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汪林莞那个状态,苏潮理了理思路,挑挑拣拣跟对方说了。
说完,对方沉默了好久,好半晌,才开口。
这回,没跟他开玩笑,“出现这种情况呢,要么你就带她去医院确认一下。要么——”
“要么什么?”
女人笑笑,“装的呗。”
苏潮眉头一挑,有些意外,“装的?”
“这姑娘是不是喜欢你?”
苏潮不太清楚这小朋友的心思,说喜欢,她有时候又表现得过于冷漠,说不喜欢,每次盯着他时,眼神里透着的欲/望很难不让人想歪。
黑眸微微眯起,他懒洋洋地往大理石面一靠,要笑不笑回:“可能想嫖我?”
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答案的女人:“……”
良久,她闷笑一声,半真半假地问他,“那你呢?怎么想?”
浴缸里的水早就凉了,透心凉的爽感令他脊椎发麻。
尼古丁的刺激混合着夜晚催生出的欲念,像是一株带刺的蔷薇,悄无声息地侵入了他心底尚未被人踏足的禁/地。
他闭上眼睛,没回。
女人:“你要给那小姑娘白嫖啊?”
又过了会儿,女人听到他难得泄露一丝丝真心,语调玩味:“怎么能是白嫖?”
“?”
烟蒂完全燃尽之余,男人抬手拢了拢湿漉漉的黑发,发丝荡漾在他修长的指间。
“最起码得确认一下。”
“再决定要不要——”他慢悠悠开口,“嫖回来。”
女人:“……”
不愧是你。
汪林莞这一觉睡得神清气爽,酣畅淋漓。
难得做了一个很美好的梦,不再是一片荒芜的紫色,她仿佛置身于一片温暖的海洋。
有风,有阳光,有花,有绿茵。
还有一头很帅气的大白鲨。
但梦里的大白鲨一点也不凶,甚至很温柔,温柔到她上去咬了一口,这头帅炸的大白鲨依旧脾气很好地应付。
毫无逻辑的梦,经不起推敲,却让人心情很好。
以至于闹钟响了三遍,她才不甘不愿地睁开睡意朦胧的眼睛,瞥了眼床头的闹钟,六点一刻。
重新闭上眼睛,想要接着美梦,这会儿睡意全无。
汪林莞怅然地叹口气,又在床上磨蹭了会儿,这才慢悠悠地起身。
脚尖挨上地板,顿住。
靠近床头的位置,扔着一件属于男人的黑色短T,大约脱得急,顺手那么一扔,皱巴巴的。
汪林莞:“?”
这件黑色短T过于眼熟,很难不让人联想到苏潮衣帽间里的一排T恤。
只是……
苏潮哥哥的T恤……
为什么会在她床头???
难道——
心里最担忧的事情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汪林莞第一反应是先低头查看自己,还好,是她昨晚的睡衣,没变化。
确定完衣服,犹然不放心。
她飞快跳下床,来不及穿鞋,赤着脚跑浴室。
心头仿佛揣了一只小兔一样怦怦直跳
镜子里映着小姑娘神采奕奕的小脸,素净,洁白,跟她昨晚睡前并没什么不同。
只是长发有些微乱,挨着头发的地方有印迹,像是扎过。
记得以前她大半夜蹲在陆染白房门口时,据陆笙说,她化了一非常中二暗黑风的妆容,像她看过的动画电影里的暗黑小魔女。
眼下,她肌肤白净,没看出任何化妆的痕迹。
应该——
没事吧?
汪林莞一颗悬着的心稍稍放下,拧了水龙头,接了凉水拍了拍脸颊,头脑清醒了些。
出了浴室后,视线又落在床头的黑色短T。
她咬着唇瓣犹豫了下,细白的手指悄悄勾着他的T恤,做贼心虚般勾过来。
淡淡的香气扑面而至。
不像是苏潮哥哥身上惯常的烟草味儿。
倒是很像她的一款香水——无人区玫瑰。
?
她不记得自己睡觉前有喷什么香水。
不死心地拿过来嗅了下,纯棉质地的T恤很容易沾染香气,浓郁又芬香。
汪林莞羽睫轻微地颤了颤,下意识嗅了嗅手腕处。
“……”
果然有香气。
所以……
还是出现了,对吗?
只是大半夜她不睡觉,跑衣帽间拿了苏潮哥哥的衣服,穿自个儿身上干什么?
不会是——
蓦地想到什么,她的脸颊像是火苗般,“腾”地燃起。
小姑娘木着脸:“……”
她现在已经……变态到这种程度了吗?
像是被掌心间的T恤烫到,猝不及防就松了手指。
她丢脸地将自己埋在兔子玩偶,过了许久,才渐渐平复了紊乱的心情。
拿了苏潮的T恤去了浴室,简单地搓洗后,放入连着浴室的烘干机。
自己顺便简单冲了澡。
洗完,拿了浴巾擦拭着,冷不丁瞧见手腕上的一抹青痕。
汪林莞微微一怔,顿住。
浴室光线亮堂,开灯后,光线之下,那抹青痕格外显眼。
是碰到什么地方了吗?
……
磨蹭了大半天,准备好一切,汪林莞换上了西分的标示性蓝白校服。
学校是不允许散发的,她以往虽然任性,经历过社会毒打后,性子比以前收敛了许多。
入乡随俗,她也不想给旁人惹麻烦。
换好校服,将长发扎起,不免想着:苏潮哥哥昨晚睡了吗?会不会玩游戏玩了通宵?
没听到外头的动静。
汪林莞心想:他大约是离开了吧?
收拾妥当后,拉开房门,没几步,就被食物的香气诱得停住了脚步。
餐客一体的设计,让客厅显得格外宽敞。
餐桌上满满当当地是各种美食,应该是叫了外卖。
男人正慵懒地窝在沙发,低头看手机。
听到脚步声,他握着手机,懒懒散散地看过来。
大约没睡好,他的神情不若以往那般的吊儿郎当,这会儿看上去恹恹的,有点冷然。
猝不及防的四目相对。
想起早上那件T恤,汪林莞脊背一僵,眼睛弯了弯,装作若无其事地跟他打招呼:“哥哥早安。”
苏潮没吭声,深黑的眼睛意味不明地盯着她。
汪林莞心头一跳,不明所以地望着他。
其实很早以前就想说,他这么盯着人瞧时,侵略意味过于浓重,荷尔蒙爆棚到让人分分钟就腿软。
几秒后,她不自在地撇开脸颊,拎了书包,“我上学了,哥哥再见。”
“不吃早饭?”
“啊?”
余光扫了眼餐桌上琳琅满目的餐食,她惊了,“这些都是……买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