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澜声音哽咽，轻轻笑开：“好。”
良久，他放开她，捡起地上的袋子：“去洗澡的？”
钟妍点头：“嗯。”
“我还有点事，你先去吧。”
“好，你忙你的，我自己去一样的。”
钟妍刚洗完澡就就接到钟妈的电话。
“我不是说了不要跟外公吵架。”
钟妍捏了捏眉心，快四十个小时没休息，她脑袋胀的很痛：“他不吃药我能有什么办法？”
“哎算了算了，我明天请假去照顾，你回来吧，我给你大姨打了电话，让她四号回来照顾，你外公本来就偏心她，我们都没时间换你。”
钟妍担心钟妈超负荷，想着自己做毕业课题在哪都能做，比钟妈还是要自由很多，她拒绝：“你不用来，之前都是我照顾的，你又不知道医院做检查的几个地方，我不跟他吵了好吧，他在不吃药就不吃，不吃饭也随他去。”
“那也不行。”
钟妍有时候真的很恨钟妈对外公外婆家总是这么软的性子，任由拿捏，不想多说。
“那不就行了，吵两句他能吃药吃饭你还管什么呢？他现在就是知道你脾气好，好欺负，趁着这机会最好再让你借点钱给大姨他们做生意，就我不吃他那一套。你安心上你的班。”
钟妍挂了电话，回医院的楼下看了看二楼的窗户，老奶奶不在，不知道是不是出院了，要是出院了也好。
钟妍回了病房就拿着笔记本做自己的毕业课题，不过八点多钟，医院的灯黑了一半。
她这两天没怎么休息，的确累了，也早早的铺了床，十一点开始，几个病人轮流着打鼾，钟妍又是一夜未眠，第二天一早头痛的要炸裂，后背好了很多。
w市的天气一向喜怒无常，昨天的艳阳天突然骤降。
她的一整套卫衣卫裤在外面又不够用了，外公要吃炒粉，她找了一家等着，等的时候无聊刷着手机，微博热搜头条。
‘戚影后恋情曝光，对象天齐医院最年轻的博士医生。’
第57章 真的好远
新闻上了图片，图片里是挽着手出医院的戚素，而她身边的男人，这个身影钟妍在熟悉不过。
钟妍看着戚素挽着他手臂，笑的开心的似乎在跟他说些什么，其中还有一张图是两人一块上了车。
她不相信沈听澜会做这种左拥右抱的事，应该是别的隐情。
不过钟妍自认为自己就是个普通女人，心里总归是难过的，毕竟那护士说的没错，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影后，谁能比的过。
她也不得不把程景秋的话放在心上，钟妍不停的跟自己说着，配不配不重要，你忘记自己和程景秋说的话了？
爱，除自身外无施与，除自身外无接受，那些长相，家境，不重要。
但忍不住她脑海里就是那一地的奢侈品，那大江景复式楼，长相相配的两人。
反复反复，都是这些，她控制不住的想。
沈听澜被扒，各种各样的工作照，就连穿的衣服鞋子，手上的腕表，还有几辆车都被扒了出来。
钟妍看着评论，女孩大多说好帅，而男人，大多说，这么有钱，看来又是一个黑心医生。
有的评论说的格外过分，还有人猜他是戚素包养的小白脸，说他肯定手上几条人命，钟妍气的打开了回复页面，想了半天又关上了。
她也解决不了，她甚至一点都不能分担。
还有，她以什么身份说话，病人家属？
“美女，你的炒粉好了。”
钟妍收起手机去接炒粉：“是多葱多蒜吗？”
老板点点头：“放心放心。”
钟妍拿着往餐馆外走，门帘一开，早上六点多的冷风吹的她半个脑袋都麻了，钟妍回病房就听到护士议论沈听澜的事，见到她还尴尬的住了嘴。
她没理会，去给外公送吃的，吃了两口就开始不安分：“不是说了要多葱多蒜，这有个屁的蒜。”
钟妍抬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那我明天盯着他放，你先吃嘛。”
又哄了半天才吃了降压药和胃药。
钟妍觉得自己身子已经到濒临崩溃的边缘了，也不知道其他陪床的人晚上听到鼾声都是怎么睡着的，护士七点多来挂水，钟妍见到沈听澜的时候是八点二十一。
医生查房。
照例又问了外公一些问题，外公自己回答了，钟妍低着头坐在椅子上一句话都没说。
“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还没有查出来吗？”
老教授扬着职业微笑：“别着急，今天就要出一部分结果了，我们看一看哈。”
外公语气立马不好了：“哎，真的是，这么大个医院，还没查出来。”
钟妍生怕他又说出什么脏话过分的话，低喝了一声：“外公。”
他这才住了嘴，接着又是下一床，她能感受到沈听澜的目光，不过她低着头没有去接，十点多，沈听澜过来病房找她，当着外公面不能说病情，只能去办公室说。
她点了点头跟了过去，一路上站在他身后没有说话，去的不是大办公室，带着她绕了好远，还过了一个除医护人员不让进的门，到某一个房间停了下来。
房间里有沙发茶几，桌子电脑，看起来是他的个人办公室。
沈听澜看着电脑，钟妍就站在门边：“检查结果出来了，没有问题，那就要做一下肿瘤的排除了。下午做胸部腹部的ct看一看。”
钟妍也做好了准备：“我知道了。”
沈听澜看了她一眼问到：“外公以前有没有动过手术？任何手术。”
“有，做过肾结石手术，还有前列腺的，做过两次前列腺手术。”
沈听澜顿了一下：“那下午在加一个前列腺的彩超。”
钟妍点点头，没有说话，沈听澜起身走到她面前，俯身摸了摸她的头，语气温柔：“怎么了？怎么这么没精神？”
钟妍眼眶微热，不过冷了脸憋了回去，没有回话摇了摇头，沈听澜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
钟妍闷着声说：“没什么，我在医院睡不着，好几天没怎么睡，太累了。”
沈听澜捋了捋她脸颊的碎发，有些心疼的说：“你在我这里休息休息，外公那边早上只需要挂水，我让护士注意着些。”
钟妍摇了摇头别开脸：“没事，外公脾气不好，免得他骂护士姐姐，还是我去照顾算了。”
沈听澜轻轻搂过她，一吻落在了她的额角：“幸苦了。”
钟妍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这么些年，她已经习惯了所有的事都在心里过。
“你是不是还有事要忙？我先回去了，免得外公找。”
搂着自己腰和肩的手轻轻捏了两下：“嗯，你这几天像是瘦了不少，记得好好吃饭，要不我让刘阿姨做些你喜欢吃的送来？”
“不用了，我没那么娇气。是睡不好就没什么胃口。先走了啊。”
沈听澜担忧的点点头，钟妍走出去的时候碰到了程景秋，事都喜欢堆着一块来，程景秋看她脸色不太好，笑问：“怎么，看到新闻了？”
钟妍抬眼冷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程景秋是笑的更欢了，
“还有你更承受不了的。你会发现，你们越来越远。”
钟妍没有理会，加快步子走回了病房，等外公水挂完了已经中午，又劝了半天才愿意吃点东西。
吃完了钟妍帮他把床摇下去休息：“睡一会起来要去做检查。”
外公不耐烦的叹了口气：“又做什么检查？”
怕说多了又不耐烦，钟妍敷衍着：“问那么多干嘛，去就行了。”
钟妍也休息了一个小时，算是睡的比较好了，醒来收拾行军床，找出来羽绒服，毕竟十月多了，风很凉，她穿个加绒卫衣不代表外公可以。
裹的严严实实推着他去影像那边排队，先窗口登记再在诊室门口坐着等，钟妍靠在椅子上睡了几个小时，被广播里外公的名字吵醒，赶紧将他推进影像室。
坐在门外等着一时间又难再睡着，拿出手机还是忍不住打开了微博，发现热搜前两条。
戚影后和协东集团总裁恋情。
天才医生，天之骄子。
钟妍还觉着这标题有些太夸张了，点开一看，真是一点也不夸张。
协东集团二公子沈听澜，协东集团，谢靳是文员集团公子哥，和他从小长大的沈听澜又能差到哪去？
钟妍忽然想起谢靳哥他们经常提到的沈大哥，还有沈听澜几次都和他哥哥打电话。
所以他的哥哥，是国内第二个股票破千的协东集团的继承人，沈凌霄。
协东最开始是做药业起家的，他说过，他父亲是做医药起家的。原来是这样，所以他那么有钱，别说r8，他想买一千辆都没有问题。
而她，只是个协东集团股票买了几手的小股民。
钟妍看着新闻底下的评论，吹捧与赞赏都太平常，有人说一开始以为沈听澜配不上戚素，现在看来哪来的第二个戚素配沈听澜。
对啊，哪来的第二个戚素，她？第二个戚素？她算根葱。
钟妍突然想起办公室走廊里程景秋笑的轻蔑说：“钟妍，还有你更承受不了的。”
承受不了的。
好远，钟妍心里只有一个声音，不停的告诉自己，真的好远。
这不是所有女生的都梦寐以求的豪门吗？你觉得你一个小康家庭的人，没有戚影后的美貌，没有程景秋的才华，你以为你能嫁入豪门吗？你以为他真的能不变吗？你真的以为你们能有以后吗？
“张玉成的家属呢？过来扶一下，已经好了。”
钟妍被惊醒，收了手机起身，连忙跑到门口：“来了来了。”
她来不及多想，把外公扶了出来放轮椅上。有事要做，总能转移些注意，她现在一点也不想回病房。
“我们在楼下走走路吧，你每天都不动，这样不好。”
“不走。”
“那我推你在附近逛一下？看一看晚上吃什么？”
“我不吃。”
钟妍本就有些烦躁，也不顾外公怎么想的，推着他就往医院外面走，每到一家吃饭的地方就停下来。