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瓷想了想,说道:“伞相似的有很多,也许是同款?”
“不可能!”安冉一口否定了,“这把伞是订制款,别说南湘大学,就是整个市,找不到第二把了。”
乔汐汐见她这般冒犯,冷嘲道:“不就一把伞么,还定制,有什么好定制的…”
温瓷拉了拉乔汐汐,让她不要火上浇油,又问安冉:“你能具体证明一下吗?”
“喏,这个字母,我男朋友专属的!”安冉将伞柄递到温瓷眼前。
温瓷看到,黑色手柄上刻着一个暗纹字母——
W。
既然如此,她也就把伞让给了安冉:“那就麻烦你帮我把伞还给他了。”
说完,转身便走。
“等一下!你跟我男朋友到底什么关系!”安冉不依不饶地追问,“为什么他的伞在你那儿!”
“大概是他遗落了。”
听她这样说,安冉心里舒服了很多,只要不是她勾搭傅司白就好。
她冷嘲道:“偷伞啊你!你知道这伞多贵吗?”
“你会不会说话。”乔汐汐实在看不下去了,说道,“一把伞能有多贵,谁还买不起了。”
安冉扫了温瓷一眼,满眼轻蔑:“那可不一定,对于某个只能在食堂贫困窗口打饭的人,这伞卖了能抵她好几个月生活费了吧。”
“你嘴巴放尊重一点!”
安冉冷笑:“本来就是。”
乔汐汐还想和安冉争辩,温瓷却拉着她离开了。
和这样的人吵架,只会自降格调。
被狗咬了,难不成还要咬回来吗。
*
不到半天时间,温瓷和安冉的这一场“交锋”,便登上了校园论坛和几个表白墙。
不少人都在议论此事——
“听说安冉哭哭啼啼跑去找傅司白。”
“温瓷和傅司白没什么交集吧。”
“难不成,温瓷真的偷了傅司白的东西?”
“卖钱?还是暗恋傅司白?”
“听说她家欠了债啊,啧,多半是偷东西卖钱还债咯。”
……
一把伞,引发了网络上对于温瓷各种恶意满满的猜测。
温瓷也不会去和这些人争辩,她没有这个时间,中午去医院看望父亲,下午又到舞蹈教室去练舞,根本没关注论坛里的帖子。
然而没过五个小时,事情便迎来了反转。
下午六点,她汗流浃背地走出舞蹈教室,在学生聚集最多的八教门口,安冉气势汹汹地冲了过来。
众人也纷纷停下手上的事,将好奇的目光投向她们。
安冉冲到温瓷身边,忽然猛地弯腰,来了个90度深鞠躬。
温瓷被她的动作吓得往后退了退,一脸懵。
却见安冉咬着牙,泪水涟涟道——
“对不起!”
“我不该说你偷东西!也不该看不起你!”
……
安冉当众给温瓷道歉,偷窃的流言自然烟消云散。
温瓷也不再和她计较,将伞还给她,让她带给傅司白。
但安冉拒绝了,她捂着脸、哭着离开了。
晚上,温瓷听八卦小女王乔汐汐说,安冉跟傅司白已经分手了。
“不,准确来说是傅司白把她给甩了。”
“还让她把网上那些流言蜚语清理干净,不然有她好看的。你说傅司白这人,好的时候是真好,翻起脸来,丝毫也不讲情面啊!”
温瓷并不在意这些,但她看着那柄黑伞,却有些惆怅了。
这伞必须物归原主,但她真是…真是不想和姓傅的人牵扯半点联系。
她憎恨这个姓氏,因为她现在经历的这一切苦难,都是拜姓傅的所赐。
温瓷打定主意,只还伞,绝不和他多说话。
下午三点,她听班上女生说傅司白在打球,于是拎着伞来到了篮球馆。
入场便能感觉到那帮体育生沸腾的荷尔蒙气息,耳边时不时传来低沉粗暴的叫喊,配合篮球落地的撞击声。
温瓷一眼望见了人群中的傅司白。
他那一头奶奶灰的发色,在人群中格外刺目。
不是什么人都hold得住这样的潮流色。
偏傅司白锋利的五官和冷白的皮肤,还有他身上那股子落拓不羁的气质,偏和这一头白毛相得益彰,帅得如此浪荡耀眼。
温瓷趁着他中场休息的间隙,走了过去:“你好,那晚你的伞忘在便利店了。”
傅司白回头扫了她一眼,轻描淡写道:“原来被你拿了。”
“你后来去找过吗?我留了便笺纸,上面写了联系方式,等我再去的时候,纸条已经没了。”
傅司白没有回答她的话,用眼神冷冷示意:“搁那儿。”
哨声吹响,他又折回了球场。
周围女生看好戏一般盯着温瓷,以为她也是故意借着还伞的事由、来和傅司白搭讪。
傅司白这般冷淡的态度,看她怎么下得来台。
温瓷并不在乎周围人的目光,将伞搁在观众椅上,准备离开。
不想一转身,傅司白脱下了身上的运动外套、扔她身上:“对了,帮我拿着。”
温瓷拿着衣服、愣了几秒,反应了过来,正要拒绝。
却见少年露出一抹轻狂的笑意、嗓音拉长,带着几分懒淡:“顺便,去给我买瓶水。”
“……”
温瓷看了眼周围的女孩,她们每个人手上都拎着一瓶未能送出去水,此刻正咬牙切齿地盯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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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贫困生
见温瓷皱眉,傅司白嘴角勾了勾:“我淋了几天雨,你请我喝瓶水,不过分吧。”
温瓷自知理亏,听话地点点头:“这就去。”
说着,她抱着衣服去了场馆入门处的自动饮料机边,扫码取水。
傅司白上场和队友们打球,也是心不在焉,兜了个圈子绕回休息椅边,却见他的运动衫规规整整地叠好,搁在了伞旁。
衣服上还搁了一瓶柠檬味苏打水。
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傅司白拧开了瓶盖,仰头喝了口,水流顺着下颌淌下来,又被他用力擦掉。
久违的那种微痒滞涩的感觉,又漫上来了。
*
晚上八点,温瓷回了家,钥匙打开家门时,却听到了异样的响动。
她看到门边有一双男人的皮鞋,心里咯噔一下。
卧室的房门掀开了一条缝,母亲舒曼清苦苦哀求的声音传来:“请您不要这样,钱我们会还的,只要您宽限一段时间。”
“我已经给你们宽限很长时间了,不然这样,你今天就依了我,我和上面再说说。”
温瓷听得出来,这是高利贷经理的声音。
上次妈妈去还款的时候,她也在跟着一起,看到这位经理色眯眯的眼珠子直在妈妈身上打转。
紧接着,房间里传来花瓶碎裂的声响,还有母亲吓得颤抖的叫声。
温瓷头皮一麻,顾不得什么,回身抄起了茶几上的水果刀,冲进了房间里!
男人正将舒曼清按在床上,看到温瓷拿着刀气势汹汹闯进来,满脸狰狞的表情。
他吓了一跳,赶紧退开:“你…你别冲动,你还想杀人吗!”
“滚!滚出去!”温瓷怒吼道,“滚出我家!”
经理狼狈地抓起了手提包,背靠着墙小心翼翼挪到门边,宛如受惊的老鼠一般,落荒而逃。
出门的时候,他还不客气地叫嚣着:“这钱再还不上,来讨债的就不是我了!你们等着瞧吧!”
房间霎时间变得好安静,静得她心里一阵阵发毛、发慌。
水果刀也掉在了地上,发出刺耳的一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