们千辛万苦回去,为的是这一口饺子,看这一眼电视吗?”
“饺子电视哪没有。”
燕凛似懂非懂,“那是?”
燕冽瞥见燕凛的满眼茫然无奈叹气,提着燕凛将他塞回车里,嘭一下把车门关上。
看着自己愚钝的亲弟弟,爱怜地虎摸一下他的狗头,“怎么如此愚钝?”
“你还是回公司加班去吧。”
燕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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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话说得好,好钢用在刀刃上。
趁燕冽去送燕凛时,冷白音给晴姨放假让晴姨回家休息。
然后独自上楼在她的换衣间角落柜子里的最深处掏出那套被她判了极刑而不见天日的套装。
蜜月旅行时,两位闺蜜送给她颇具挑.逗意味的“泳衣。”
带着毛茸茸圆尾巴球的泳衣。
她今天准备来点大的。
仔细洗了澡之后,她窝在浴缸里翻看单薄的布料来回看了好几遍才研究明白这套衣服怎么穿。
如果它们还能被称为衣服的话。
脸渐渐涨红,捋着细窄的绑带她咬牙切齿,“这玩意能穿吗?”
窄小,单薄的三块小布料,还有七条绑带。
她闭了闭眼,缓慢并小心地给自己穿上。
一边穿一边唾弃自己。
手指灵活地把绑绳系成了死扣,她今晚要“严刑逼供”的,断然不能让燕冽太早得手。
刚穿洗好胸衣后背的绑带,敲门声响起。
叩叩叩。
“音音?”
燕冽已经送完燕凛,严加警告他一番才将人送走。然后立刻上楼来找她。
找一圈才发现哪都没她踪影,果然又藏浴室里了。
“一会儿要看电影吗?”
燕冽打开投影仪,睨着播放记录《海上钢琴师》蒂姆·罗斯深邃不羁的眼眸哼笑一声,然后果断无情略过他,刚想选《泰坦尼克号》时,悬在遥控器上的手指没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